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头的捕快咳了一声,道:“你看看那个本子是什么,不得就是赃物呢……我,你拿倒了,正过来。”
那老宋颇为尴尬的把这封聘书正过来,道:“我不认字,头儿,你看看吧。”
带头的捕快接过来一看,两个绣金的“聘书”映入眼帘。翻开见里面夹着根银针,都稀松平常的很,内容又文绉绉的紧,他一个捕快怎么看的明白,见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又抛给祝清生,道:“这里没什么肉头,哥几个走吧。”
罢,这一众捕快呼啦啦的又撤走了,来得快,撤得也快。
听到“肉头”一词,祝清生顿时明白了,随即感到莫名的气怒和鄙夷。“肉头”这个词和油水差不多,都是代表钱的意思,只是身为公门中人,不能张口闭口就是钱,只能用“肉头,油水”来代替了。
刚才八成是那些捕快见自己模样不正,以为是哪里溜出来的贼,想借此搜查一遍,来捞些肉头油水,没想到自己身上就这么几件东西,最好的这柄葵阳伞他们还不认识,只得就这么放弃,至于梅十难,看着比他还要落魄,怎么还去理会他。
祝清生早听有些官差以公谋私,表面上看起来高风亮节,暗地里不知道行为有多么龌龊,导致上梁不正下梁歪,底下的人也跟着谋取钱财,导致一级传一级,从上到下腐败一片。
起初祝清生听到并不在意,以为只是少数个例,没想到现在见这些捕快都开始想办法捞钱,不禁大是鄙夷和叹息,这些保护百姓的官差都开始谋钱了,还怎么指望他们会秉公办事呢?
经过这么一闹,梅十难对祝清生也不再那么生气了,道:“这些人也不嫌累,一来回跑八趟,不就死了三个阴人吗,真是大惊怪。”
祝清生一惊,他现在听到“死”一个字,都会感到莫名的刺耳,忙道:“怎么了,又死人了?阴人又是什么意思?”
梅十难听他这样,显得大为诧异,上下看了他两圈,道:“你是不是刚从深山老林里跑出来,出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这个事你别在这个城里,哪怕你往外跑出一百里都能知道。”
祝清生尴尬的挠了挠头,道:“这件事我真是不知道,劳烦你吧。”
梅十难见他服软,刚才的那口气不禁全消了,嘿嘿笑道:“这次我也不问你要钱了,反正你到哪都能听到,这件事还是从昨早上开始的,起初是两个……哎,两个什么人来着,两个老头子,还是两个老大妈?哎呀,不管了,总之是两个人看到河边冲来三具腐尸,这一下吓得不轻快,之后立马报官了。你猜猜死的什么的人?”
“你刚才不了吗,是三个阴人,可是阴人是什么人啊?”
“你离我远点,以后你别认识我,阴人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混这行,阴人就是那些没卵子的人,这都知不道。”
这句话祝清生可是听明白了,没想到梅十难话这么直接,直接太监不就好了,祝清生道:“那他们怎么死的?”
梅十难撇嘴道:“我上哪知道去,反正这件事闹得挺大,估计这县官老儿现在都睡不好觉了,派人巡查,派人巡查,也不知道能巡查来出什么。”
祝清生点头道:“这倒是,自己的管区内出了三条人命,那县太爷哪能不紧张。总比那些不管事,却又好慕虚名的官差好多了。”
梅十难“哼”了一声,道:“得了吧,你别这样,底下的……那啥来着,哦,黑猪一样黑。要不是死聊是那三个阴人,那县太爷连管都不管,直接放到停尸堂算了,还供奉起来做什么。”
祝清生奇道:“怎么,还供奉起来了?”
梅十难道:“这当然是啊,那县官老儿吓得跟丢了魂一样,对那三个阴人尸体,看着比伺候死聊老爹还要庄重。”
“那三个阴人怎么了,身份很重要吗?”祝清生大是不解。
梅十难看着他,越来越觉他是从深山老林中来的了,看了周围一圈,道:“这里不是话的地,你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谈。”
待走进一条巷,周围没人,梅十难边走边道:“我问你,这世界上谁最大?”
祝清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他是个道家中人,回答这个问题吧,当然要三清老祖了,可是三清老祖只是个传,谁也没亲眼见过。眼下世俗之中谁最大,当然是深居皇宫的九龙子了,当下道:“那自然是皇帝了,怎么了?”
“没怎么,我再问你,皇帝之下呢,谁又最大?”
“那自然是宰相了,毕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呸,你是不是真从深山里来的,咱们从太祖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宰相。”
祝清生愕然,他对官场所知甚少,大多是从书先生那里听来的,没想到本朝没什么宰相了,想了半,试探『性』的道:“难道是什么大学士?”
梅十难摇了摇头。
“要不就是大将军?”
梅十难又摇了摇头。
“那就是那些六部尚书?”
“有没有搞错,那是六个人呢,权力一般大,哪有更高一级的法。”梅十难不耐烦的道。
祝清生见自己一个错一个,不禁大是尴尬,道:“那我猜不出了,你快吧。”
梅十难见四周没人,依旧压低了声音,靠在祝清生耳边道:“是那些太监,就是那些没卵子的阴人。”
祝清生又是惊奇又是不解,道:“怎么会是他们,这些人又不掌权的。”
梅十难道:“不掌权不要紧啊,可他们整夜贴在权力周围,就开始有权力了啊。你看看他们整伺候着皇帝和太后,还有那些皇后妃子,只要伺候的高兴了,皇帝喜欢了,不就跟着飞黄腾达了吗,何况还有什么东厂西厂,这些阴人哪能不掌权。”
梅十难压低声音继续道:“这些阴人中,传以杨公公的权力最大呢,掌管着东西两厂,哪怕是一品的大臣见了他也得绕路走,那可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么?”
祝清生登时明白了,道:“就算是这样,那县官也没必要这样啊,还把尸体供奉起来,又不是他谋害的。”
梅十难叹了口气,现在他可以完全确定祝清生就是刚从深山老林的出来的了,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三个阴人死在他的管辖范围内,那县官不做出一副忏思悔过的事来,哪能让上级看到?”
祝清生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九江城的那位县官来,不就特别受马屁拍吗。随口道:“那三个阴人位子一定很高吧,否则那县官就不用这样担惊受怕了。”
“切,那三个阴人打着富商的装扮,怪模怪样的,要不是有人验尸体搜出来一块东厂的牌子,恐怕谁也发现不了呢。”
祝清生一听“富商”,忽然觉得好耳熟,仔细一想,猛吃了一惊,顿时想起来那晚在娄家集,娄康成的那句“三个脸面白白净净的富商”,脸容白白净净,又是富商装扮,无不符合这这三个太监的特征,莫非这三个太监就是当时在娄家集招当地人指路的富商吗?
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扮成富商呢,又怎么会死在这里河边呢中间到底发生了那些事?
梅十难一边走一边道:“本来捞出来尸体,发现是三个没有卵子的阴人,就让那县官老儿吓一跳了。可是又紧接着搜出块东厂的腰牌,哎呦,这下就更让他睡不着觉了。当下把那三具尸体当亲爹一样的……”着着,突然发觉到不对,祝清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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