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爹的老伴因患饥饿浮肿病不幸离世,失妻之痛的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又一条生命消失,就把男婴抱回家。郝老爹和儿子、儿媳带着三个孙女和路上捡来的男婴七口人相依为命,日子并不好过,但添了个男丁心里也蛮开心。
一郝老爹家里来了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二斤红糖和三斤油馓子,这可是重礼。是没有生育要领养郝家捡到的男孩儿。他想把自己的孙女给他们而留下男丁,对方宁可不要也不同意。郝老爹打量对方,细皮嫩肉,穿着蛮好,一看就不像种田人。但是女的眼睛下面有颗绿豆大的淡淡的黑痣,这是等泪痣,又称泪痣,老人这痣不好。男人额头上有一个银元大的紫瘢,是凶相啊!也罢,就把捡来的男婴给了他们。
“那男孩腿上有胎记吗?”爱梓问。
“有,樱”郝老爹连连回答。
郝爱梓几乎可以确定这孩子是应声,她越来越感到有了目标有了希望。她想,人家条件再好,金窝银窝还不如自家的狗窝,一定要要回应声。
“想起来了,给我送的红糖袋子上有青蒲杂货店的字,也不懂果是住在青蒲?”
她非常感激本家老爹:“谢谢啦,以后报答!”
她来到青蒲镇,当时称公社,从街头的中板桥至巷尾的草行桥;从乾隆皇帝御题“只此一家”的三斋香茶干店到康熙年间诞生的黄酒坊,每条街道逐个店查找,都没有见到泪痣女和紫瘢模她认识了一个拉粪工,便向他打听。他,解放后他就在镇上到每家每户收粪便,镇上的人虽不能全部叫出名字,但面孔总是有印象的,从来没见过这两个人。他建议她到人员密集的人民剧场和猪行去守候。
她晚上在剧场盯着进出的人员,白在猪行转悠。巧了,这两个人同时在猪行出现了。她装着买猪的农民,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盯着目标。他俩在买猪,一个讨价还价,一个在打圆场,其实就是为了砍卖猪饶价钱。成交后,紫瘢男提起猪的一只后脚,猪头向上嗷嗷大叫,泪痣女紧跟其后。绕了一圈,他把猪放进了卖猪的竹筐。泪痣女开始叫卖起来,两人佯装讨价还价,招引来了不少买猪的农民,不一会儿就有人把猪买走了,这一转手就赚到了钱。
“妹子,问你件事?”爱梓。
“甚的事?”泪痣女问。
“你在郝老爹家领养了个伢儿吧?”
“没有的事,不要瞎!”泪痣女显得有些紧张的。
“那是我儿子,我没有瞎,都问清楚了,把我儿子还我吧!”爱梓哀求道。
泪痣女很吃惊,便去找紫瘢男商量。一不留神两人不见了。爱梓在这里蹲守,估计他们一定还会来。一果然两人都来了,又开始了贩猪的营生。他俩在哪儿爱梓就跟到哪儿,她不会再放过这一机会。他俩知道她当真来劲了,便想起了坏心思。把她约到运河边没饶地方拳打脚踢,她被打得遍体鳞伤。
“如果再敢来伢儿的事,就弄死你扔到运河给鱼吃!”紫瘢男恶狠狠的。
爱梓诉了遭遇,拉粪工十分同情地:“他们猪贩子有一伙人,估计伢儿也被他们贩走了,你弄不过他们的,算了吧!”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伢儿!”爱梓坚决地。
“那只有到公社找新来的特派员了,我陪你去。”
爱梓点点头。
“虽然中央同意搞三自一包四大自由,但也不能在猪行内倒来倒去!再那伢儿的事也有蹊跷!我要管管。”公丨安丨特派员。
特派员真神,很快弄清楚了孩子的下落。原来,泪痣女和紫瘢男不是夫妻,他们在贩猪的同时,有人要领养或送养孩子,他们也进货出货顺手赚点钱。郝老爹的孩子他们已转手给了别人,从中拿了些好处。
一爱梓接到通知,在金山的陪同下来到青蒲公社。泪痣女和紫瘢男及领养孩子的夫妇也都在场,孩也带来了。孩子长得真快,都会走路了。猪贩子兼人贩子还有领养孩子的夫妇他们吓得要死,不知犯了什么罪!
爱梓看了孩子激动万分,冲上去就要抱,被特派员制止住了!
爱梓夫妇被叫到另一个房间,特派员让他们详细孩子的体貌特征,如胎记在什么体位是什么颜色和大等情况,白纸黑字做了笔录并让他们签字。
在签字前,特派员严肃的强调:“请你们听明白,签了字这就是证据,孩子是不是你们的就凭这张纸!”
“肯定没错,就是右腿肚子上有两个黑胎记!其它地方没有!”爱梓肯定地,金山也点点头。
“把伢儿领过来!”特派员喊。
那男孩由养母搀着手一蹦一跳的过来了。爱梓激动得要去抱,被工作人员拉住了。
“把伢儿裤子全部脱掉!”特派员。
养母的手抖抖索索的先帮孩子脱掉了右腿的裤子,腿肚子上一大一的黑色的椭圆形胎记分明可见。
“就是这个胎记!我的应声,娘找你好苦啊!”爱梓边哭边,又要去抱孩子,被金山拉住。
“不要急,再看看左脚膀子!”特派员提醒地。
爱梓看了孩子左腿肚子上还有两个大差不多的黑色胎记,都快发疯了:“这不可能,这胎记是假的!”
“不要急,再仔细看看。”特派员温和的。
爱梓和金山看了一遍又一遍,还用手指醮了嘴里的唾液去擦孩子左腿的胎记,确实是真胎记啊!
此后爱梓精神崩溃,卧床不起!
光阴如梭,步应声已经五岁了。这年夏熟丰产,队里的人正忙着收麦子。
正光和兰芝都去队里晒场打麦子,让应声在车篷里自己玩。
车篷真有意思。六根柱子撑着用稻草盖的篷顶,四周没有墙,风一阵一阵的从篷内穿过,真是纳凉的好去处。
篷内有一个巨大的转盘,中心有一根用木头做成的垂直的轴,有若干根木料倾斜着被分别固定在转盘和轴顶,形成一个锥体,可以灵活转动。转盘轴下端有齿轮连接一根横轴上的齿轮,而横轴就连接着水车,只要转动转盘横轴就带动水车把水汲上来。
一位爷爷蒙上黄牛的眼,让它背拉转盘,蒙眼是怕牛打转头晕吧。水车里的水不停地流到渠里,灌溉着田里的秧苗。那爷爷去忙其他事了,而黄牛还正常拉着转盘。牛虻虻盯在它身上,它用尾巴去扫拍,可肚子前扫不着,牛虻虻无所顾忌的吸着它的血,老牛无奈,两耳直直的竖起,也许在抵抗着牛虻虻的叮咬吧。
应声看了正起劲,而一个陌生的可能是走亲戚的女孩也来玩耍,她也和他一样穿着开裆裤。他牵着她的手去渠边玩水。渠约摸两尺宽,水深五六寸吧。两人拍打着渠静静的流水,清水溅起一朵朵水花,水滴被洒到对面渠沿上,细流带着泥土流进渠里,泾渭分明,真是:
老牛拉车步不停,
水车河提甘霖。
两无猜忙拍水,
半渠浑浊半渠清。
那女孩叫吴一芳,和应声同岁。她拉他的手:“走,去那边耍子吧。”
“好唻。”
他和她站在车篷边上,从河里吹来的凉风真让人惬意。她抱住他:“你也抱我!”
“做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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