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有时真是痛苦着的甜蜜,甜蜜着的痛苦……》
第10节作者:
火夏 凑巧,有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头从南边走了过来。
“大爷……大爷!”
老头继续往前走。
范云赶紧推车,朝老头紧跑了几步追上他:“大爷,大爷。”
反应慢半拍的老头,才明白过来,范云原来是叫自己。
他抬起那张满是沧桑与故事的老脸:“啊……叫我啊……”
范云摸出烟盒,一边敬烟一边问道:“你们村的黄大秀家,住在哪里?你知道吗大爷?”
“啊?什么?”
“黄大秀!”
老头放下锄头,窸窸窣窣地将范云递过来的烟在手里捏了捏:“什么?”
他的耳朵可真背。
“黄大秀家住哪里,大爷!”范云朝老头凑近一点,大声道。
“在这里。”
老头还是没有听清。
不过没关系,有人替他回答了。
老头背后的三间灰瓦房里,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
手里捏着一张身份证。
“我就是黄大秀。”
老头也提供了她就是黄大秀的佐证。
“大秀,没去打牌呀?”
“哈哈哈哈哈……二爹爹,这么早,打什么牌!”中年妇女爽朗的笑道。
一笑一口白牙。
牙齿不错。
看来。
这个老头真是又老又糊涂,耳朵还背。
如果让他去办什么事情,传递什么情报,绝对会贻误大事。
不堪重托。
范云将那张面额五百元的汇款单及票据夹子一起递到那个女人手中,指着黄大秀三个字的后面空格:“身份证给我看一下……在这里签名。”
“你帮我签吧!”
“这个要自己签的。”范云很认真的道。
“哈……你帮我签也一样的嘛,弟弟,以前都是小巩帮我签的,哎……对了,小巩怎么没来?”
“他不干了。”范云瓮声瓮气不悦地道。
那个女人终于还是自己签了。
确实。
笔走龙蛇,气势磅礴,几乎连她自己都不认识。
她把票据夹子递还范云,捂着嘴笑了。
范云那一丁点儿的不悦,也就随着她的笑声烟消云散了。
继续。
前进。
走过了一村又一寨。
范云虽然第一天干这个活,但是效率还是蛮不错的。
新鲜。
干劲足。
特别是骑着绿色的自行车走过村子的时候,一些站在街头巷尾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都会对他投来注视的目光。
直到他离去时,他甚至都依稀听见她们交头接耳的议论。
“这个送信的是哪个村的?”
“不知道啊。”
“长得蛮帅的。”
“嗯,比以前那个送信的帅多了。”
“怎么,小容,你不是还没找对象嘛,要不三嫂子过去替你问一问。”
“三嫂子……”
“他三嫂子,你是帮小容问,还是帮你自己问呐!”
“去去去……我就是帮小容问,难不成,二婶你也想让我去问一问”……
感觉。
不错。
范云的虚荣心在某一个瞬间得到了短暂的满足。
他用力蹬着自行车,链条被他踩得笔直,唰啦啦,唰啦啦。
他一直将车子骑上了一个长满杂草的山坡。
范云将自行车支在路边。
看看四下无人。
他就顺着山坡往远住走了几步,直走到几棵一抱粗的红松下面,嘘嘘了起来。
此时。
太阳西斜,天空蓝得似乎放不下一丝云彩。
而天边那些倔强的云朵,恰似远远的山坡下,埋头吃草的羊群一样,为这大自然的美丽风光,平添了几分灵秀。
风一吹,松涛阵阵,草起鹰飞。
远远的地方。
是从华南第一高峰猫儿山上发源,一路汇流而成的大河——湘江。
猫儿山上那股淙淙的细流,流到兴安县时,已经变成了一条宽阔的河流。
两千年前,秦始皇统一了六国,为了扩大疆域,他决定继续向南越派军。
八十万铁骑摧朽拉枯般直扑岭南。
可是,湘江太宽,漓水又长,阻住了秦军的铁骑,粮草迟迟运不上来。
于是始皇帝就派大将史禄勘查地形,度量水势,寻求良策。
史禄可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又务实,又擅长观测地理。
他在仔细勘察了兴安的地形,与湘漓二水之后,决定在湘漓交汇之处用磨盘大的片石拦江筑起一道坝,借以分流。
王者之事,谁敢阻止。
马拉人撬,不分昼夜,开凿巨石,清理河道,二十万民夫日夜赶工,终于在二水枯水之季筑起了一道大坝,名曰分水。
大坝设“铧嘴“、“大小天平“和“泄水天平“。
坝嘴状如犁铧,三面都是大块大块的巨石砌成的长堤,另一面,刚好紧接小天平。
犁铧将源自猫耳山的水脉,七分切入湘江,三分切进漓江。
说起来,那个叫大小天平的石坝设计真是巧夺天工,精致异常。
大小天平组成的人字形分水坝,既可以引水分流,减缓水流的冲击力,提高水位以利通航,又可以排洪防涝。
雨季涨水的时候,水流可以越过坝上,流入湘江故道,使南、北渠保有足够的水量,可以行舟摆渡,又不使洪水漫堤,淹没庄稼。
所以它们才叫“天平“。
天平。
国之衡器也。
大小天平有内外堤,由巨大条石铺成鱼鳞状,据每天打着小红旗带着客人参观灵渠的导游小敏说,每块石头都有好几吨重。
那些石块之间,凿有一个凹口,史禄征集了大批的岭南铁匠,熬铁汁,灌浇进凹口,冷却后变成拴子,将巨石连成一体。
那些石块就像鱼鳞般紧紧地挤在一起。每当水流带着碎石、泥沙顺坡而下,到此就冲进石缝里。
泥沙填得越多。
鱼鳞石就挤得越紧。
水越冲越牢靠。
过去,灵渠上有36道陡门,用来调水位,利航行。
据小敏说,陡门是历史上最早的船闸——“船闸之祖“。
宋代有个官当得不咋样,倒写得一手好文章的穷酸文人范成大曾写了一篇《桂海虞衡志》。
渠绕兴安县,深不数尺,广丈余。六十里间置陡门三十六,土人但谓之陡。
舟入一陡,则复闸陡,伺水积渐进,故能循崖而上,建翎而下,千斛之舟亦可往来。治水巧妙,无如灵渠者……
范云眼望发源于猫耳山流经灵渠,与千水万水汇成的湘江,嘘嘘完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拾起一枚已经风干的松塔,撕着,扯着,目光穿过风,穿过云,穿过高山与大河,又回到了那座镌刻于记忆深处,终生不可忘却的绿色军营。
“范云,出列!”
“是!”
“……稍息,立正,齐步走。”
“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别像个老娘们一样,要让我感受到你一往无前的气势!”
他的新兵班长张军吼道。
范云一口气走到了墙根下。
前面已无路可走。
他只好停了下来。
“不准停,继续前进……”张军吼道。
军令如山倒。
范云“噌”的一下,上了墙。
“下来,谁让你上墙的……”
范云又下来了。
“入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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