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晋天下——一个没有血色的王朝》
第40节作者:
昊天牧云 五月十八日,也就是司马炎咽掉人生最后一口气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司马衷按照杨骏的意思,下诏:左军将军傅祗群臣皆增位一等,预丧事者增二等。二千石以上皆封关中侯,复租调一年。这个诏书下来之后,石崇和何攀仍然反对,说哪有这么大规模地奖励?比当初灭吴的奖励还要厉害啊。如果以后都按这个办法实施,全国人民个个都有爵位,不再有平民百姓了啊。呵呵,到时全体公民全是贵族了,这不是太荒唐了?
杨骏一看,我靠!全是一群政治SB。老子只管今天的事,以后的事管那么多干什么?
杨骏在奖励全国中高层领导干部之后,也提拔了自己一下:诏以太尉骏为太傅、大都督、假黄钺,录朝政,百官总己以听。他终于得以名正言顺地站在朝堂上,说话最算话,放屁也算最高指示了。
这家伙虽然没有大智慧,但智商也不算低,也知道司马衷那个老婆贾南风是不好惹的角色,要是给她一抢风头,这个局面难以收拾,因此也采取积极措施压制一下这个贾MM。这家伙在处理这个事时,跟司马炎没有两样。司马炎早就发现这个贾MM不但丑得要命,而且人品巨坏。她自己没有生男孩,最怕宫中别的美女生下男孩子,那她这个未来第一夫人地位的安全系数又少了一点,因此最看不得宫中其他美女怀孕。只要看到人家的肚子一大,就气得吃不下饭,日夜不停地开动脑筋,想办法把人家搞定为止。这姐们还在当太子妃时,曾经“以戟掷孕妾,子随刃堕地”。司马炎“闻之,大怒”,曾下决心把这个女人废掉,而且已经派人去修那个金墉城,打算让她在里面当居民到死的那一天——这事,对司马氏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可贾充的那一班还没有死掉的死党,硬是不停地劝老大,看在贾充的面子上,而且贾MM也还年轻,不懂事,杀几个宫女算什么?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让她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啊。后来那个杨芷也在枕边热呼呼地劝他留下贾MM——这个杨芷当然想不到,现在她留下贾MM,其实是在留下一个定时丨炸丨弹。司马炎看到这么多人都在劝他,也就不再追究了。贾南风终于保住这个第一夫人的位子。
本来,废掉这个皇后,杨骏现在有这个能力,而且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可这家伙却没有这个胆识,做事做得不彻底,只是以“其甥段广为散骑常侍,管机密;张劭为中护军,典禁兵”。想用这两个外甥来把那个贾南风管住。你知道,这两个外甥也是两个SB——当初他叫那个张劭去干掉司马亮时,就误过事,现在要让这哥们来对付比司马亮厉害得多的贾南风,能对付得了么?
为了防止贾南风在诏书上做手脚,杨骏还特意制定了个措施:凡有诏命,帝省讫,入呈太后,然后行之。这个措施就是让他最后把关。
这家伙很天真地以为,有了这几个办法,贾MM再怎么厉害也插不进手脚来了。
在这段时期,还是有很多人劝杨骏做人要大度点,要容得人一点。但杨骏不是司马炎,哪能听得进这些话。
杨骏掌了几天权,感觉越来越良好,可人家只觉得他越来越危险,危险到什么地步?他提拔人家,居然也有人不愿接受他的提拔。他想提拔那个王章做司马,王章居然跑得路都看不见。王章的朋友看到王章这样,以为这家伙不是脑子进水,就是哪根神经短路了,问他得提拔了还跑做什么?人家从银行贷款去行贿都做不到这个官啊。你怎么这么不趁惜?做人不能太过分了啊。
王章却说,历史已经证明,一家出两个皇后,都没有好的下场。何况杨骏这个老鬼就这个货色,天天玩小聪明,你虽看他现在得意得很,好像天下最牛的人,可这样的牛人,离全面崩溃已经不远了。谁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谁倒霉。现在老子躲他都躲不起呢,还接受他提什么拔?老子可以跟任何人打赌,不几天就可以看到他死得很难看。
而杨骏那个表兄弟蒯钦做得更绝。这哥们也跟王章一样,硬是把老杨一眼看透,因此就天天当着杨骏的面前,只要有机会就炮轰这个大权在握的表兄弟。人家看到小蒯这么多次不给杨骏脸面,怕老杨一不高兴起来,小蒯同志可就没命了,劝小蒯同志你虽然是老杨的亲戚,可亲戚的忍耐度也是有限啊,你要当心点为好。
蒯钦却笑着说,哈哈,老子认识杨骏比你们认识得早呢。俺的这位老表虽然人品不好,但也知道无罪的人是不该杀的。我得罪他多了,他最多只不过不让我再见到他而已。呵呵,只有这样,我才能跳出他的圈子,跟他划清界限。要不,就会跟他一起享受灭族的苦果。这个果子可不好吃啊。你们哪个愿吃,现在去巴结老杨也还来得及的。
你从这几个例子上就可以知道,杨骏的圈子里还是有人才的,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这些人都不愿团结在他的周围,都宁愿丢下官职跟他保持距离。可见这家伙做人做事的失败程度,已到了极限。
杨骏当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坐在火药桶上面,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敲打着火药桶的丨雷丨管。
这年八月二十六日,司马衷决定确立司马遹为他的接班人。而且还为这个接班人配备了一个团队:以中书监何劭为太子太师,卫尉裴楷为少师,吏部尚书王戎为太傅,前太常张华为少傅,卫将军杨济为太保,尚书和峤为少保。这个团队相对于当时来说,还算是强悍的,都是当时的精英分子。裴楷是裴秀的儿子,那个王戎不但是凉州刺史王浑的儿子,也是竹林七贤里的骨干之一,虽然是七贤里人品最不行的人,但这家伙自小就聪明。有一次跟一群小屁孩在路边看到一棵李子树,树上果实累累,其他的小屁孩都抢着爬到树上摘果。可他却一动不动。那些小家伙摘到李子,才咬了一口,马上就大叫苦得要命,然后纷纷跳下李树,看到他之后,问他为什么不上去?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李子是苦的?他却笑着说,你看看,这个李树是长在什么地方的?是路边啊,哪个过路的人不看见?你们不要以为人家都是SB,都是活雷锋,不吃这树上的李子,专门留定来给你们吃的。人家不吃,肯定是因为这李子很苦。要不,还能留到今天?这家伙不但聪明,而且抠门得要命。家里有一棵李树,结的果很甜,他居然拿到农贸市场里去卖——他家是不缺钱的,并不靠卖李果来买盐或者给小子当学费——而且在卖李子的时候,居然把李子里的核子全都挖出来。人家一看,我靠!小王他妈的不愧是竹林七贤的骨干分子,卖李子时连核都帮人挑走,这种服务态度实在太好了。可后来朋友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却说,要是把核给人家带回去,以后人家也会有这种李果啊。到时他能卖到价钱么?
朋友一听,当场晕倒!其实晕倒的不仅他的朋友,连他的亲家也常对着他“我倒”。这家伙不但是竹林七贤中最年轻的人,也是七条好汉中最吝啬的人。这家伙的脑子里全是发财的念头,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去发财,而且按照他当时的条件,他要发财容易得很。很多人一发财,都要声色犬马一下,大钱从左手进来,也让小钱从右手流过去一下,可这家伙钱一进口袋,就不想让钱出去了,只要神志清醒,他都手执牙筹计算自己的财产。他的女儿嫁裴頠时,小裴夫妇刚刚成家,经济有点紧缺,就跟他借了点钱。才借不了几天,老哥子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女儿回家省亲时,他就板着面孔对着女儿。女儿当然知道老爸脸黑并不是做日光浴洒黑的,而是因为自己没还他的钱造成的。只得想办法,先不买衣服,叫老公少上点OK,尽快还了老爸的债务。直到女儿连本带利地还了这个钱,老家伙才让那“慈祥”的神态加盟脸上的色彩。他的侄子结婚时,按道理,作为叔叔是要送点礼的,要不这脸也太过不去了。他没办法,就送了一件单衣。那个侄子一看,我的妈呀,戎叔叔居然送来礼品,今天天气正常吧?正常得很。这礼品虽然算不了什么,可这么一个叔叔送给的,也算得礼轻情义重了,要好好珍藏。可婚礼一结束,老王同志就跑过来,大碗喝酒之后,又跟他要回那件单衣。搞得侄子被雷倒现场。可你就有这么一个叔叔,而且这个叔叔居然是当时人气最旺的竹林七贤中的一员呢。这个叔叔不但在民间人气高,就是在官场上也混得不错,虽在西凌之战中,差点给羊祜“军法从事”过,但硬是活了过来,虽被免过官,但又把官当得更大,你有什么办法?这家伙生了一个儿子叫王万,是个大胖子,名气也很大,他也很看重这个儿子。可是因为这个儿子的消化吸收系统超强,一日三餐也不比其他家庭成员多吃多喝什么,却硬是长得像日本鬼子的相扑运动员一样。他为了让儿子减肥,就叫儿子吃糠过日子,可这胖哥的消化系统还真的跟猪的消化系统兼容,粗糠虽然吃了几大箩,但还是肥头大脑如故。他叫儿子坚持坚持再坚持,后来,坚持下去的结果是,肥没有减一点,王万同学却挂掉了。那年,王万同学十九岁,死时,还享受着猪的待遇——嘴里都还含着粗糙的米糠。他能成为竹林七贤之一,是因为他的老爸王浑跟阮籍是好朋友。阮籍常带着他那对“青白眼”去王浑家喝酒,发现王浑的这个儿子王戎聪明可爱,觉得人才难得,就把他发展进来,成为竹林七贤中最年轻的成员。他也因此人气大涨,比他的老爸还要出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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