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棠感觉到有人靠近,以为是伙计送菜,却不想看到的是刚才那位青衣男子,眉尖微蹙,“有事?”
“介意搭个桌吗?”青衣男子有礼地问道。
“我说介意,你会离开吗?”黎洛棠挑衅地问道。
青衣男子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了,“百里谦,我的名字。”
“你总是这么自来熟吗?”黎洛棠勾唇冷笑问道。
“我想知道雀鸣鞭怎么会到你手上的?”百里谦盯着她,目光锐利,鞭名是他取的,鞭柄上“雀鸣”二字,更是由他亲手刻上去的,黎洛棠教训力哥他们时,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黎洛棠警惕地与他对视,“你怎么会知道此鞭之名的?”雀鸣鞭是她哥哥送给她的生辰礼物,知道鞭名的人没有几个。
“我朋友请人打造此鞭时我在场,而且我知道他会将这鞭送给什么人。你老实交待,你的谎言是骗不了我的。”百里谦沉声道。
“据我所知黎洛杰没有姓百里的朋友。”黎洛棠微微一笑,“倒是有一个姓衣的生死之交。”
百里谦唇角上扬,笑意盎然,若说刚才他是寒冬腊月,此一笑,宛若春回大地,温润和善,“看来我们得重新认识一下,对不对,糖糖妹妹?”黎洛杰只有妹妹,没有弟弟,而黎洛杰曾告诉过他,鞭子是送妹妹的生辰礼物。
“你是凌虚公子衣靖。”黎洛棠说出他的真实姓名和江湖人送给他的绰号。凌虚来源于他的独门绝招凌虚一指,公子是因为他的形象,他不象一个粗鲁的武夫,而是风度翩翩,如同世家公子一般。
“我是衣靖,糖糖妹妹不用如此见外,我与令兄情同手足,糖糖妹妹可愿唤我一声衣大哥?”衣靖面对友人的妹妹和蔼可亲。
“衣大哥好。”黎洛棠甜甜笑道。
这时伙计送菜上桌,“两位公子请慢用。”
“衣大哥,这道松鼠鳜鱼是店里的招牌菜,你尝尝,看是不是像书中所写的那样的美味。”黎洛棠笑道。
松鼠鳜鱼的工序细腻,造型别致。将鱼洗净去骨,鱼肉向外,剞菱形刀纹,拖蛋黄糊、干淀粉下锅油,炸至鱼首微昂,鱼尾高翘,呈金黄色,捞出盛入盘中,浇上糖醋卤汁,声吱若鼠,整体酷似一只俯首缓行的松鼠。
“墨藓点衣鳞细细,红盘铺藻尾舒舒。”衣靖走南闯北,早就吃过松鼠鳜鱼,“这菜外脆里嫩,酸甜可口,的确是一道美味佳肴。”
黎洛棠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微微皱眉;衣靖见状,问道:“是不是没有预想的那么好吃?”
“嗯”黎洛棠噘嘴,“火候没掌握好,鱼炸得有点老,还有卤汁稍咸,掩盖了甜酸味。”看来这家店做的松鼠鱼并不正宗,她想吃正宗的松鼠鱼得去平江。
“想不想吃最正宗的松鼠鳜鱼?”衣靖笑问道。
黎洛棠两眼放光,亮晶晶的,被这样一双水润润的杏眸这么盯着,衣靖有种如果不满足她的要求,是一种罪恶的感觉,“要是饿,将就吃点,垫一垫肚子,要是不饿,我们换地方。”
“我不饿,我们换地方。”黎洛棠不缺银子,才不愿委屈自己,要吃就得吃最正宗的,“伙计,结账。”
伙计还没过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十几个壮汉冲了上来,领头的正是刚刚在街上纵马的红衣少女,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穿锦衣的少年。
其他座的客人风势不妙,纷纷开溜,伙计追着他们喊:“结账,客人们请到柜台结账。”
“衣大哥,麻烦上门了。”黎洛棠声音轻快,今天是啥好日子?又来了给她练手的人。
“有人付账是好事。”衣靖笑道,这也是个不怕事的人。
红衣少女已经看到了衣靖,指着他道:“芬哥哥,就是这小贼,弄坏了娘娘赏赐给我的鞭子。”
“好小贼,狗胆包天,居然敢损坏御物,来人,把他给我抓进来。”锦衣少年厉声喝道。
“等等等,据我知,只是皇帝所用之物才叫御物,就算是皇后所用之物,都不能称之为御物。你们家娘娘这么拽,能跟皇帝并驾齐驱?”黎洛棠讥笑地问道。
这话诛心,锦衣少年脸色微变,谁敢跟皇帝比肩?不想活了吗?“你不要胡说八道。”
“这小贼还有同伙,芬哥哥,把他们一起抓起来,我要活活地抽死他们。”红衣少女凶残地道。
“嗬,这是遇到同好了,我也喜欢抽人,来来来,我们较量较量,看看谁耍鞭子耍得更好。”黎洛棠言罢,就拿出鞭子,“大哥,这女的归我,其他的归你,可以吗?”
“没问题。”衣靖亦看不惯这种欺良压善之人。
黎洛棠手一抖,长鞭挥出,红衣少女还没反应过来,鞭子已经缠绕在她的腰上。黎洛棠就跟玩陀螺似的,将红衣少女给甩了出去,“咚”红衣少女撞在了旁边桌脚,“哎哟!我的腰。”
衣靖使出轻功,似穿花拂柳般从那群人中间滑过,出手如风,锦衣少年和那些打手瞬间就被衣靖点了穴,成了木头人了,呆站着。
两个武林高手,跟一群就会点拳脚功夫的护卫交手,那根本就是大人逗小孩子玩呢。黎洛棠抽那红衣少女几鞭,冷笑问道:“抽人是不是很爽?”
“贱人,你敢打我,我要让我爹弄死你。”红衣少女一脸蛮横地叫嚣着。
锦衣少年闻言,险些昏厥过去,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识时务,真是太没脑子,好吧,他也没脑子,被她撺掇着跟着她来寻仇。这些江湖人士刀口舔血,杀人如切菜,他这是要完蛋啊。
“大哥,处理尸体麻烦吗?”黎洛棠一本正经地问道。
衣靖看到黎洛棠眼中带笑,知道她对这些人并无杀意,配合地道:“处理一两具尸体不麻烦,这么多个……”见锦衣少年神情由紧张变得为放松,话锋一转,“也就费点手脚,倒也是不是不能处理的。”
尸体!
红衣少女意识到,她有可能会没命,再没脑的人也怕死,她不敢再吱声。锦衣少年鼓起了腮帮子,他想说话,他想求饶,他不想死。衣靖微微一笑,抬手朝他点了一下。
锦衣少年脱口喊出:“大侠饶命!”
黎洛棠眸光微闪,凌虚指!如果说知道雀鸣鞭之名的人,不一定是衣靖,但会凌虚指的人,就一定是衣靖,凌虚指是他独树一帜的武功,他的绰号也由此而来。
锦衣少年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大侠,这件事都是她的错,我是被她骗了,我错了,我不该偏听偏信跟着她来找大侠麻烦。大侠……”
“行了,别说废话,不想死,就拿银子赎身。”黎洛棠急着去吃正宗的松鼠鱼,不耐烦与他啰嗦。
“我有银票,全部给你。”锦衣少年急切地道。
衣靖解开了锦衣少年的穴,让他从怀里把钱票掏出来;这小子不愧是权贵人家的子弟,随身就带着十万两银票。
“这银票,我就收下了。”黎洛棠看着红衣少女,“至于你,我就小惩大戒吧。”
言罢,黎洛棠用独特手法把红衣少女两条手臂弄脱臼,这样即便接回去,红衣少女也不能再挥鞭子,只要她挥鞭打人,手臂就会再次脱臼。不过这事,黎洛棠并不打算告知她,就是要让她多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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