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世代行医,有一套自己的把脉方式,叫‘气悬’。
其原理就是用自己的气探寻别人的气,从而查出病因。
这玩意既靠天赋,也费功力,夏中和穷尽一生才小有所成。
气悬的过程比较漫长,我百无聊赖,顺手拿起旁边的片子看了起来。
本是无心之举,却越看越心惊。
片子中的鼻腔构造,怎么和铜片上的符号那么像。
难道铜片上刻的不是什么符号,而是鼻腔的形状?
心之所动,我尝试着地控制鼻腔,形成一个最简单的符号形状,轻轻地哼了一声。
夏中和正在聚精会神地诊断,忽然被这声哼叫,震脱了手。
而我,此刻正看着桌子上的茶杯发愣。
刚才的那一声哼叫,好像喷出一道黑气,硬生生将茶杯向前推了几公分。
“老余的本事,你学会了?”
夏中和看了看茶杯,又看了看我,十分惊讶。
他说,刚才我发出的那声哼叫,和余开甲驱邪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无疑证实了我内心的想法,祭巫的能力与声音有关。
铜片上的符号,就是发声的方式。
事关重大,没敢和他说实话,撒了一个谎,搪塞过去。
然后转移话题,问他我鼻子的情况。
他说情况和想的差不多,有一团细小的青气在青光瘤周边盘旋,似乎在控制,又像在跟随。
真实目的不明,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青光瘤对它并不排斥。
这等于证实了当年姥爷,就是因为吸了这种石头里的气,才得以存活的。
只不过,他老人家的石头大,而我的太小,气不够。
以后必须继续寻找这种石头。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是伍三丁气急败坏的声音。
“骡子快来,咱那二十万块钱,打水漂了。”
下午,伍三丁去银行兑换支票。
却被工作人员告知,这是张空头支票,无法兑现。
煮熟的鸭子飞了,伍三丁死的心都有了。
与银行沟通无果后,决定直闯沙家别墅,讨个说法。
等我们到山下的时候已是傍晚七点多钟,天色渐渐发黑。
远远看到山腰的别墅灯火通明,有很多人影攒动。
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我和伍三丁对视一眼,急忙向上跑。
等到半山腰的时候,远远看到一群人骂骂咧咧地走了下来,个个横眉怒目,义愤填膺。
“几位,发生了什么事情?”伍三丁赶忙上去询问。
那人一看他的打扮,苦笑一声:“你也是来要账的吧!晚了,沙家破产了,资产已经被公家封了。”
沙家居然这么快就破产了。
不可能。
就算沙景、钟霞死了,至少沙飞燕还在,不可能这么快破产的。
“还说那个沙飞燕,早跑了,就是这小妮子搞的鬼……”
有传言说,沙家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是个空壳子了。
而这一切都是沙飞燕在搞鬼,她事先已将资金进行转移,还让沙景向银行贷了一大笔款项。
现在别说还债,连基本的员工工资也发不了。
如今山上挤满了要债的人,其中最多的就是沙家盘风景区的员工。
“乖乖!这小妮子这么厉害,倒真小瞧了她。”
众人走后,伍三丁忍不住赞叹起来。
人才,真是人才啊!
我则不这么认为,如此大的手笔绝非一个沙飞燕可以做成,背后定有高人。
“奸商,还我血汗钱。”
“叫沙家的人出来。”
“我们要工资,我们要生活,请归还属于我们的东西。”
“沙家无情我有情了啊!香烟、瓜子、方便面了啊!统统赔本大甩卖了啊!讨债也要吃饭的啦啊!”
“家人们!大家好,今天我来到著名奸商,沙家盘风景区董事长沙景的别墅,今天只要直播间热度刷到十万,我就翻墙过去,来来来,礼物走起来…”
等到了别墅的时候,发现这里远比想象的还要混乱。
有拉白横幅的。
有举着喇叭大喊的。
有哭爹喊娘,指天骂地的。
有往别墅里扔臭鸡蛋的。
更有的干脆带了点小商品,做起了买卖。
最离谱的,不知道哪里来的三流主播,现场开起了直播,喊麦PK,又唱又跳,声音大得我心脏病差点犯了。
实在受不了,赶忙躲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休息,让伍三丁去打听一下沙家现在的情况。
我点了一根烟,远远看着昔日的沙家别墅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感慨万千。
“哎吆!”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痛叫,回头一看,好像有人掉到沟里。
我急忙跑过去,将那人救起来。
“谢谢,谢谢。”
那人捂着头,一边道谢,一边往外走,似乎一刻也不想停留。
“小郑,你是小郑?”
虽然他极力隐藏,却还是被我认了出来,他就是帮夏沫沫送信的那个人。
夏沫沫说过,信是她写的没错,但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被沙飞燕带人堵住了门口。
所以,并不是她让小郑送的信。
“不是,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他撒腿就跑,马上就要混进人群。
却被去而复返的伍三丁逮了个正着,像小鸡仔似的被提了回来。
“两位,全都是沙飞燕让我干的,我也是没办法……”
小郑交代,两天前沙飞燕找到他,让他把这封信以夏沫沫的名义交给我们。
后来,沙景和钟霞死亡,沙飞燕失踪,夏沫沫被救出。
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明白肯定与那封信有关系。
所以,他来沙家讨薪时并不敢太过张扬,没想到还是被我发现了,一个紧张掉进了沟里,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就这么让他走了?”
看着小郑逃也似的的背影,伍三丁有些不甘心。
“他什么都不知道,留着也没用。”我摇摇头。
“有用的,人家躲着你。”
伍三丁指的是沙飞燕。
我苦笑地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问他怎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咋滴,二十万有着落了?
他说那倒没有,只是绕了一大圈发现被欠几百万的就有十几个,上千万的也有五六个,咱这点钱实在不算什么。
想着想着顿时庆幸起来。
还好当时沙景开价二十万,他要是开二百万,自己现在不和那些人一样愁死了。
我说你这个想法倒是很清奇,我都有点崇拜你了。
“想不通又能怎样,我再贪财也不能和死人要钱去。再说,咱不还有一百万呢嘛!”
他指的是夏沫沫答应的酬劳。
这里已经没什么看的了,我们一起向山下走去。
“骡子。”
“怎么了?”
“你说爱情和金钱哪个重要?”
他一下子抛出这么大的命题,让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都重要吧!”
贫贱夫妻百日哀,没钱的婚姻无法维持柴米油盐的煎熬。
而只有钱,没有感情的婚姻。
就像沙景和钟霞一样,表面光鲜,实则内部早已烂透了。
这样的婚姻,只能叫做交易。
孰轻孰重,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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