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上海—80后小夫妻沪飘生活实录》
第18节作者:
苇叶舟 之间高天公司打过一个电话来,还是那个和蔼的人事高主任,客气地问候了文嘉的身体状况,说因为不在本市,没有办法亲自上门探望,希望文嘉安心修养等等。文嘉心里很是感激,不管对方是出于客套还是真心,对一个才上班一个星期就请假一个月的员工给予这样的关心,不能不让她感动。她决定回上海后好好工作,报答这一份关心。
莉莉来家看她时,文嘉还是忍不住跟她提了父母的担心,没想到莉莉一听就跳了起来:“千万别,结婚可不是小事情,就他现在没房子没车的,一穷二白,你怎么能就这么嫁出去,太亏了。”
莉莉有个男朋友,也是本校的老师,家里在本市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的大房子,男方家里心急,催结婚催了好几次,但莉莉的父母还一直端着,就是不松口。在文嘉他们家乡,女孩子本来就少,有文化有稳定工作的女孩子就更金贵。
“我爸妈说了,得多考验他几年,不能随便便宜了那小子,再说他家房子的贷款还没还完呢。”莉莉的话里是掩藏不住的矜持和得意。文嘉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她不是没羡慕过莉莉那样的生活,工作稳定,生活富足,一结婚就有大房子,什么事情都有长辈操持好,听起来确实很安逸。可是安逸的代价是不能为自己的事情做主,说来说去都在别人家的屋檐下,年纪轻轻就要和公婆同住,做完全意义上的“人家的儿媳妇”,与此相比,文嘉宁可跟东阳两个人,凭自己的能力买个小房子,关起门来过二人世界的小日子,冷暖自知。如果说莉莉的生活是纯净水一般可以一望到底的话,文嘉喜欢的生活是一杯浓郁的鸡尾酒,虽然充满了未知因素,但是也有无限可能值得她去期待。
二十五、搬家以及鸡零狗碎
文嘉在家没有待满一个月,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回了上海,回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房子搬家。
原来的房东把房子卖了,新房主希望他们搬家,但是还算是守规矩的,补偿了他们一个月的房租作为违约金,也算是一笔意外收入。孙祥体验够了,拿了违约金就搬回了宿舍去住,所以文嘉他们需要重新找合租的。
两人商量着在地铁站附近找房子,合租或者独住都可以,那样文嘉以后上班就不用走那么远的路了。他们主要从网上找房子,浏览了上海的房产网,很挫败地发现,这短短的半年间,房租又涨了,想要在地铁站附近找到之前那个价位的房子,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的预算不得不提到一千块。
实地看了几套房子。
一套在莘庄地铁南广场,出租两室一厅的次卧,合租的女孩子看起来很干练的样子,要价1000,文嘉觉得这个价格贵了,提出来见房东被拒绝了,显然这位想当二房东赚差价。
一套在北广场,一室一厅的,也是一千块,说是面积30平方,听起来很划算,结果进去之后被雷到了,一个十来平方大小的房间,所谓的厅是楼道进去的细长玄关,厨房在楼道上,卫生间没有,房间里用木板搭了一个阁楼,人攀上去便吱呀响着摇摇欲坠,所谓的30平方是将这个阁楼的面积也算了进去,东阳和文嘉相视无语,不知道该承认上海真的寸土寸金,还是该佩服这房东的数字概念实在太强了。
其他的不是价格太贵就是交通不便,要么就是合租者看起来实在不靠谱,两个人马不停蹄地看了好几天,眼看者快要到搬家的期限了,房子还一直没有定下来。难道要去睡大街了?文嘉在心理嘀咕,说实话,平时还好,在找房子的这些天,她甚至有点颠簸流离的感慨,越发地感觉到在这个城市,他们只是流浪的过客,永远找不到主人的感觉,女孩子天生需要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的前提是一个稳定的住所。
最后找到的房子也算是机缘巧合,文嘉在网上看帖子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个人回帖说最近合租的房客搬走了,于是赶紧跟他联系。
这个房子离地铁站步行十几分钟的距离,三室一厅的主卧,带独立卫生间,共用厨房和客厅,因为是毛胚房,房间里只有床和桌子等几件简单的家具,所以价格只要800块,另外两位租客都是中年男性,供职于同一家公司,是工程师,家小都在外地,据他们说平常出差很多,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对文嘉他们提出的唯一要求是要安静,不带乱七八糟的人回来,这也正合文嘉的心意,很快就拍板,交了房租。
接下来,搬家也是个艰巨的任务,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他们才发现原来这半年来积攒的家当还真不少,尽管之前就知道以后会搬家的,大件的家什都不敢买,就算这样,零零碎碎的东西还是一大堆,当时搬进来的时候,行李是快递用一个大纸箱送来的,而现在边角旮旯收拾出来的东西怕是双倍的都有了,两人花了整整一个周六的时间打包行李,大包小包地放了一屋子,同时他们还收拾出来很多“鸡肋”——一些平时很少用甚至从来没用过的东西,比如买衣服的精美的包装袋,装巧克力的盒子,开封只用了一点点的调料,很少穿的鞋子和衣服等等,东阳大学时候的旧床单,已经旧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还破了两个洞,他也宝贝似地收着,却从来没用过。文嘉同样没有丢东西的习惯,一来是因为她多少有些恋旧,很多东西,都是带着回忆的,比如那双曾穿了好几年的运动鞋,几乎可以说是她学生时代的标志;二来是节俭惯了,总觉得这些东西还有用得上的时候,好好的东西丢掉,有点造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点他们自己都觉得心态已经老年化了。
忙到天黑东西才收拾好,他们叫了一辆六吨的小货车,这种搬家货车是和出租车一样按里程计费的,但是有点变态的是它从一停下来就开始计费,直到所有东西都搬下车为止。于是月黑风高下,两个人像两只忙碌的小蚂蚁飞快地搬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做什么不法勾当,货车司机叼着根香烟在旁边,一点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到新住处把东西都搬进房间后,两人都已经饥肠辘辘,出门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饭馆,点了一大盆毛血旺和一盘香菇青菜,呼哧呼哧吃得一头大汗,这才恢复了点元气。
文嘉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体力透支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一早伤口便隐隐作痛,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上午,东阳给她准备了热毛巾,敷在伤口上,疼痛能缓解一点。
到下午的时候,事先联系好的移宽带的师傅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上海大叔,嘴很碎,一边干活一边絮絮叨叨的打听着他们哪里人啊,在哪里工作啊,做什么的……可谓手不停,嘴不停。东阳坐在窗前看体育报,文嘉就在旁边给师傅递递工具什么的,然而师傅不乐意了,责怪道:“小伙子啊,这样不行,怎么能让小姑娘干活,你大男人坐那里呢?过来帮我把这往里厢移一下。”
大叔袒护的语气太过明显,文嘉冲东阳做个鬼脸,忍不住嘿嘿地直乐,东阳倒也听话,乖乖地放下报纸过来帮忙。要说这种情况是见怪不怪了,上海公众的性别文化,在文嘉看来相当可爱, 刚来上海不久,有次去修电饭锅,师傅说是因为烧饭的时候锅底的水没擦干,当时文嘉拿眼睛斜了一下东阳,师傅当下得出结论,说:“得,看来这责任在小伙子。”某人莫名其妙受到群众谴责,郁闷无比。”还有一次买烤鸡,老板当着东阳的面,一边装一边吩咐文嘉:“回去之后,你把鸡腿和翅膀吃了,剩下的就丢给他得了。”
在公交车上文嘉曾看到一个老太太把牛奶和吸管递给老头,老头接过来,很自然地打开包装,插好吸管,又递给老太太,照顾和被照顾,已经是几十年的习惯。
上海女人很有名,聪明、精明、犀利;上海男人“怕”老婆也是出了名的,细心体贴,会做家务,重视家庭,当然,有时候也会被说成是“娘”,小心眼,胸无大志。
文嘉作为女孩子当然是乐得享受照顾和优待的,对于这这个风气本身,也说不上赞同或者反对,各个城市特有的文化,顺其自然就好了。
二十六、为什么要结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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