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纯洁的偷腥》
第32节

作者: 笑谈风月不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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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5-07 09:22:48

  逃离大杂院(四)
  几经踌躇,还是舍不得床下鞋盒子里的那三百多块钱现金,我决定冒险再回大杂院儿.
  我乔装打扮一番,一改以往装出的拘谨腼腆,保守因循的书呆子形象,而换了一副玩世不恭却又涉世青涩;饱经风霜却又初出茅庐的这么一种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的复杂面孔,又套了一个全新的锦缎坎肩,也就是一种护身的马甲,手里还拿了一支钢骨折扇,天刚破晓,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那个大杂院儿所在的胡同.
  说是胡同,其实是一座海市蜃楼般的城堡,整天隐在云里雾里的,倒是建造时还起了个文学之城的雅名.我刚一进胡同口,就过来了两个戴红箍的胡同管理员.
  “姓字名谁?”管理员问.别看这个三不管的地界里人们都不用真名,但要进来却还非得说个名字才行.
  “爱江山美人.”我摇了摇手中必要时当点穴橛用的折扇,随口说了一个名字.眼睛越过管理员身后,看向胡同深处的那个大杂院.
  大概时间还早,胡同里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也再没了卖炊饼的老头,现在知道就是武大郎这家伙扮的,还有那个熟悉的煎饼摊了.随着离大杂院儿越来越近,我的脚步也越来越慢,总觉得好像自己正步入圈套一样,有种暗伏的风险.院门口的地上打扫得干干净净,全没了昨天激斗的丝毫痕迹.
  “先不能进去.”心里想着,我若无其事的走过大杂院儿,随便拐进了和大杂院儿一墙之隔的另一个院落.

  “我是这院儿的居委会主任,你是哪位?”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如果说对女人的相貌有所谓“一白遮三丑”之说,那翩翩而至的这位可说是另一种典型的“黑俊”了.微黑光洁的皮肤,油黑发亮的卷曲秀发,美丽有神的黑色明眸,再加上一袭黑色的丝绣旗袍,真可谓四黑摄目,先声夺人了,我一下子就莫名其妙的见美心怯,自惭形秽的矮了半头.
  “稳住.”我暗自嘱咐自己,然后告诉这个女人我想在这里租间房子.
  “你多大?”没料到黑衣女人问了这么一句.我一愣,说怎么租房子还问年龄.黑衣女人指了指大门.我一看,原来大院儿门上有一副对联,左边写的是“三十而立”,右边写的是“四十不惑”,横批是“人到中年”.我一想就取了一个中,告诉她我三十五岁了,处于半立半惑中的浑沌状态.
  “现在不像以前租房子那样容易.我们这院里虽说都是人到中年的集合,但除了年龄的要求,还得是学有专精的人材,否则,怎么不惑啊?”黑衣女人说完这话,认真的看着我问:“你有什么绝活儿吗?”
  我想说自己那段游医郎中的经历,但看到院门旁的一间房子外挂着X村药师的幌子,又见院里走来走去的多是些太阳穴鼓鼓的,两眼精芒四射的练家子,怕说多了露怯,就说我会写诗,然后眼看着地上,作了两首藏字藏意诗,低声念了出来.

  中庸自古应正途,
  花坛红绿总相助.
  天道万年看夕阳,
  人间几岁似云浮.

  一纸醉言皆因爱,
  口含独香朝上拜;
  云泥相谐四方游,
  双伕月黑锦衣来.

  我念完这两首诗,黑衣女人不知是没明白我这诗所藏字,意为何,还是不愿谈论,却说道:“哦,你原来写诗,那你去旁边大院儿吧,他们那边都是吟诗作画,舞文弄墨的.”说着,还没等我有所表示,竟高声喊道:“白主任,白主任,你院里还有房子租吗?”然后扭身走了回去,临走前还说了一句“我也要离开这个院儿了”的莫名其妙的话.
  “谁要租房?”随着一声专业朗诵般的优美声音,我看到大杂院儿居委会的白主任站到了大杂院儿的门口.
日期:2010-05-17 19:44:01

  本来我是准备先在黑衣女人的这个院里落脚,晚上再伺机去大杂院儿取回鞋盒子里的那些钱的,现在已经让白主任看见,再走就不妥当了,索性就来直接的吧.
  “我要租房.”我走向白主任.虽然和白主任打头碰脸的总在院里见面,但现在我化了妆,白主任认不出我来.
  “现在不像以前租房子那样容易了.”白主任说了句和刚才黑衣女人一样的话.“我们这院儿住的都是过去在翰林院,御书房干过的人,就算没写过东西也在那里磨过墨,洗过笔,做过饭,扫过地,受过书香的熏陶,或者是老学究的富二代,反正都是叫博士后之类的人,你受过什么样的教育?”
  “我在上小学二年级时辍学了.”我嗫嚅着,低着头不敢看白主任的眼睛.
  “哦,是这样.”白主任举起雪白的手,认真地用手指算了起来:“小学二年,三年,四年….学士,硕士,哎呀,你和博士后差了这是多少年啊?那可不行了.”说完,白主任一甩飘逸的长发,高傲的扭头自顾自的走回院儿里.

  白主任风摆荷叶的这一转身,带起了一股香风,她那淡雅的香水气息中依旧混合了一种乙醚的气味儿,我就像被“拍了花子”一样,随着香风,尾随白主任进了院子.
  一进大杂院儿,看见了我在院门口的屋子,我一激灵,从迷醉中恢复过来,赶紧追上一步,喊住了白主任.
  “白主任,你看还能再想想办法吗?我就租几天就行.”说完这话,我看见东屋的郎先生正坐在他屋门口拿着锥子和线满头大汗的把单张的裸体画装订成挂历了,就又说道:“你这院子里住的就真的全是以笔作刀的贤士吗?”
  白主任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说住户里除了舞文弄墨,还有一些治病救人的,接着为难我似的问:“你懂医吗?”
  “三十岁那年,我从小学二年级肄业离开学校后,走街穿巷的也干过悬壶济世的勾当.”不知为什么,在白主任面前,我不想让她轻视我,随口说出了我引为自傲的经历.

  “哦,游医药贩啊.”白主任真不会说话,一下子就照我的自尊心捅了一刀.“不对,你怎么三十岁才小学二年级啊?”我说我基础打得比较瓷实.不过干一行怨一行,后来我实在是对二年级这个年龄段的一切厌烦了,就自己在江湖上行医了,实话实说,也创出了很大的名声,在北京天津及河北山东一带,看见我扛在肩上竹杆顶端系的葫芦,多大的病也有救了.
  “那你有行医执照吗?”白主任似乎不大相信我的话,又问了一句现代的术语.
  在白主任穿越一切的眼睛注视下,我忘了应有的警惕,告诉白主任我的执照,也就是系在竹杆顶端上的葫芦没在我手里,多年以前叫人给设套扣下了.
  “是吗?”白主任对这事儿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跨前一步站到了我的身前.“好奇害死猫,我就对悬疑,秘密之类的事儿感兴趣,搜索成性,你说说怎么叫人设套儿了?你又怎么钻进去?又怎么跑出来的?”

  乙醚的气息笼罩了我.虽说我可算老江湖了,但不知怎么回事儿就怕这股气味儿.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我就像被打了全身麻丨醉丨,躺在病床上一样,全没了丝毫对人的戒备,竟滔滔不绝的向白主任坦白交代了那段多年以前的峥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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