他在许越身边卧底三年,自己都快忘了假身份中亲属那一项,没想到这人还记得,而且去查验了。
“不用废话了,既然为沈家干事,就要做好死的觉悟。”许越也不再多话,冷眼看着聂清。
感觉逃生无望,聂清有一丝失落,但是马上振奋起精神,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这里的凶徒。
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鬼。
拿着手中利剑,聂清舔了舔嘴唇,又活动了几下手指。
猛然如鹰展翅,三尺长剑向前刺去,直攻许越,后者快步退开,聂清向前数步,突然变招,手中长剑饶腕一转,变正手前刺为反手右刺,身形如鬼魅一般向右刺去。
长剑轻灵,一剑穿喉,正是刚才说胡话的刘老三,这次他身旁之人急于退开,忘了拉他一把,反倒是他第一个中剑倒地。他是瞎子,加之人声嘈杂,听见剑声时已是喉间一冷。
聂清出手,其他人也争相出手,毕竟对于这些江湖人来说,杀死一个沈家的暗椿是件荣耀的事。人声呼啸,数只长兵向聂清攻去,聂清长剑一荡,霎时剑芒一片,照亮山洞。有数人急于立功,冲上前去,被剑芒扫到,手腕经脉俱断,惨嚎连连,血光四溅中,长剑迅速刺出,又有三人喉咙被刺穿。聂清抱着必死之心,越战越勇,一路攻杀。
数招交手,座中百人,已有四人身死,至少八人受伤。一时间,被沈家追杀的场景又浮现在了脑海,竟然没人再敢出手,白燕然,许越等人只是静静站着不出手,冷眼旁观场中。
聂清身上也有数道伤痕,右腿被一剑刺穿,右肩也被一记勾镰划伤,血快速流失,右腿有些冷,行动因为伤势,已不如刚才灵活。
身虽受伤,斗志犹在。
“沈家的鹰犬受伤了,大伙儿齐上,宰了他。”有人一声招呼,众凶徒又扑上来。聂清一咬牙,剑如蛇蝎,招招取命,又与众人拼杀在一处。
洞内本来宽敞,此时都舞动手中兵器时,就显的拥挤了。
庞冲被挤下洞中河,砸起一大片水花,那人猝然落水,又是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仓皇之下乱抓,手摸到一条刀刃,冷的扎手。没有叫出声,被墨昙心一刀了结,血在河里散开。
身边的人看见庞冲落河,只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好奇之下,也不理会他人,趟进河里查看。水花一动,一把三尺七寸雪白长刀被人从水中掷出,双方相隔不过两米,刀来如电,刀尖立刻透膛而出,那人摇晃了两下,仰面扑倒在河里。
墨昙心更不犹豫,手中弩箭悬刀连扣,从背后射中数人,这些江湖中的人本来不会这样容易中剑,但是这个时候声,光,色,味混杂,又被情绪所感染,都没有任何察觉,无一例外全部中剑。
人群后方响起几声惨呼,许越和其他一种高手马上发觉,还未行动,从后方半空突然相继飞来数物。
“别用暗器。”许越看出那物,急忙出言提醒,可惜慢了一步。
数只暗器打中其中几包。那几包东西正飞到众人头顶,被暗器打中后,一下子散开,立时场中众人头顶被一片草木灰群掩盖,原来那几样是包在油纸里的草木灰,墨昙心一贯都会在身边带几张油纸,有时有用,追杀三凶过程中,顺手包了几包,准备偷袭时用,结果现在用到了。
草木灰没有浸水,被打散后满场飞灰,咳嗽声此起彼伏,聂清乘着这一乱,强忍咳嗽,又杀了几人。突然手被一人抓住,他大惊之下一剑刺来,被墨昙心一刀挡开。
墨昙心只带了一个斗笠,上面还滴着水,聂清看了看他的刀,眼中惊疑不定,手上的杀招一时僵在原地。
墨昙心取下脸上的蒙面布巾。
聂清看着他,脸上更是露出一种见了鬼的表情,失声道:“怎么……会是……你?”
“没时间解释,马上走。”墨昙心说着蒙上面巾,一把拉住聂清,把他拖离人群,旁边人反应过来,被弩箭射倒,墨昙心的连弩箭矢都是涂了剧毒的,基本上是只要中箭,就没有生还可能。
聂清跟在墨昙心身后,因为场中灰尘,也不自觉的咳嗽起来。墨昙心从包里掏出数枚烟雾弹,乱扔到人群中,有人以为是暗器,用兵器打散,正好烟雾又被扩的更大,洞中灰尘未定,又是浓烟滚滚,众人直叫苦不迭。
“有毒烟,有毒烟。大家快出洞,快逃。”聂清适时的大喊道。
“哎呀,我中毒了,快出洞。”此言一出,立刻有数人信了,也高声喊叫起来。
人群大乱,再没有什么心思追杀这只鹰犬,纷纷向洞外跑去,许越与甘山等人大惊,独孤光等三凶还好点,墨昙心的这个烟雾弹雪地突袭时用过,那次吸入不多,知道除了气味呛人,似乎没有毒性。
“不要乱,这烟没有毒性。”许越大声疾呼,但是没一点作用,洞中人已完全溃散,有人更是被绊倒,丧生在众人脚下,可怜曾经也是枭雄,最后死在了这无名之处,想来也算是阴沟里翻了船。
说来很长,不过眨眼之间,墨聂两人行动极快,从草木灰掩护到现在突出人群,不过三分钟而已。他们两人配合极娴熟,背对背而行,一刀一剑,加上两把连弩,防守几乎无懈可击,瞬间又杀伤数人。
两人一路疾行,直奔洞中水池而去,那里人少,水深,在这种黑暗环境,只要钻入水中,从水中出洞,就是入了海的鱼,进了锅的鸭子。
聂清本来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因为墨昙心临时插手,胸中又燃起了生机,这份生机炽热,仿佛如这黑暗中的一把火。
洞内人向洞外跑去,墨聂二人则是向洞中河跑去。在人流中横插一脚,立刻有数人惊觉,刀剑招呼过来。墨昙心丝毫不客气,觉得前面这人有些眼熟,直接踹倒,那人“啊呀”大叫一声,转过头正看到墨昙心,大叫起来:“怎么是你?”
正是在半山腰遇见的关彪,曾拿弩威胁墨昙心。
他拿起强弩,可箭未出,就被墨昙心一刀斜斩断弩机,他用弩时右手扣悬刀,左手端弩,弩机被斩断的同时,把左手齐腕削断,关彪巨痛入心,嘶声痛叫起来。墨昙心一脚过去,踢掉了他的几个牙,把他踢翻在一群中。
两人踩着关彪,马上就要奔到河流边缘,却被数人拦住,正是独孤光与白燕然一行人。
“还有一个,不知阁下何名?”白燕然施施然问道。
墨聂二人完全不废话,直接连弩招呼,每弩装箭十发,射完后两人一把捏碎连弩,扔在水中。手中刀剑齐向对方数人而去,白燕然,独孤光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此时在洞中暗处交手,都是施展平生所学。墨昙心与聂清两人都感觉初时还能应付,百余招过后,久攻不下,二人疲态初现。
两人急于攻破对方包围,进入水中,就算是把战场拉入水中,也比现在这个情况要好。但是白燕然与独孤光这样的高手在,异常艰难。
墨昙心一咬牙,直接快刀连出,用的都是赌命的打法,只要对方稍有不慎,就是同归于尽。局势有了生机,但也因为这不要命的打法,墨昙心比刚才受伤更重,最好的防守就是最快的进攻,这话,在面对多个强敌时是不怎么适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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