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中的女人》
第28节

作者: 三棵树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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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不行。”老中医赶紧说,“我给你开两天病假,在家好生休息。”
日期:2012-02-25 23:31:40

  十四.病假条
  (三)

  我端起碗,用筷子挑起一颗颗饭粒往嘴里送。突然,我又发现众多的女孩子里多了一个人,是一个梳着当时很流行的垂肩小辫、皮肤白晰、两腮桃红、散发着蓬勃青春气息的大姑娘。我奇怪的盯着她看,心里想;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她?!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已经吃完了饭,坐在一边喝茶的马爷爷走过来,一脸光彩的对我说,“她就是慧蓉,我的大女儿。”又转过头去对她说,“这是梅梅,牛勇扬的侄女。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她从坐着吃饭的小凳上站了起来,笑着回答。
  “你们以前没有见过吧?”马爷爷问我们。
  “没有。”我们都摇摇头。

  “因为你在成都读书时,”马爷爷对我说,“慧蓉在重庆北培的西南师范学院念书。每逢假期,慧蓉回来了,你又回了重庆,所以没见过。”
  “你喜欢当老师?”我边吃边问马慧蓉。
  “以前考学校时喜欢。”她扬溢着灿烂的阳光笑容回答我,一点没有母亲早逝,在家为长,格外懂事的成熟。
  “那现在呢?”我从小就喜欢追着人问,在家时常常问得我婆婆笑着叫:“快拿把锄头来。”“拿把锄头来干什么?”我还在问。“刨根根呀。”婆婆说。这刨根问底的毛病始终改不了。
  马慧蓉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一阵阴云却从那笑中漂过;她被分到了一个很边远的大山沟里去教书。
  “梅梅,吃快点!吃完了还有事,今天事情多。”马亚蓉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民以食为天,催啥子催。我最喜欢吃饭聊天,这样才吃得舒服。”我这人是个反翅膀,不懂事起来是很不懂事的。
  “就是,吃个饭,催啥子嘛!”一个陌生的声音漂进了我的耳朵。这声音粗粗的,还有些嘎哑。我寻声望过去,只见一个短粗碡实的女人站在人丛里,她旁边放着一个大摇篮,我的小表弟忠娃儿看来是先喂饱了,很安静的坐在里面,正拿着个酱骨头啃得两腮糊满了酱,花猫似的,惹人发笑。她,便是请来带表弟的红姐。
  马亚蓉好像是很不耐烦的等我吃完了饭,就对我说:“走,陪我先去看看病。这两天人多事情多,我得先去开个假条。”
  “你又有啥子病咯?再说嘛,啥子诊所哟,星期天还开门?”看她动作敏捷,谈笑风生的样子,我忍不住反问道。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对我怪怪的笑笑,拉起我就走出了东二巷。边走还边对我说:“他们等一下也要过忠烈祠东街来,我们先走一步。”可是一出东二巷,马亚蓉拉着我,却往北新三街的方向走。
  “这下该告诉我,郭维立出了什么事了吧?”一出东二巷,我就迫不及待的追着马亚蓉问。
  “郭维立是捡来的。不知道咋个的,让他晓得了。自从他晓得这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马亚蓉轻声对我说。

  “真的?!”我很意外的复了一句,立刻想起了那个从一开始就斗不上榫的故事。
  (四)
  快到北新三街时,马亚蓉放慢了脚步,将一条搭在两肩上又长又大的枣红色羊毛围巾取下来,抖开包住了整个头,只露出一对眼睛,低着头,无精打采病病歪歪的样子,要我扶着她走。走到街的拐角上,她没有要我拐进北新三街,却指引我拐进了北新二街。
  北新二街很短,就在街头边一个低矮的旧木柱上挂了一块足够引人注目的长大牌子,牌子是新漆写的,上面写着城东中医诊所几个字。进得诊所里,是一个黑黑的狭窄的过道,地是土地,连三合土都没打,凹凸不平,走起来高一脚底一脚,得加倍小心,不要病没治好,又崴了脚,才麻烦。过道尽头,便是扇低矮的小门,个子高一点儿的人得勾着背才能进。进去是一间小小的房间,放着几张破木椅和一张二抽桌。屋内也是黑黑的,地仍旧不平,连椅子也是歪歪斜斜的放着,一坐一歪,还不知道往哪边歪,得看那椅子脚下哪边凹一块。二抽桌后面坐着个蓄胡子的老头,很显然他就是医生。不过现在是文丨革丨期间,许多单位上班都不正常,这里居然还开星期天,也确实让人意外。

  “你来这里看过病吗?”我有些害怕的问,心里想,也不知道是个啥子蒙古大夫在这里悬壶济世。
  “来过。”马亚蓉诡诡的笑了笑。
  那是个星期天的下午,诊所里很清静,老中医正在给一个人看病。看病的二抽桌打横放起的,桌子的左边对着门。病人的左边站着个年轻男人,挡住了我们的视线,使我们看不清靠着他坐在老中医对面的病人是个啥子样。他们的后面,靠墙放着几把歪歪斜斜的椅子。我自以为可以的选了张看上去平稳的椅子,坐了下去,没想到那椅子往左一歪,差点儿把我歪倒下来。我看了看马亚蓉,她到好,看也没看,稳稳的坐在一张紧靠墙角的椅子上。我一看她坐的椅子,夹在两堵墙之间,反而不会歪了。

  “先抓个三付吃吃看,如果感觉有啥子不对,就停了来找我。你的病是拖深沉了,只有慢慢来啦。”老中医把一张开好的处方递给对方,一边说;“你这样子虚弱,得休息啊!我先给你开两天假条,吃了药再看。”那时候,中医好象都有一种不成文的惯例,一般开药都是三付。
  靠着年轻男人坐的病人站了起来,年轻人搀扶着她一步一挨的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也是用大围巾包着头的病人回过头来,有气无力的问:“这药忌不忌油哇?”这时候,我才看清了她的脸;一张很年轻的眉眼有些妖娆的年轻女人脸!脸色正常,看不出有啥病来。
  “要忌,忌大油。”老中医马上说;“看你样子也是不吃油腻东西的,也就没说。”
  “你还说对了,一点儿肥筋筋都不沾。”年轻男人笑了,说完,他就搀着他的年轻女人走了出去。
  这下轮到了马亚蓉。她又是稳稳的一下坐到了那老中医的对面,很自然的把身子往左边一斜。这让我想起了刚才的年轻女人,为什么会往左靠在她的年轻男人身上;椅子是往右歪的。我也省出了我坐的这把椅子是左前腿下的地凹,便略往右偏的靠着后墙,才算是坐稳了。从马亚蓉这两次坐椅子,我心里就明白了,她是这里的常客。她竟然弄清楚了哪把椅子该咋个坐才不会倒。接着马亚蓉就有气无力的伸出了手,放在脉枕上。那套脉枕的白布已是洗得来快破了似的,有点发灰。

  “你的气色很不好哇!”老中医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眯缝着眼,瞟了一眼马亚蓉,慢声慢气的叹息道;“你看你的手,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年纪轻轻的,太苍白了,太苍——白——了哇!”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又细又尖,象在哼唱川戏帮腔,然后他才轻轻的用三根手指达上脉。听了老中医的叽咕哼唱,我不以为然的盯了盯马亚蓉的手,那手从我到成都第一次见到就是这个板象,也没听说有啥子不对,咋个今天就不对了嘛?!

  老中医沉吟了良久才说:“你是气血两亏,需要休息,特别是要静养。”然后拿出开方子的本子来又道,“我先给你开两付调理的药,只略微加了一点小补的药进去。你先试试看。你的身体很弱,不宜大补。如果这几付药吃下去你感觉很好的话,把方子拿回来,我再给你加减几味。”
  “嗯,嗯。”马亚蓉一边听一边答应。看老中医讲得差不多了,才提醒道:“你看我这样子还能去上班吗?”
  “阿,不行。”老中医赶紧说,“我给你开两天病假,在家好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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