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让,你去厨房做什么去了?”若拙道长不好斥责若冲,只得冲自己的爱徒下手。
阿让正想回答,若冲抢话说道:“师父罚我俩在九幽洞面壁思过,可我俩待了一整天,也没人来送吃的,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我俩就跑了出来,就想找点吃的。”
随后,抬起头来,委屈中含有几分娇态地望着正清道长,喃喃说道:“师父只说要我抄经,没说我们不能吃饭……”
正清道长为若冲开脱:“是,今日事务繁忙,竟将你二人忘了,真是人老了,记性不行了。”
正清道长并未忘记若冲和阿让在九幽洞中受冻挨饿,可仁清太子不见若冲和阿让,便拉着正清道长下棋,按敲侧击地,想套出二人的去处。
仁清太子越是想知道若冲在何处,正清道长变越发隐藏,别说自己不回去,也没有吩咐旁人给二人送去饮食。想阿让一身的本事,若冲又机灵古怪,二人也不会苦守九幽洞忍饥受冻。
可没想到,若冲竟然跑出来闹这么一通。
仁清太子见到若冲,情不自禁的眉目含笑,满是爱怜的瞧着若冲。上次见她时,她风尘仆仆,蓬头垢面,活像个小乞丐。再见她,只见得她道髻高束,容貌俊秀,比原先的可怜楚楚,多了几分娇憨可爱。
仁清太子可以见到若冲便已经满足,而听她说话,想她现如今还没有吃过东西,笑道:“道长,今日这事也不怪二位小师傅,是本太子的过失。”
仁清太子看向若冲,若冲连忙压下脑袋。
既然仁清太子都开口了,众人也不好揪着若冲和阿让不依不饶,离开精舍,若冲和阿让一道走小路去斋堂,为避开太子,可没走几步,却被仁清太子叫住了。
“若冲道长!”
若冲怯生生地回过头来,双拳紧握,屏息凝神,低下头问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仁清太子举起手中的灯笼,笑道:“送你一盏灯笼,山路崎岖难行,你务必小心些。”
若冲双手接过灯笼来,行礼,“多谢太子殿下。”
若冲走远了,仁清太子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灯火烛光,萧墙上前,为仁清太子披上披风。
“山间夜里凉,太子殿下得保重身子。”
“问清楚若冲住在哪里了吗?”
“就斋堂旁边,门口拴着两只狗的的那间屋子,就是若冲道长的住处。”
仁清太子一听,颇为不满,不争观中的若字辈道长都有自己的精舍小院,每一间精舍不说是金碧辉煌,也必然是清雅别致的。若冲怎会住在斋堂旁边,那门口对着柴火的小屋里。仁清太子回到房中,命萧墙研磨,他凭着记忆,将空蝉院的大致模样绘出。
斋堂。
阿让吃着面,狼吞活咽。可若冲却显得没有食欲,吃两口,便愣住了。
阿让轻轻呼唤她回过神来,“再不吃,面就陀了。”
若冲环视一圈,四下无人,凑近阿让,若有所思地说道:“师父是有意让我们躲着太子的,你看出来了吗?”
“需要看吗?师公多仔细一个人,怎会忘了你我没吃饭,罢了,反正都来了,迟早要见面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若冲轻轻晃着脑袋,怨自己刚才一惊一乍,白费了正清道长的苦心。
“阿让哥哥,这几天你也就不要和我待在一块儿了。”
阿让没有回答她,翌日一早阿让便给若拙道长叫归根院帮忙誊抄经卷,送入宫中。
若冲一早睁开眼,只见太子的异瞳猫在她房中,正在偷吃阿让给她买来的牛肉干。
“你个小王八蛋,你竟然偷吃的我的肉干。”若冲抄起鞋子朝着它掷去。
异瞳猫轻而易举躲开了,叼着若冲的宝贝牛肉干跳上书柜,坐在书柜顶端慢悠悠地吃肉干。
“你要吃的找你家太子要去,偷我算怎么回事?”若冲气急败坏,不争观禁止食用荤腥。
昨日若拙道长寅夜彻查了斋堂,翻出不少荤腥肉食。
因为仁清太子在不争观,他不好大动干戈处罚人,只是把肉给烧毁,教训斋堂的徒弟几句也就罢了。现如今估计找遍不争观,也只能在若冲的屋子里的找到些吃的。即便是猫把她的藏的私货给吃了,她也没法找人理论去,只得在下头骂骂咧咧,然后把小猫没来得及叼走的牛肉干全塞嘴里。
“我全吃了,看你还怎么偷我的?!哼,小王八蛋!臭猫!”
猫吃完自己叼走的肉干,回来找若冲讨要,若冲“啪”扇给它一记耳光,猫气得亮出了爪子。
若冲往后一躲,“以后我就叫你王八蛋了,好吗王八蛋?”顿了顿,她又想,这家伙毕竟是太子的猫,万一自己说顺嘴了,在太子面前出言不逊,难逃罪责。
若冲挠着小猫的脑袋,唤它“八蛋”。
微明精舍。
正清道长与仁清太子对坐博弈。
下棋的棋子是仁清太子送给正清道长的玛瑙棋子,晶莹剔透,落盘声音清脆,与山间淙淙溪流,虫鸣鸟吟之声交织混杂,浑然一体,丝毫不显突兀。
棋局中,正清道长一味退让,引得仁清太子一步步进攻,却也久攻不下。仁清太子攻着攻着到头来发现满盘皆输,顿时没了兴致,放下棋,端起手旁的茶杯。
“道长,本太子想在不争观建一座行宫。”
正清道长望着太子,笑:“不争观修缮扩建是要上报朝廷,批文的,这贫道说得不算。”
“不动用不争观的经费,本太子自己出钱,就建在不争观后山上。”
正清道长一听,嘴唇微勾,问:“是客舍有不满意的?”
仁清太子摆摆手:“若冲道长是个姑娘家,在道观里和一众弟子挤在一出,不方便。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再过几年,长成大姑娘,也就不方便,要是有了什么事,传出去,对不争观名誉不好。再者说来,她在不争观的辈分,也是可以建宫的。”
正清道长低头收拾棋局,缓缓问:“太子昨日来,明里暗里,三句话不离小徒,今日又说要为小徒建宫,殿下与小徒之间有何瓜葛,可否说来一听。”
仁清太子哑然失笑,掩饰自己的心绪不宁。
正清道长抬手,支走身旁的若拙道长和伺候他们下棋的道童,问道:“殿下知道若冲的身世?”
仁清太子不做回答。
正清道长心知肚明,见手中的棋子一颗一颗放回棋篓中。
“贫道想知道,太子这般身份,为何还要和鱼家扯上关联?还有,原本是您手刃反贼鱼难成,为何要说成是鱼难成畏罪投江?”
仁清太子听到这话,顿时激动的站起身来,质问:“你听谁说的?”
“放心吧,我没告诉过若冲,您在她心目中依旧是贤名远播的太子爷。”正清道长绕过太子的问题,一针见血,直碰太子痛处。
仁清太子立马换了个人一般地狰狞,“道长究竟是什么人?”
“不争观的正清。”顿了顿,正清道长继续侃侃而来,“太子,您不会以为,凭您一家之言,就能判定鱼难成是反贼吧?”
仁清太子入彀,好奇地追问而去。
“您斩了鱼难成,帮了自己,也帮内阁和司礼监壮士断腕,不受牵连,才不会有人提出异议,可,这件事,您就不好奇,鱼难成怎么会去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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