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民的发言博得大家唏嘘不已,都点头称是!
学童:“我也谈谈参加现场会的感受。首先我要向大家作检讨,像寡妇和光棍司令家这样的状况在我们大队还有,有的还更严重。形成这样的状况也不是一两,我要对自己的工作进行反思检讨,群众穷我是有责任的!让群众过上好日子不是一句空话,要落实到行动上。我们大队土地利用率很高,棉花、粮食的产量已经不低,当然要提高肯定有潜力,但这个潜力很有限,如果光靠提高产量增加农民分配水平,能提高多少?非常有限!我们要想办法发展集体副业,副业来钱快,能很快提高分配水平。步应声还是个伢儿,他都知道在韩桥摆摊卖鸡,都知道种蒜养鸡挣钱,我看了后真感到惭愧,伢儿走到我们当干部的前面啦。有好多三等劳力闲着没事做,是不是可以到韩桥摆地摊?把家里的、队里的剩余杲昃拿出来卖,能卖多少卖多少,挣一个是一个嘛。还有不少丨妇丨女会绣花,像寡妇如果有绣花的活干,不就不会这么苦了?还有织布的,打毛线的,做衣服的,掐凉帽辫子的……大家不要看了韩桥,两县交界,又有代销点,水陆交通方便,正好处于青蒲镇和柳桥镇之间,这是不要花一分钱的能挣到钱的现成资源。”
队长、会计们的心被学童热起来了,纷纷发言:
“我们队里的年轻妇女会做绣花枕头,”大家哈哈哈大笑,“新娘结婚的枕套都是她们帮忙绣的,亲戚朋友看了眼热,也请帮忙,还给钱。”一队队长。
二队会计抢着:“你们的技术不行,新媳妇大部分是我们队嫁过去的,技术好的老娘们儿在我们队里,”逗得全场大笑,“真的,她们绣的鸳鸯戏水就像个真的,上海的亲戚还当宝贝,来都要带走几套。”
大家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又像找到了致富路,振振有词。什么筑窑烧砖烧瓦,什么嫁接胡桑养蚕,什么种蘑菇种瓜果蔬菜,什么养鸡养鸭养金鱼,什么缝衣服打毛线,什么织布扎染做被子……整个会场像炸开了锅,大家抢着发言,相互启发。看着他们喜形于色的样子,就像一个个怀揣着致富经似的。
朱书记最后总结,今的现场会开得很好,不定调子,不定路子,做什么怎么做,只要能提高群众收入就校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队全力支持你们!
话音刚落,应声的家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笑声,这掌声这笑声,很快传遍了韩桥大队,在江海河的上空盘旋不息,这块土地上正在燃烧起脱贫致富的希望。
郑严被厉大守作为教唆犯打倒,厉大守被公丨安丨局逮捕后,中心校很快恢复了他高岸学校长职务。
他走马上任,很快恢复了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后,最想办的一件事,就是解决步应声的上学问题。
好端赌一个孩子,聪明伶俐,却被厉大守打成***,三年级就被学校开除。不然,应声现在应该和吴一芳、朱众辉他们一样快读初二了。
这么大的孩子了,总不能让他读学吧!可是掉了几年的课,又怎么能直接去念中学呢?郑严越想越矛盾,不知如何是好。
郑严又想,其实在那些日子里,学校停课闹革命,学生也没有怎么上课。复课后又搞开门办学,搞什么学工学农学军,真正上课的时间也不多。这么一算,应声掉的课并不多。加起来,估计掉两学期的课吧。
他想做一次家访见见应声,并当面测试一下。
吴一芳陪他来到了应声家,她“咚咚”敲门。
“来啦,来啦!”应声边答应边开门。
“郑老师!是你?”应声很惊讶的。
他给郑老师和一芳都倒了碗白开水。郑老师看着灯盏旁的一本书,饶有兴趣的翻阅起来。
这是一本《家禽饲养大全》,有的地方应声还画了杠杠,有的地方还打着问号,有的地方还写着简单的心得。
“你看得懂吗?”郑严问。
“看得懂,耿叔叔给他两箱书,抄家前就藏到草菑里了。他被关押时,我经常帮他到草菑里拿书,看得都快差不多了吧。”一芳抢着。
应声挠挠头,有些腼腆的:“有不少字不认识,我就查字典。有些法实在不懂就打上问号。有的问大人,有的当时没有懂,屁股一转又懂了。”
“看的都有哪些书呀?”郑严问。
“开始看的《唐诗宋词选编》,耿叔叔住我家时,已经教我了,可有意思啦!接着把四大名着看了一遍,开始看不懂,可难了,每一页要查几十次字典才能看得有点明白,我倒不想看了。转念一想,耿叔叔,只要把这两箱书看懂了就有本事了,我又坚持看了。”他突然扬起头,脸上露出喜悦,“嗨,看着着着,觉得一个个人鲜活鲜跳的,有好多故事,连猜带蒙,实在看不下去的就查字典,看的速度快得多了。”
郑严笑着摸着应声的头,情不自禁的:“好,好,争气,争气!那你怎么又对饲养家禽的书感兴趣了?”
“被关押出来后,家里一塌糊涂,什呢都没樱队里只管我的口粮,买盐买油的钱从哪里来呀?白医生是给了我十块钱的,把它用完了怎么办呢?”。
一芳插话:“白医生就是耿叔叔的女娘。”
应声接着:“父母在家的时候经常和我,人有时间就要找事做,不能荒掉,牛栓在桩子上不耕田也是老。我又不能上学,这么多时间总得做点事吧。一芳他们帮忙,一起到街上买了鸡呀猪呀还有蒜种,我就开始看这些书了。”
应声让郑严看了已经睡得乖乖的猪和鸡,又请他去看蒜地。
郑严看了他种了一分地的蒜,不解的问:“你种这么多蒜做什呢?”
“队里分的口粮加上园前屋后的瓜果蔬菜,我一个人吃不完。听一芳父母,过年时,人家请客都用大蒜炒肉丝,用大蒜扣猪肚儿,扣蹄子。好多人家都要买蒜,我就种上了。”
应声又眉飞色舞的:“郑老师,我在桥边摆摊把八九只雄鸡头儿全卖了,鸡的本钱全回来了,还落下了十几只母鸡。在街上买了二十个鸡蛋,卖给代销点,挣了四角钱,朱书记,这不是投机到把。白全大队的队长、会计在我家堂屋开会,什呢脱贫致富的事,讲得好得不得了。”
看了,也听了,郑严犹豫了,应声已经开启了独立生活的篇章,像他这样干下去,凭他的毅力和智慧肯定也能很好的过下去,还动员他去上学吗?是不是多虑了?可他又想,这个懂事的孩子能上学掌握更多知识,不是更好吗?不更有利于他科学种田,科学养殖吗?一个教育工作者的良知和前瞻目光,迫使他不能短视,一定要动员他复学,除非孩子铁了心要种蒜养猪,否则不是耽误了一个可造之材成长的黄金时光?于是他问:
“应声,你还想上学吗?”
“想,想死啦,做梦都想!”应声着发出了哭宝声,“看着人家细伢儿背着书包,想着一芳、众辉他们都上初中了,心里就问,我没有反对革命啊,为什么就不让我上学呢?”
“应声,我的老师还想见你唻,要么和她收你去读书?”一芳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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