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中的宠儿》
第38节

作者: 吴艾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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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LLE因为在带薪休假中,实在无聊的很,左右环视,原来还是只有那个呆头呆脑的程诚能随叫随到。程诚动了阑尾炎手术,刚休养了三天,就被BELLE叫出来一起吃饭,虽然BELLE一句正经的问候没有,但程诚却异常兴高采烈。BELLE无非就是酒后诉苦,她像穿上不合适的内衣参加舞会,难受又无法脱身。
  “BELLE,你在忍耐一下吧,MARISA说的没错,我们这行是专业人士,专业的知识——”
  “程诚我跟你讲,你再废话就给我回家躺着,烦人烦人!烦人死了!”BELLE最后几个音几乎是尖叫出来的,结果肯定吸引了别桌人的目光。程诚还是害羞的脸红,却看着窗外发呆。

  “你看!BELLE,你快看!”
  BELLE仍然带着喷薄的火气看向窗外,原来酒店对面恰好是区民政局,此时是下午4点50分,临近下班时刻,MARISA却出现在民政局的门口,她迟缓地走出来,无聊地抽烟,她身后一个中年男人边讲电话也匆匆出来。两个人相视几秒,无言,然后各自开车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那个男的好像是她老公吧。”
  “老公,民政局?不会是离婚吧?”
  BELLE一下子来了兴致,她终于看到了这个曾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女人落魄的一面。
  “离婚?不可能吧?他们可是大学里的金童玉女,当年为了结婚,她老公放弃去美国留学的机会,现在好像是在经委当处长吧。”
  “金童玉女?海誓山盟?”BELLE对此只能报以冷笑,自从她知道什么叫做爱情开始,她就不再信任它。BELLE当然不是从小就水性杨花,她的不信任也是像普通小说里那样,源于初恋的伤害。BELLE自认为她真正的初恋,开始真的懂爱情是因为她的高中语文老师。虽然之前好多好学生、坏小子都纠缠过她,但第一次因为爱而让她心跳加速,却是源于语文老师走进教室的一刻。一向不爱学习的BELLE,却依然记得新概念大赛第一届里有一篇描述女孩与她生物老师暧昧的作文,作文最后,两个人在空荡的校园里倒数着路灯点亮前的十秒钟。这种事她和语文老师没有做过,因为他们好像没有经历过暧昧,直接就进入爱恋。因为老师,BELLE高考前最后冲刺总算跌跌撞撞上了大学,当她拿着录取通知书跑回学校时,却看见语文老师正在给同事发喜帖。已经过去6年了,BELLE点燃手里的香烟,头轻轻靠在玻璃上,程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看不懂什么,只是悄悄握紧了BELLE手,但BELLE却条件反射地缩回来。

  日期:2011-10-09 20:32:27
  因为MOMO去外地出差,KIKI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KIKI下意识回了家,很怯生生走回自己的房间。她那粉红色的天堂仍是原貌,离开好像才是刚吃过饭的功夫,连那整套日本瓷娃娃都完好无损地放在床头。
  晚上,KI爸推了应酬,一家四口总算吃了顿像样的家庭晚宴。四个人在饭桌上少有交流,KI爸罕见地给钟菁夹菜,也顺带了KIKI。KI妈看在眼里当然是喜上眉梢,只是顺着不断地给KIKI碗里夹菜。钟菁倒是会偶尔发言,都是简短地和父亲交流公事,KI爸似乎没有兴趣,只含糊了应了几声。
  “妈,别夹了,我吃饱了。”KIKI站起来挣脱开KI妈想拽住她的手,刚想说要先走,没想到KI爸的一句话,让她再也动弹不了。
  “你和丁奇钢儿子的事情,我和你妈妈都没有意见。虽然他们家是做钢材、房地产这样的投机生意,老丁呢人虽然是大老粗,文化低,但是商圈里的口碑还算不错,这两年盖房子没少捞钱。”

  KIKI只觉得头脑发热,耳朵胀地要冒气,再也没有力量挣脱KI妈的双手,只得又坐了回去。
  “妈妈已经约赵丽花见面了,就是你未来婆婆。他们家当然是一百个满意,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你还没有小姐脾气,听话懂事。我还问你堂哥了,他说丁奇钢的儿子虽然有点少爷脾气,但是在他们圈里算是老实的,据说还仪表堂堂。”KI妈得意拔高嗓子,钟菁倒顺了她的意思,一直盯着这对母女。
  “老丁今天也打电话来了,这个人讲话太直,我正在和市领导吃饭,他一口一个‘亲家’‘亲家’的,领导听到当然要问,结果咱们家这点事不知道要传进多少个耳朵里呢。”KI爸边讲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倒想像30年代,在报纸上刊个结婚公告,我们家的喜事就是要传万里。我们的宝贝和 丁奇钢的儿子在整个上海都是难找的绝配,家事,年纪,相貌,人品,样样般配!”
  “丁奇钢的儿子虽然不算多优秀,好歹也是在美国名校里念了学位,现在在老丁的集团里做董事,没犯什么大错,栽培栽培,还是可造之材。他娘家舅舅据说在北京有门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老钟,丁奇钢儿子的二舅现在在北京——”

  “他叫丁宁,不叫丁奇钢的儿子。”KIKI冷冷看着还没从兴奋劲里出来的家人,只有钟菁还如平常一样看着她,这两姐妹第一次默契地交流了个无奈的表情,KIKI转身快速离去,还没到门口,她已拨了丁宁的电话,而对方却是亲切又呆板的语音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日期:2011-10-09 21:06:53
  经过了一个漫长的黑夜,MOMO从浅层睡眠里醒来,她听到了木门外有扫地的声音。MOMO迷迷糊糊爬起来,看表还不到5点,她披头散发地走出门,而那一大家子早已经进入工作的生物钟。男主人正准备耕具,女主人正在烧早饭,二女儿在喂鸡,大女儿背着小弟正在清扫院落。大家似乎把MOMO当成熟人,没人特别关照她。眼看早饭做好了,可是沈文还在沉睡,全家人都等着他身下的那张桌子放碗筷,MOMO不好意思走进大屋,沈文几乎一夜未眠,所以被推醒后一阵眩晕,差点栽下去,这引得两个小女孩的笑声,这是MOMO第一次看到她们的笑脸。吃完饭,沈文和MOMO决定和小女孩们一起上学。在清晨的5点半左右,他们踏上山区的上学之路。

  沈文两人走完这一路有三个感想。第一个是长。来的时候坐的是小三轮车,不觉得太远,但是走路却要花掉近三个小时,几乎全是绕山路,好不容易绕上去一座山,发现前面还有三座。第二个是险。雨后的山路特别湿滑,在黄泥地里裹足难行,好几次差点滑到。几个陡坡处还有碎石落下,山路外侧也没有保护措施,如果是晚上,这就是一条探险之路。第三是沉默。这两个女孩子一路上都默默无语的低头赶路,不知道是害怕迟到,还是害怕生人。全程没有人休息,也没人掉队,但是这样还是迟到了十分钟。MOMO坐在凳子上十几分钟后,才有精力和那个穿卫生衣的校长交谈,而沈文由于休息不足,锻炼不够,直接跑到厕所里呕吐。孩子们上完第一节课,这两个人才恢复正常。沈文自尊心显然受挫,一直在低头不语,没办法MOMO只能顶上去,完成本次来访最重要的任务。

  MOMO站在讲台上,本来她是想以简单的问候开场,但是看着各个年龄层小孩子朴实又却带生分的眼睛,突然想起来昨天村长和老乡们招呼的情景。
  “大家好,支久在搞乃样?(贵州话:最近你在做什么)”
  孩子们刚开始还没听懂,结果那家二女儿先咯咯笑起来,全班五十几个同学才还是逐渐笑起来,孩子们连笑都怯生,还是MOMO带动大家一起哄笑起来。
  “我想问大家,最喜欢什么?特长啦?”MOMO看着孩子们发愣的表情,又换了一种方式。“就是大家最擅长做什么,什么做的比别人好。”
  大家又沉默了,但孩子们开始扭动脑袋开始相互寻望。

  “我大姐!”那家的二女儿站了起来。
  “你姐姐什么地方比别人强?”
  “她割猪草最快,别人才一半,她就满筐了。”
  孩子们齐发出笑声,这次是真的开心。
  MOMO为难地表扬了勇敢的二妹,但是那个大妹却把脸深埋在书后。MOMO看见沈文出神的望着大妹,白皙的面孔像是被紫外线灼伤了。

  “同学们,我的意思是唱歌啦,跳舞,画画啦?”
  孩子们又清澈又污浊的眼神再次向MOMO袭来,她当然是哑口无言了。
  “同学们,画画大家知道吗?我们带来了很多的彩色蜡笔,大家把认为最美的东西画出来,交给哥哥姐姐,画的最好的就是第一名,会有奖励,还会到上海领奖呢。”
  沈文这时站出来,边讲边把蜡笔一盒盒发到孩子们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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