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舒野来兴致了,总会撺掇杜鹃弹几曲古琴;一曲到终,舒野总会在空旷的屋子里鼓掌,杜鹃腼腆地笑笑:让哥见笑了!
哪里?哪里?你真的弹得太好了,生活在有琴声的屋子里,也是你舒哥修来的福分!对了,你为啥总在弹这、啥?《高山流水》!弹得可有意境了!
是高人指点的。
高人?哪来的高人?
就是那个让我看到希望的大哥哥。
大哥哥,你是说,上次报上登出你的照片,你旁边坐着的那人,就是你说的大哥哥?
是的,舒哥,就是他。
真想见识见识这位高人!
日期:2011-11-14 17:22:13
13、本是同根生
走上风云轩二楼,阿帆在一个看得到风景的窗口找到了融融。
融融正在看风景,他留意她的侧影,见她身体轮廓线似乎更加曲折了;她转过身,那薄施粉黛的面容让他怦然心动;脸上再绽开盈盈笑脸,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哈哈,你这个大忙人终于露面了?
我能忙到哪?阔别多日,怎么看你,怎么都觉得生活太甜蜜、太幸福!滋润又水灵,女人味十足……谈恋爱了吗?
呸!又来了!以为你在舒野手里抢走了樱花,过起甜蜜日子,这个世界就都是甜蜜世界,别人的生活就都是甜蜜生活了?
咳……别提了!
怎么了?很勉强啊?隔年不见,怎么变得这么憔悴?跟樱花出问题了?
可能是我的问题吧。
樱花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做了陈世美啊!
人都落魄成这样,就算有心做陈世美,也没哪个富贵女子接纳我啊……我真不想辜负她,可是,为什么努力都成为泡影?
这么说,你们真有问题了?
别说她了,说说你吧,最近怎么样?
咳!一言难尽。
呵呵,你也来叹气了?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你就知道幸与不幸……如果你不那么吊儿浪当,多留意这个世界,多留意身边的人,留意别人的感受,说不定你会发现有人更值得你珍惜……幸与不幸,如果换一种思维,或者把时光推倒再来,你可能就有更合适的选择;唉!总之,我们都不年轻了。
阿帆听出话中有意,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融融,融融垂下头,在她那张甜蜜笑脸上,微薄的粉底果然藏着细密皱纹,一种青春将逝的感觉在阿帆心底油然而生。
良久,阿帆说:也许,只有走过,才发现哪对哪错;错都错了,你也一路走来了,又能怎样?对了,你生活得还好吗?
我吗?呵呵,很好!各人有各人的世界,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走过来后,你会发现跟自己设计的人生大相径庭,但走都走过来了,你会觉得另一种生活方式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听这话,你好像在违心地生活,又生活得心安理得?
哈哈,说到哪了?别贫嘴,说点正经的,你还跟舒野有联系吗?
我干吗跟他联系?
其实我感觉你们是绝好的搭裆,不应该决裂。
好了,别提他了,过去的事,就留在过去!
一些事过去了,另一些事还是会再来,我也约了舒野,一会他就到。
啊……他会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看把你急的,上次我本来想撮合你们,却因为我提前离开,结果你们决裂了;这次,我希望因为我在场,从此修补好你们的裂缝。
撕都撕开了,就让它开着吧;融融,有些努力,注定白费,既然他来了,那我就走吧。
融融还在背后咕哝,阿帆已经起了身,几乎夺路而逃,噔噔噔就下了楼道,深恐在这风云轩再度受到舒野的数落;而且,自己这落魄景象,更不希望再坦露在舒野眼皮下!
偏偏,冤家路窄,走出茶馆门口,与迎面走来的舒野打了个照面。
没待舒野看清,阿帆预先打声招呼:你好。
舒野顺口应了声你好,待他看清是阿帆,见他擦身过去,却又停顿一会,与随舒野而来的杜鹃面对面看了一眼,杜鹃正站在阳光地里,阿帆看着她,突然擦肩过去。
杜鹃回过头,看一眼这个行色匆匆的人,脸上满是疑惑。
日期:2011-11-14 17:40:51
舒野领着杜鹃走上楼,融融老远见了,欢呼着奔上来,握住杜鹃的手:哇!杜鹃,又见到你了,真开心!怎么样?视力恢复得还不错吧……对了,看上去越来越有神采了,我就说呢,杜鹃本来就是个小美女!
融融姐,总算能看得到你的样子了,没想到你原来长得这样标致!舒哥跟我说过,治好我眼睛,头功要归你,是你最早报导,好多人才留意到我;知道我眼瞎了,才认识舒哥,舒哥还找来那么多好心人,为我出钱出力;不然,我这眼睛只怕要瞎一辈子了。
别说傻话!杜鹃,你这双眼睛,最应该看到世界上的所有东西,因为你那双眼睛太传神了,如果让你一直瞎着,老天爷就太不人情了!
舒野插话说,融融,现在咋个看你,咋都有女人味了!
哈哈,今天是第二个人这么夸我了!看样子真是岁月不饶人,变老了,你们不再将我联想成一个少女了,只怕跟杜鹃都有代沟了!
三人坐下,舒野看到座位上多出来的茶杯,疑惑地问,刚才跟朋友一起喝茶?
呵呵,是啊,他刚走……只怕,喝茶的人还跟你碰了面呢?
舒野不说话了,低下头;杜鹃回过头疑惑地看着舒野,舒野见她看自己,抬头跟融融说:杜鹃这次来,是想向你打听,你那次拍的照片,她旁边那个男人是谁?
他啊!哈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北京来的一个音乐教授,已经离开海都,回北京了。
看你一脸的不诚实,就知道你在撒慌!老实交代,那人到底是谁?帮引见引见吧。
只怕给你引见了,你会失望;对了,不说他,先问你,你跟阿帆,到底怎样了?
别提这个人了,俺不认识他!
我真不忍心看到你们闹成这样,我感觉你们是绝好的搭档。
杜鹃插话问:舒哥,谁是阿帆啊?
哦,一个恶心人,不提他罢了,提起他啊,哥心里就窝火!
融融说,其实,你们都是好人。
你认为他是好人?没错,他的确是个好人,是个烂好人!好人往往容易做出坏事,他就属于这种烂好人,时不时做坏事的烂好人。
趁着杜鹃下楼去卫生间的那会,融融对舒野说:舒哥,其实你对他误解了,也许还是因为樱花吧,你老把这事搁心上。
这是哪跟哪啊?关樱花啥事?对了,只怕哪天,樱花就栽倒在这人手里!不信?走着瞧!
他们两个?好像确实有问题了。
这不就对了吗!他们在一起,肯定会出事!不定出的是大事!
好了,不说樱花跟他的事,就说杜鹃跟他的事吧。
杜鹃跟他又有啥相关?别又把这个人跟杜鹃扯一起,恶心!
舒哥,我说句公道话,真正开启杜鹃的心智,让她睁开心灵眼睛的,只怕就是他阿帆了!
啊?咋这么说……咋讲?
我第一次刊在报上的那篇有关杜鹃的摄影报道,站在她身边的那男子,他,就是阿帆……
日期:2011-11-14 22:02:27
舒野在桌旁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杜鹃望着他,关切地问:舒哥,你咋了?融融姐跟你吵架了?从你喝茶回来,就一直不开心。
杜鹃,你认识一个姓顾的吗?
姓顾的?哪个啊?
你不认得?不认得就好,姓顾的估计也没啥好人。对了,跟你一起弹《高山流水》的大哥哥,你有他消息了吗?
没有啊!难道你有了?
哦,我没有、没有……对了,你想找到他吗?
我当然想找他,哥,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呵呵,我去哪找他?
哥,你这么说,好像是有办法,能帮我找到这个大哥哥?
要不,杜鹃,从明天起,我带你去找他,到你们曾去过的地方找他,不定就把这个人揪出来了;我倒想看看,这人到底是孬种还是好种!倒是出来还是不出来?
又是天桥下,那个曾飘出过琴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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