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胖子初中毕业后跟着哥哥在外面混,牌技和逼债的手段,与他哥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朱黑子为有这么个聪明弟弟高兴不已,这兄弟俩搭挡,谁还能赢他俩,谁还敢欠钱?
胡进炎就这样被老同学朱胖子带着入了行,朱黑子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胡子,这样才能显得是圈内人。白打工,晚上赌钱;赢了请客,输了喝酒。这成了他们的日常,好不快活!
赢赢输输,输输赢赢,进炎竟然把自己的老本和打工的工资输得底朝。照理应该收手不赌了吧,可哪里刹得住车?他以老同学的名义向朱胖子借了钱,继续赌。不但借的胖子的钱没有还上,另外又欠了他兄弟俩好多赌资。
此时,朱黑子拿出了逼债的功夫,胖子哪里还认他是同学?甚至还想报初二时为了吴一芳的事,和应声、众辉、厚强一起,把自己摁在地上的一箭之仇。进炎被逼得走投无路,担心被整死,就趁着快过春节的机会回家找钱,答应朱氏兄弟,春节之前把钱还上。朱家二兄弟觉得进炎在外地确实榨不出油水,逼死他也无益,便答应他回老家筹钱。
朱黑子让弟弟朱胖子跟着进炎一起回乡,好盯着他还债。
回到家,进炎偷偷的翻箱倒柜找钱,不知父母把钱藏在那里,很郁闷。朱氏兄弟约定的还款期限已经到了,他心急如焚。情急之下,他偷了他娘的一只金镯子去抵押,请求宽限几,答应春节后偿还。
他娘到处找金镯子找不着,以为是邻居家孩子偷的,还与人家大吵了一场。后来他娘回忆,在井边打水洗衣服,镯子可能掉到井里了。他娘把井水打光,他父下井寻找,也没能找到镯子。进炎眼看着父母和人家吵架,站在井边瞅着父母找镯子,也没吭一声气。
恰巧同学聚会,应声谈起了建设市场的事,进炎觉得这是个发财的机会,就打起了坏主意。可是,应声那么聪明,蒙他可不容易,怎样才能骗到钱呢?
水泥、砖头是必须买的,而这又是紧俏物资,只有批到条子才能买到。他就想着去批计划,想着想着连他自已都笑了,简直是痴人梦,不要水泥厂、砖瓦厂的领导,就连下面的工人也不认识一个!但是,批条是唯一能骗过应声的办法,不然别想从他手中拿走一分钱。
伪造水泥厂批条是个好办法,对,悄悄的请字写得好的人帮忙。但是,批条怎么写?写什么内容,厂长叫什么?这些都不能搞错呀!
进炎去了江浪县水泥厂,提货交钱的人排着长队。有量大的用卡车和船装的,有量的用自行车背的。他装做大主顾顺着队伍排上,就主动和那推着自行车的人拉起家常来,人家感到大单位的人还很亲和。
“老弟提多少货?”
“不多,两卡车!”进炎骗人家。
“乘乖,没得魂啊!”
“老哥提多少?”
“不怕你笑,两袋。托了好多人才批到的。浇水泥梁盖房子!”
“噢,不容易不容易,你把批条收收好,不要弄丢了。”
“不会不会。”那人着拍拍口袋,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来瞅瞅。
“你这批条不会是假的吧?”进炎试探的问。
“不会吧,还有假的?你帮我看看。”
进炎记下了批条的内容和厂长的名字。啊,纸的上方印着“江浪县水泥厂”的红字,这是厂里的信笺纸!这真让他头痛,到那儿找这样的信笺纸呢?
他在水泥厂传达室门外转悠,看到传达室桌子上放着两本信笺纸,就想趁传达员有事去时偷几张。
他在一旁观察,很快那纸被放进了中抽屉。传达员虽只有一人,但做饭、烧水都在屋子里,机会难找呀!总得上厕所吧,只要死守就有机会。一会儿,传达员进了里屋,提了把尿壶,站在房间窗户下解,两眼还隔着玻璃死盯着大门。完蛋了,根本没有机会。
他只有拿出巧舌如簧的本事来碰碰运气了。
“大爷,忙吗?”
“你不看见,我就这样?”
“那厂长对你好吗?”
“人家是领导,从大门走都不转头的。你认识厂长?”
“嗨,是我大舅!”
“啊,我刚刚可不是他坏话,我是他忙,头都没时间转。”
“哈哈哈,你有不少厂里的信笺纸吧?”
“没,没有!”
“别装了,两本放在中抽屉,我都看见了。”
“你见了厂长,千万不要和他这件事,求求你!不然会处分我的!办公室的秘书对我不错,给我孙子写作业用的。”
“放心吧,我不!”
“我给秘书打电话,你找厂长好吧?”
“不用不用,我今不找他,他和我娘闹不愉快,娘不肯我见他。我想,既然进了城还是写封信吧。”
“你做得对。”
”我跑得急,没有带纸,你撕几张纸给我好吗?”
“好好。”
进炎十分高兴,顺顺当当的从传达员手上骗到了信笺纸。用这样的纸头制作的批条应声怎么会不相信?果然,应声信以为真,顺利的让进炎骗走了水泥款。
进炎大早起来,揣着钱准备去朱胖子家还债,父母喋喋不休的问这问那,他怎么回答?索性闭口不言,随他们什么,自己走自己的,头也不回,连哼都不哼一声。
想想夜里来的那个催债的人,弄得老两口子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唯恐这个独苗苗出什么祸事,便去找应声商量。
朱胖子是克信公社蒲东大队人,住处离韩桥不远,也就三四里路程。
“搓一把!看我的!”进炎,他想趁着捞到了水泥款的好运,在赌场上也想好好赢一把。他认为过去自己没有多少钱,不敢下注,所以输得多,现在敢下注了,不怕不赢!
“好的,就躲在房间里搓吧!”朱胖子边边想着,从进炎的口气中,他似乎有点财大气粗的样子,哪像在东北没钱的那熊样?到要探探他的深浅唻!
朱胖子非常认真的搓起牌来,进炎老是输钱,可他大把大把的输掉了钱还不急眼,洗洗牌继续战斗。
进炎从入行赌钱至今,输了钱从来没有这么泰然自若,过去从他表情上总能看到惋惜、急躁、自责,甚至担心害怕的神情。莫非发了浮财?朱胖子在观察进炎。
他们在烟雾缭绕中,不知不觉已赌到昏黑地,进炎口袋里的钱输光了。
“我赢了钱,请客!进炎,来几杯!”朱胖子得意的。
“不,再搓五局,不管输赢,就喝酒。”进炎还想在开酒前掰回来。
“输了要给现的,你有吗?”朱胖子苛刻的。
“输了,我回家去取,在东北欠你那么多钱,今不是都还上了,你还怕什呢?我会逃吗?”
“行,听你的,再来五局!”
这五局,进炎输得一败涂地,他只有回家取钱还债了!
“不急,老同学信得过你。我赢了必须请客,哪能破了规矩?”
“恭敬不如从命!”进炎求之不得的,其实他也是个贪杯的人,有酒喝岂能不从命?
觥筹交错,每人已经三碗黄汤下肚。接着什么同学情意,什么工友赌友,找着由头敬酒。进炎和朱胖子喝得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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