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DF餐饮连锁第一分店,地段好,店租也高,是几个合伙创业的青年大学生搞的,主要老板姓W,个子瘦小干枯,整烧的话也刚只能盛个例盘。戴着眼镜,为人斯文,表面不错,很是狡黠——不过比社会上的一般老板还是好多了!其他几个老板那是没得话说,给我感觉就是真诚——在那里我没有赚到一分钱,但也是一段值得的回忆。
有几天生意很差,我过去看看情况的时候,W老板东转西转,琢磨什么的样子,忽然,要厨房炒几个菜,非常殷勤的把我叫过去喝酒,先对我大加肯定赞美一番,然后指点江山,长篇大论——我们店子要追加投资,连锁二店正在选址,以后店子发展了,你就是功臣,可以拥有股份云云。
末了,终归正题——现在天气变热,白天生意不景气,晚上人流量渐多,营业时间要搞通宵,我思来想去,觉得你跟我“镇守”我才放心——来,再干一杯。
要我帮忙守通宵?他真想得出来呢——他舌绽莲花,描绘晚上生意会多好多好,真的吗?火锅生意也算我的一份呢,也由于关系还处理得可以,我还是答应了他。
——古人有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此言不虚。
日期:2009-09-17 10:08:50
十几年前我刚来到这个城市,帮老板守了半年通宵夜市(店子是一个单位大院里面的招待所餐厅,我们出来摆夜市,非要早晨8点院子铁门打开后才能收摊)。
——夏天的夜晚,有时大雨,雨棚布一下子沉一块下来,不停的要拿竹篙去捅,有时搞不赢,“哗”的一下,灯泡“砰”的一炸,整个棚子全垮了,桌子,椅子,锅碗瓢盆,还有摆好的菜都七零八落,自己也淋得象掉进塘里的鸡,还顾不得躲雨,爬着梯子去系绳子,一踩一滑,胆战心惊,重新把布扯起来,还要听客人的咒骂,不停的跟客人赔小心。
——冬天,下半夜寒冷,往往没有生意,围得不严实,薄薄的彩条布棚子挡不住“嗖嗖”钻进来的冷风,趴在桌子上,裹着厚厚的,脏糊糊的袄子也睡不着,只有在马路上不停的跑步,街上行人寂寥,只有对面洗车的摊点蜷缩着和我一样的可怜人。早上进城的车上一层厚厚的霜,沉重的困意头晕目眩,收摊时候,没烧完的煤球,案板桌椅等等,还得一件件东西,往屋里收拣。
曾经沧海,再守通宵夜市想起来还是有点怕,不过不需出摊收摊,也算好的,我无所谓——何况,我自己的生意呢,呵呵。
以往10点种左右就打烊了,别说,既然时间延长了,水电费也不是白出的呢,12点过后,生意还有一段小高丨潮丨——看样子是打牌的人出来宵夜的。
凌晨2点电影院最后一场散场之后,生意又小火爆了一阵——晚上主要推出火锅,当然,几乎全部是火锅生意。
我一人又上锅,又配菜,有服务员丫头帮忙打下手,也忙得不亦乐乎,幸亏久经沙场,准备工作也做得充足,小试牛刀,呵呵,出菜速度,质量,客人很是满意。
遗憾的是,人气颇旺,看起来热闹,营业额却不高,对不起这高的店租和这好的地段,百分之十的营业额提成,我也没有多少收入。
——只是生意好点,为老板多赚点钱,我心里也踏实些,没有生意,心里肯定慌,
晚上既然通宵,白天自然有文明没精神,何况我本来不习惯熬夜。再这样下去,就冷落那头了,不过去看看,还是不放心。
——我不是还有一个“店”吗?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W老板虽然舌绽莲花,老想鼓动我“白守”下去,但是还算通情达理——共同商量了一下,作了一些安排。
我还是要两边照应。
日期:2009-09-17 10:10:03
另一家店位于一个学校边上,楼上是酒店,一楼是小吃城,对面是个老社区,规模还可以,周边人来人往,因为做了好多年,算得上个老店,店子招牌灰尘蒙面,门面看起来破旧斑驳,但生意看起来有些人气样子——在这个城市里穿梭,我经常路过,很早以前都注意到它了。
老板姓Z,是个50多岁的女人,戴着眼镜,瘦瘦高高,腰杆挺得笔直,不施脂粉,这个年纪的女人,不遮盖的话颜色总是显得有些苍老和憔悴,言谈之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首先感觉是个女强人。
店面是部队里的——她老公以前是师级干部。其实店子管理混乱,生意一直在惨淡经营,所幸租金相当低廉,勉强能够生存。后来她老公去世了,人走茶凉,部队也不例外。生意经营、各方面关系维持就艰难了,再加上前不久独子煤气中毒,花了一大笔钱救回了命,但要坐轮椅了,几成植物人。所以Z总外表的坚强之下,也是深受生活的煎熬。
没有管理人员,只有她老公当初的下属——老H——50多岁.,个子不高。在帮她招呼底楼的生意。
老H勤勤恳恳,为人和善,但对餐饮管理几乎是门外汉,我的谈话,我的做事和为人,甚至我那几个很一般的字,都让他非常欣赏,愿意把我当朋友。
——店里的一些事情,都是他告诉我的。
小吃城的厨师,做包子,下面条的,都是Z总从老家陕西带过来的嫡系部队,做的包子一个差不多有半斤,浑圆浑圆,褶都没有一个,下热干面的时候堆得老高,还恨不得要在碗沿上再加一个箍——我感慨八百里秦川儿女豪爽大方同时,也在想,这也可能是生意好像还不错的原因。
档口里的姑娘们,老H只要说他(她)们一点不是,一个个都敢跟老H顶嘴,偶尔不顶,也是气鼓鼓的,把气撒在客人身上。
一个胖妞,说包子大,她脸蛋比包子还大,怎么看都有点傻乎乎的。客人点了两个包子,她“呼”的一下把蒸笼“咚”到台面上,吓了客人一跳,接着,不容分说,把包子按到客人碗里,客人用手一拿,好烫,连忙吹手。胖妞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客人很是尴尬,老H也看不过去了,过去刚说了句:给客人包子不应该这样——。胖妞“哼”了一声,一扭头,自顾自走了。
老H无奈摇摇头,对我说:前两天她要当领班,我冒同意,还在有情绪,哎,跟Z总说了,她也没办法,要他(她)们都回去吧,那里又穷得很——
我也无语。
这种管理,这种店子,生意能好到哪里去呢?——我有点后悔当初应该多看看再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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