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距离抚摸(一个男人官场商场情场辛酸史)》
第12节作者:
泠丁月儿 他骑着一辆破自行车走了很远,感到冷,才在路边的一家电话厅前停了下来。守电话的是一个老头。他拿起电话,老头看了他一眼,急忙打开计价器,并说:“长途一分钟一块钱。”
日期:2009-05-01 23:36:21
老头只是照章行事,大概对每一个顾客,都这样说,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却给乔木极不好的印象,好像破坏了他想李品温暖的心情。这使他准备拨号码的手,曾经犹豫了一下,再犹豫一下,他就没有勇气打这样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阵,有人拿起来,另一个人又抢了过去。他听见李品的声音,“你给我嘛,给我嘛。”他心里更没有了底,李品曾经说过,她因为不愿意和别人合住,自己租了一套房间。心里有了问号,他说话就开始小心翼翼,“你不是说要给我打电话吗?”
仿佛知道他还会打来,李品似乎在等,她屏住呼吸地说:“我给你打过,真的,很多次,可惜,你接不上。”
这也有可能,毕竟他回了一趟家。但他觉得李品在撒谎,他并不想戳穿她,却临时改变了方向,“我要出差,从你那里经过,我去看你,好吧?”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一往情深。
李品像是被感动了,沉默了一会儿,又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要来看我,真的,你就是来了,我也不能够见你。把我们之间的一切忘了吧,就当你从来没有认识我。”
咔嚓一声,李品轻轻地把电话挂了,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他悲哀地想,他还不是一个无赖,非要缠着她不放。
他注定要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最主要的是他的目的没有达到,他又把电话拨了过去,“我就让你这么讨厌吗?”
李品没有回答他的话,却说了一句词:“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什么意思?是说他们的爱情像流水落花随着春天消逝了,还是说他们俩现在的生活已经有了天壤之别。乔木来不及细想,又害怕李品挂电话,就赶紧说:“我家最近出了一点事,急需要用钱。你方便的话……”
李品字斟句酌地说:“南方虽说工资高,但是消费也高。我本人也出了一场事故,只怕比你还惨……”
李品大概也从别的同学那里知道了他的处境,又想这样天远连地的,借钱给他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了吗?
他们就像飘浮在天空中的两个风筝,过去的时光就是连接他们的线,虽然失去了音讯,心中总有那么一缕情思。现在,这样一个跨越时空的电话,就像一把剪刀,剪断了那根飘若游思的线,从些他们就劳燕分飞了。其实这样也很好。省得他的心里总是怅怅的,对她还存在一份天真的梦想。
他摇摇晃晃地离开电话厅,没有走多远,就被守电话的老头杀气腾腾地截住了,老头一把揪住他,说:“小伙子,不给钱,就想跑。这电话是白打的吗?”
他一怔,从兜里摸出五十元钱递过去。老头拿着钱,冲着有灯光的地方瞅了瞅,觉得不是假的,又唠唠叨叨地说:“人活在世界上,哪能不碰到几件遭心的事,比如我,遇到的事,你连想都想不到。那一年,我母亲去世,我带着儿子、媳妇回家奔丧。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却遇见罕见的山洪爆发,我眼睁睁地看见媳妇和孩子被山洪冲跑了。一眨眼的工夫,我好端端的家就没有了。我怎么也想不通,我天天喝,就差一点烂在酒里……”
老头的话提醒了他,他一转身进了马路对面的酒馆。他成心要把自己灌醉。那不是喝,而是顺着嘴往下倒,只听见酒瓶和他的喉咙发出同样的咕嘟咕嘟声,不一会儿,他就变得神志不清。
夜深了,酒店要关门了。
酒店的老板是一个膀大腰粗四十岁的男人,常常能碰到烂醉如泥的客人。他走过来拍着乔木的肩膀说:“你喝醉了,怎么走呢?”乔木一挺脖子说:“谁说我喝醉了,我能走,你看,我怎么不能走。”他站起来却像筛糠似的咕隆一声掉了下去。那个男人扶起他说:“我给你叫一辆车。”他一把推开他,东倒西歪地走出了酒店。那个男人摇了摇头,关了门,打了烊。
乔木歪歪斜斜地跨上自行车。自行车的轱轳东歪一下,西扭一下,这惹恼了他,他突然埋着头拚命地蹬。前面的路明晃晃的,结着厚厚的冰。他醉意模糊的头脑也意识到危险。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自行车已经像花样滑冰运动员在乳白色的冰上自由地奔跑。他觉得自己在飞,如一片洁白的羽毛轻轻地飘了起来,呼呼凛冽的寒风在耳边粗厉地叫,刮在脸上,像鞭子在抽,他却感到莫名的快意。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他连人带车飞出去好远,然后是重重的一击,然后是痛,痛得他想叫,却没有来得及,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一次醒来,他闻到一阵强烈的来苏水的味道,睁开眼睛,看见得是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还有白色的吊瓶。一个年轻的姑娘用手支撑着桌子在打盹。他一眼就认出了她——落霞,仅仅见过一面,他奇怪自己记得这样清楚。他支撑着身体想坐起来,浑身疼得他呲牙咧嘴。落霞突然醒了,站在他的跟前说:“还痛吗?”眼睛里是如水的温情。
乔木想翻过身去不理她,努力了一阵没有做到,看着自己绷着绷带的腿和胳膊,不由地恐慌,“我怎么了?”
落霞看出了他的心思,说:“没有什么大障,都是一些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落霞在他的旁边坐下来,说:“多危险呀!要不是碰见我,你会冻死的!”
他冷冷地说:“这么说我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喽。”
落霞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学会照顾自己——要是你父母看见了你摔成这个样子,他们多难受啊!”
这会儿提起他的父母,乔木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对父亲的病,他除了自行折磨,却束手无策。他心里一阵绝望,又不愿意让落霞看见。他也明白,从上一次见面,落霞一直没有忘记他。她并没有错,他对她这样冷淡,实在是不够风度。他声音放缓和了一点,说:“我现在很累,想睡一会儿,你忙去吧。”
落霞一下子高兴起来,说:“好,好,你还没有吃饭,一定饿了,我去给你买。”
乔木想说不用了,却没有说,微笑地点了点头。
落霞那会儿心情格外地好,似乎是跳跃般地下了楼。她的情绪感染了冬雪。冬雪说:“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落霞闪了闪眼睛,说:“我种了头彩。”一阵风似地从她身边掠过。
冬雪愣了愣,落霞一向喜形不露于色,今天像换了一个人,莫非恋爱了?冬雪这么一想,自己也笑了。她因为有极要来看她,便觉得人人都像她一样,被爱情的风吹得昏头转向。
医院对面就是一排小吃店。落霞兴冲冲地端回来一碗馄饨和半斤饺子,病房已经没有了人,她的眼光不由地暗淡起来。
日期:2009-05-03 00:36:48
春天来了,万物开始复苏,立在马路两边枯木一样的树枝发了芽,远看是一层毛绒绒的绿雾。落霞的心也蠢蠢欲动,自从上一次见到乔木,又过去了几个月,他现在在干什么,他还记得她吗?肯定是记得,在医院他不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吗?落霞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为了参加全省的学生汇演,学校里排练了很多的节目。落月有一个独唱和一个舞蹈。虽说落月不止一次在家里表演过,但当她在文艺馆演出的时候,全家人还正儿八经地当了一回事,齐刷刷都去了。
这节目一演就是一个下午。大厅里的窗户遮得严严的,一点天光也不透。舞台上空的灯,直溜溜的亮了,像几十朵五颜六色的鲜花瞬间开放,又刹那熄灭,只剩下朦朦胧胧的一点星光,在舞台上来回穿梭的人物一会儿放声高歌,一会儿如泣如诉。好像是庄严的革命战争题材。
不知道为什么,这并没有吸引落霞,落月演完以后,她就开溜。秋雯小声说:“你这会儿要去哪里?说好了看完了节目,一块儿去吃饭。”落霞说:“不就是在悦宾楼吗?到时候我去就行了呗。”
她从文艺馆的大厅里出来,被外面明晃晃的阳光一照,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定了定神,在马路上站了一会儿,便往前溜哒。
究竟要去哪里,她也不是很清楚,想找一个地方坐一会儿,无奈这个季节不是逛公园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天空尉蓝,阳光明媚,但是有风,动不动就卷起一阵黄沙迎面扑来,而且还很冷。能够抵抗这样的寒冷,到公园去,享受从湖面上吹来的阵阵寒风,只有成双成对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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