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季节的雪人》
第4节

作者: 莫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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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人们和朋友们一定又会说我傻,他们会说,我这样只是便宜了你这个负心丈夫和那个自轻自贱的第三者;他们会说,我这样带着孩子的女人离婚之后只会越过越艰难;他们还会说,实在不行,也应该是让你净身滚蛋……

  没有必要了!我已经傻过那么多次,又何妨傻多这一次呢?
  没有必要了!我恨所谓的“钱财”,正是它们壮了你的胆,撑了你的腰,使你以为一富真能遮百丑,使你以为钱财可以疗千伤, 使你一厢情愿地以为我和儿子因你受到的一切伤害皆可经由那些东西来抚慰,因此你敢于去做那样的事!但在我眼里,彼此付出初心时并不曾拥有、也不曾看重过的钱财又能算个什么东西呢!
  没有必要了!好合好散吧,从同学到恋人到夫妻快二十年了,毕竟是那么长的岁月里我深爱过的人,也曾经深爱过我,歌里不也唱,我能给你最后的爱,是手放开……
  没有必要了!恋爱中的风风雨雨,生活中的波波折折,我早已经在生活的细节中无数次摔打磨砺,成为也柔弱也坚强的女人,我明白且坚信,爱情不是女人的全部,离婚也不是女人的末路,感受幸福的力量,不是来自身体的快感,不是来自物质的丰裕,更不是来自世人的眼光,它只能源于自我心灵的丰厚与坚强!
  最后,套用一句很俗很老套的话,我拉开了你和那个第三者“修成正果”的路障,请你一定要幸福啊!
  因为我,实在很想知道,是什么样了不得的幸福使你不惮于伤害苦等你六年的妻儿的心!

  因为我,实在很想看看,是什么样了不得的幸福使你最终忘记你在Y市还有一个来之不易感觉还算幸福的家!
  因为我,实在很想明白,是什么样了不得的幸福使你最终选择背叛相识相知了近二十年的结发之妻!
  你曾经的老婆:索良
  8月24日凌晨3点泣书于J市某宾馆
  X大初见君相迎,喜从年少共双影。
  花前许下千般愿,携手共度百年身。

  折柳湖畔心黯然,三年相思隔数城。
  两心与石一般坚,何忧冷雨洒窗棂?
  一朝聚首月复盈,笑语新居儿初生。
  Y城一自送人去,误我华年不误卿。
  六年空闺倍凄清,卿成事业我无成。
  C县霹雳无好音,小三如玉娇儿新。
  旧事回思心灰冷,镜前和泪到天明!
  琵琶别抱最伤情,唯有别卿过长亭。

  伴君六千日,终成一时别!临行意迟迟,频书别离诗。
  都说愤怒出诗人,我昨天,不,是前天上午还“胸无点墨”,现在,却觉得“诗压李杜,词倾晏柳”!为什么呢?惨笑中泪又流得满脸,往事便一桩桩一件件又到眼前,如此鲜活!我想我要疯了,为了抑住这要疯了的念头,写了上面这个,或者可以叫《忆昔.别聊》,也不过就是一个半疯女人的呓语罢了!
  日期:2011-02-06 22:26:40
  第一章你到底还需要多久?
  (一)

  黄萦良站在公交车站牌底下等车。
  眼下已是暮春时节,偏南方的Y市本来在不断回暖,但今天不知是否有北方的寒潮南下,天气阴沉,带着几分凉意,竟有一丝春寒料峭的况味。
  一阵风过,从枝头卷下几片瑰红的花瓣,恋恋不舍地在半空里回旋,终又无可奈何地坠落。黄萦良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刘海,又抚摸了一下光光的手臂,忍不住拢起双臂把自己抱了一下。
  她早晨在匆忙中出门,忘了给自己添衣,现在终于觉得有些冷了。
  萦良微微抬头把眼光转向在黄昏里有一点寂寥的大马路,那长长的路向着不知名的远方延伸,带着一丝倔强与孤单,渐行渐远。

  萦良几不可觉地在心底轻叹一声,渐行渐远啊!
  忽然,随着风起,一道阴影从眼前闪过,把满腹心事的萦良吓了一跳,她从沉思中惊觉,心里不由得一紧:是什么人在马路上摔倒了?可跌得不轻吧?继而奇怪,为什么一声惊呼都没有听到呢?周围还是那么平静!
  再一细看,她便觉得自己的多疑不安显得极为可笑!
  原来,只是一块比较大的牛皮纸,被风吹向马路中间,又开始在马路中心随风向前滚动。
  看来自己太出神了,以至于把草绳看成蛇,纸皮当人影,不仅错得离谱,而且是真正被吓到,心跳都加快了。萦良一面把手放在胸口安慰似地抚了两下,一面盯着地上那张清清楚楚的牛皮纸,嘲笑着自己。
  忽然地,黄萦良觉得不好笑了,她的心无比阴郁起来。
  地上的纸皮破损,没有规整的形状,现在中间又被风吹鼓起来,呈现出一点圆满的形体。从她的角度望过去,非常象一个长发披散的女人,匍匐在地,痛苦地在那里辗转翻滚。
  那种姿态,是一个无比绝望的女人,她时而埋首蜷曲,好似无声挣扎,时而举手向天,如同放声呐喊。黄萦良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看到了她纠结凌乱的长发,她泪水纵横的脸庞,她肝肠寸断的内心,她如临深渊的灵魂!

  黄萦良正对这一魅惑的景象看得入神,“嗖”地一声,一辆大货车车体沉重地碾过,那个 “纸皮女人”便如泄了气的破口袋一般,委顿在地上,更加支离破碎,当它再次随风翻转时,已不再是 “那个女人”。
  这一幕,看在黄萦良眼里,有一种自戕式的沉重和凄绝!
  似乎也是忽然地,只是这么一个完全不具备真实感的意象,却让黄萦良觉得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中了她的心。
  眼底有些凉意,还有些刺痒。
  她伸手一摸,居然摸到了两滴圆润的眼泪。

  她赶紧用一只手指尖状若不经意地拂了一下,然后微微转脸看了一下四周,稀稀拉拉几个候车的年轻男女,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
  萦良心想,一个三十出头的“半老”女人在公交车站牌底下落泪,一定不会象十来岁的少女那样引人浮想联翩,而是让人觉得非常不合时宜的滑稽。
  不过,自己的确是有些伤心了,否则以自己一贯的乐观开朗和坚强,怎么也做不出看花落泪、对月伤心的事来。
  说起来,萦良的心绪不宁跟丈夫原飞君有莫大关系。
  黄萦良与老公原飞君同一个省,是在省会J市读本科时的同班同学,刚进大学不久,在原飞君死缠乱打的追求下,黄萦良将大学四年不谈恋爱的豪言壮语抛诸脑后,成了原飞君的恋人。十几年前不比现在,高校在这方面的管理相对要严一些,黄萦良虽然每个学期都拿一等奖学金,又以优秀的成绩通过了党校轮训班的考试,却最终没有被发展为党员,隐含的理由就是和原飞君的“早恋”。原飞君因同样的理由也没有能入党,对他这个许多科成绩都是被善良的老师们送到六十分线上的家伙来讲,也没有觉得多冤。可黄萦良同学不免悻悻然,一怒之下再也没有写过入党申请,就此成为了无党派人士。

  这对“早恋”的恋人在四年里少不了斗气说分手,但是合了分,分了合,折腾自己,折腾对方,也折腾身边的同学朋友。四年过去,也并没有能真的抡起慧剑斩断情丝。
  临毕业时,黄萦良在原飞君的鼓励支持下考上了Y市某名校的研究生,原飞君则留在了J市,心高气傲的他,认为自己是不会安心当一名老师的,就把去一些好学校的机会让给了别的同学,自己却去了一所职中当老师,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既然只是用来过渡一下,何必占用好的,浪费别人来之不易的机会呢”。
  很多人是不看好这段山长水远的爱情,何况在一般人眼里,黄萦良此时比起原飞君是“高”了一个层次,完全应该“蹬”掉原飞君再找一个更为“门当户对”的男人,以此减少在生活中受煎熬的苦,缩短自己奋斗收获的时间。何况那时的黄萦良二十出头,正是一朵花盛开的季节,野白合也有春天,更何况一个灵慧可爱又有研究生光环(那时候大学生远没现在多,更别说研究生了)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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