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你不可。”安太君不由分说地将药包塞给徐瑶娘,“以后咱家能不能过太平日子,全靠你了。”
“阿婆,”徐瑶娘站起来,说:“我出来有一阵子了,得回家了,家里有两个病人呢。”然后捏着药包匆匆离开了。
“她不答应?”徐劼从床后边转过来,在徐瑶娘来之前,他就在里边藏着了。
“瑶娘是个胆小的,恐怕没胆子干这事。”安太君皱着眉,一双三角眼刻薄地向上翻,“养她这么多年,什么用都没有!”
“无所谓。”徐劼摆摆手,“这么重要的事情,她肯干我也不敢让她干,只是想让她在出事之后顶罪而已。”
安太君垂下眼睑,“别太过分,毕竟她是你的???????”
“娘!”徐劼叫了一声:“她是我的侄女,我不会亏待她的。”
“你心中有数就成,她身后还有个赵坤。”
母子两个嘀嘀咕咕一番,才散了。
这边厢,苏芩筹备婚礼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用,她不了解古代的婚礼,就从头开始学起,学以致用,将方方面面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连寇西营这个办事办老了的人都忍不住夸赞:“娘子您真是管家的好手,郎君能娶您,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心你家郎君听见打你。”苏芩笑眯眯地合上账本,伸了个懒腰,说:“宴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剩下的这几天我要好好歇歇。”补补觉、做做美容,她要当最美的新娘子。
“您放心吧。”寇西营将账本接过来,“剩下的事情不用您管,明天绣庄会将嫁妆给您送过去,您试试,若是哪里不合适,让他们改。”
回到小院里,从里边迎出来两个侍女,个子高的叫阿七,个子矮的叫落英,是徐勃从外边买来的,给她打打下手,让她从繁琐的家务中解脱出来。
落英是个圆圆脸爱笑的姑娘,她笑盈盈地迎上去,说:“娘子回来了?外头很热吧?奴熬了酸梅汤,在井水里湃着,这会儿喝温度刚刚好。”
阿七板着脸说:“娘子马上要成亲了,不能喝这些凉寒的东西,不然以后不好有孕。”然后转向苏芩说:“娘子,奴熬了一碗养身汤,已经放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喝不烫。”
苏芩顿觉头疼,这俩侍女挺勤快的,还听话,可就是喜欢灌她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落英热衷于做各种降暑汤、冰饮,阿七则是各种中药养生汤,昨天是调理葵水的,前天是美容养颜的,今天是调理生育的,天天不重样。
“不喝不喝。”苏芩谁的也不喝,“给我倒温开水。”她谁也不偏袒,谁的也不喝。
两个侍女互相瞪了一眼,一个跟上去伺候苏芩换衣服,一个去倒凉开水。
夏天的午后是慵懒的,骄阳烤得土地滚烫滚烫的,在外边站一会儿,就能晒掉一层皮来。苏芩回屋午睡,让两个侍女自便。
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猫猫狗狗无精打采地趴在阴凉处乘凉。
一个鬼鬼祟祟地人影从木门后闪出来,她警觉地往四周看看,没发现有人,才走出来。走到巷子拐角处,那里已经有人等着了。
“怎么样?成了吗?”那人急切地说。
“还没,我做的东西她不肯喝,今天做的汤又倒了,你再给我一包药,我明天再试试。”
那人肉疼地拿出一包药递过去:“你行不行?这都多久了,还没干成,你知道这药有多贵吗?这是最后一包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知道吗?”
“好,我尽量。”女子着急着回去,将药往怀里一揣,“你快走吧,我得回去了。”
傍晚,两个侍女争着做饭,誓要在苏芩跟前争出个高低来,毕竟苏芩身边心腹侍女的位置还空缺着,若是得了主子的信任,日后的好处数之不尽。
到了饭点,徐勃不请自来。
“我去咱们的宅子看了,收拾的很好,我很喜欢。”徐勃捧着一杯凉开水,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从没见过比你更清闲的新郎官了。”苏芩给他盛了一碗鸡丝冷淘,笑着说:“什么活都是我干的,到时候你只出一个人就行了。”
两人说说笑笑,小院里全是欢声笑语。
徐勃很快就吃完一碗冷淘,开始眼馋苏芩碗里的油泼面,见她吃不完,直接将碗端过来,说:“别浪费,剩下的我吃了吧。”
“不可!”落英猛然出声。
吓得苏芩差点儿将筷子掉了,“怎么了?”
落英低着头说:“怎么能让郎君吃剩的呢?奴这就去做一碗新的来。”
“无所谓。”徐勃不在意,拿起筷子准备吃,然而,他一口没吃到,碗突然被人夺走了。他不悦地看向落英,“你做什么?”
落英的目光一接触到他的目光,被他眼里的冷意冻了一个哆嗦,她结结巴巴地说:“郎君稍等片刻,奴这就去给您做新的,很快就好。”
徐勃是谁?一个眼神就能让罪犯吐口招认,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侍女?他只冷冷地看着她,就将她看得浑身不适,恨不得夺路而逃。
“这碗面我吃定了。”徐勃夺过碗,慢条斯理地挑了一筷子面条,作势往嘴里送。
“不可!”落英叫了一声,伸手将碗扫落,“啪”得一声,瓷碗四分五裂,面条沾满了土,没法吃了。
徐勃猛地出手,死死地扼住落英的脖子,狠厉地质问:“说!是不是在汤饼里下毒了?!”
苏芩心惊不已,捂着脖子,满脸不可思议:“下毒?!”
“娘子,快,抠嗓子,将汤饼都吐出来!”阿七惊慌不已,倒了一碗水递过去,“快喝几口水,好催吐。”
苏芩一口气干掉一碗水,然后用力地抠着喉咙,阿七蹲在地上举着痰盂,让她吐到痰盂里。
徐勃扔下落英,轻轻抚摸着苏芩的后背,满脸的心疼。
直到将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苏芩才善罢甘休。徐勃端着茶碗喂她水让她漱口,然后结果阿七递过来的毛巾,轻柔地为她擦去嘴边的水痕。
徐勃蹲下身,说:“来,上来,我带你去看大夫。”
“我没事了。”苏芩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狠狠地瞪着落英:“说吧!为何要向我下毒?下得又是什么毒?”
落英捂着脖子蹲在地上,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刚才她被掐着脖子差点儿窒息,濒临死亡的滋味不好。徐提刑,起了杀心。
“说不说?”徐勃哼了一声:“现在招了,我或许大发慈悲饶你一名,否则,进了刑部大牢,我定让你尝尝十大酷刑的滋味!再或者,直接将你掐死,然后抛尸汴河喂鱼去!”
“别别!”落英惊慌不已,忙不迭招供:“我说,我全说。”
待她将事情招供,徐勃和苏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苏芩开口道:“你们提刑司有没有验血缘的手段?这根本不是亲娘亲兄弟能做出来的事情。”贾母偏向贾政,也没使毒计让贾赦断子绝孙啊。要比心狠,还是安太君略胜一筹。
徐勃心里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闻言,苦笑一声:“皇家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人之常情。况且二弟比我嘴甜会哄人,母亲喜欢他也情有可原。”他心苦口苦,扯了一个难看地笑,说:“只是没想到,母亲不是不喜欢我,而是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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