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婵甩开我的手:“我不会杀你的,而且,只要我活着,我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乌婵站起来,退后一步:“我虽然治不好你的眼,但我不会让你变成瘸子的。”
我喃喃的说:“那有什么分别,痛苦依旧是痛苦。”
乌婵蹲下来,揽着我的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人生下来,就是来承受苦难的。所有的生灵,不都是活在苦难中么?”
我将头埋在乌婵怀里,痛哭起来。
乌婵拍着我的背,用母亲哄婴儿睡觉的语调轻轻的说道:“痛苦怕什么,孤独怕什么,只要我们活着,所有的痛苦孤独都会过去的。”
我如同把所有的痛苦都从泪水的宣泄出去一般,不知哭了多久。乌婵静静的抱着我,一动不动。
我终于止住了哭声,心中已经平静。
我抬起头,看着乌婵,说:“我从小在寺里,一个人孤孤单单,没有亲人,也体会不到亲情。我去到江家嘴,仅仅三天,却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馨,亲情的可贵。现在,翠儿和乡亲们已经认定我死了,魂魄已经化成了幽水河里的一条念乡。我也无法回去,和死无什么区别了。我刚才的哭,便是为了死去的故我。现在的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乌婵看着我:“身死不可怕,心死最可悲。流稳,你要振作,不然,和行尸走肉又什么区别?”
我苦笑一声:“江流稳已经死去。现在的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
“好了”我看着乌婵:“你不是要带我去青城么?那我们走吧,让我看看,妖的世界。”
日期:2011-10-06 21:05:53
第十四章 陌生人
我一拐一拐的跟在乌婵后面,沿着河岸向上游走着。
乌婵回过头:“你走的好慢,这样,我们要到晚上才能走到青城。不如我驮着你吧?”
我摇摇头,喘口气说:“不用,我能走。”
乌婵看看我:“可你走的真的很慢。”
“慢也不用你驮。”我大吼,说着狠狠的快走了几步,从乌婵身边走了过去。
乌婵显然没料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楞了一下,跟了上来,和我并排走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乌婵说:“我们休息下吧。”
我狠狠的瞪了乌婵一眼,说:“我不累,要休息你自己休息。”
乌婵拉着我:“我累了,我们休息下再走。”说完不由分说把我按在地上。
乌婵的力气真的很大,我一点挣扎的力气都使不上,只好气呼呼的坐下。
“我们说会儿话吧?”乌婵坐在我的旁边,挽着我的胳膊。
我抽出胳膊,转身给她一个背。乌婵顺势一仰,靠在我的背上:“你知道这河为什么叫落锤河吗?因为很久很久以前啊,妖仙大战的时候,妖王领着群妖把那些神仙打的节节败退,一直从上游的群山中追杀到这河的尽头。谁知道神仙们勾结凡人的军队,在河口预先设下了埋伏,妖王中计受伤,手里的九节乌金锤从天上掉下来,落在河里,砸出了一个好大好大的潭窝。所以这河就叫做落锤河了。妖王撤退的时候划下门禁,许进不许出。又在河上布下大雾,门禁后设下大军。就等那些神仙钻进来后消灭他们。可那些神仙都是胆小鬼,见妖王不再追赶立刻就溜走了。妖王发觉神仙们都溜了,就带兵出去,把外面来不及撤走的二十万凡人的军队全抓了进来,在门禁后修了一个城池,镇守着河口。唉”乌婵捅捅我,“你知道这城是那一座吗?”
我没有吭气。
乌婵又捅了我一下:“知道吗?”
“青城”我没好气的说。
“嗯,是啊”乌婵说“这几千年来,好多不知道情况的的妖啊,人啊,进到落锤河里都出不去了,只好居住在青城,所以青城的人口是越来越多,听说比山里的妖王居住的厉都还要热闹里。”
我说:“你休息够了没有,休息够了就走。”说着站了起来。
乌婵没有防备,向后一仰摔倒在泥地里。
青城修建在落锤河岸旁的石崖上,半个城身探入河中,江河面占去大半,对岸的崖壁上修建着大大小小的哨塔,暗堡。
河水被城身一挤,也变的分外湍急。河水奔涌而下,数里外都能听到隆隆的水声。
青城上下共分三层,一层居住的大多是一些行商的小贩和一些误撞进来的散妖;二层是青城屯军的地方,有一道虹桥跨过河水,伸在对面的崖壁上;三层是城主住的地方,终年云雾缭绕,一些办公的署衙似乎也在这里。
青城共有三座城门,南门永胜,北门永安和西门永定,永定门是水门,修在水中,终年不开一次。
我和乌婵赶到城外时,天已经黑了,城门已经关闭。好在城外多是误撞进来的人们修建的临时居住点,乌婵带着我,摸到一个建在高岗上的寨子里,敲开村口一家的院门,走了进去。
屋里只有一对老夫妇在屋,看到我俩进来,忙起身迎接。
乌婵也不搭理老夫妇的热情,进屋大咧咧的往桌旁一坐,吩咐老夫妇赶紧把吃的喝的拿上来。
我诧异的看着那对老夫妇乖乖的出去忙活了,似乎对乌婵这种鹊占鸠巢的行为毫不在意。
“哪个”我指指屋外“他们……”
“什么?”乌婵奇怪的看着我。
“我说,他们……那个……嗯,不像是开店的啊?”我想了想,说:“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呢?”
“哦”乌婵说:“你是说让他们给咱们准备吃的的事?”
“是啊”我点点头。
“都这样啊,人是妖的劳役,奉一切妖为主人,这是妖王的法典啊。”乌婵说:“所以,人伺候妖是很正常的。”
“对啊对啊,这位姑娘说的对啊”老婆婆捧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了,顺口接道。
老婆婆把饭菜放在桌上,一边恭敬的请乌婵坐下,一边对我说:“小哥也坐啊,穷乡僻壤的,也没啥好的,请二位将就吃点。”
老公公抱了一坛酒进来,扯开酒封:“自家酿的土酒,比不上城里的还魂佳酿,两位大人委屈了。”
说着满满的倒了两碗,酒香立刻弥漫了整个屋子。
这时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大呼:“好酒啊”说着唱到:“有谷金黄,有泉清凉;以蒸以煮,以窖以藏;三冬三夏,三露三霜;甘冽爽净,玉液琼浆。”歌声刚落,就有一人闯进屋来。
这人瘦长的身子,套着看不出颜色破烂的长褂,光着两条长腿,长长的头发粘成了缕,散乱的批在肩上。
脏污的脸上有一双惺忪的眼睛,在屋里溜溜的扫了一圈,定在乌婵身上,这人伸手在胸脯上挠了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这不是门禁口的小黑蛇么,呵呵。”说着坐下,端起满满一碗酒,一仰脖咚咚咚的灌下,长叹一声:“好酒啊”。又端起一碗,也是一气喝干。老公公忙在后面续上。
一连喝了五满碗,这人满足的打个酒嗝,摇摇晃晃站起来,惺忪的眼看着我说:“这娃娃不错,根骨奇佳,只可惜佛经读多了,毁了个好苗子。”说着趔趄了一下,扶着桌子站稳:“不过到了我手里,不出三年,还能打造出个好料。”
说着摇摇晃晃的向我走来。乌婵忙拦在我身前,怒喝道:“你要干什么!”
这人停住了,笑道:“呵呵,小黑蛇发怒了。”说完转身摇晃着向门外走出,边走边说:“见了俺家小英姑娘,可要记得带个好啊。”
那人出了门,唱道:“树生崖上,其冠葱葱;崖下有江,其水盈盈;柯人伐木,其斧丁丁;树落崖下,其声隆隆;水载木走,其行蒙蒙;漂兮渺兮,无影无踪。”一边唱,一边走了。
乌婵似乎十分讨厌这人,待歌声渐行渐远,便招呼老夫妇将桌上的酒菜撤下,重新做了一份端了上来。
我问乌婵:“这人是谁?”
乌婵说:“一个疯子,不要理他。来,吃饭。”说完对身后的婆婆说:“这疯子经常来吗?”
婆婆恭敬的说:“也不常来。姑娘可知道这人是那路神仙啊?”
乌婵眼一瞪:“不该问的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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