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维持目前现状吧,财务这一关把住了,公司至少不会出大问题。至于漏洞,只能是睁大眼,发现一个堵一个了。
明天起跟中层管理人员、甚至班组长谈谈心,先把这些人的心聚起来,通过这些人延长自己的手和眼睛……
这虽然是个笨办法,或许能有点效果。
张池到广州开会前一天,约见了李广森,想让李广森在自己到广州开会期间动手。
地点还是楼外楼,还是206包厢。
李广森先到,坐在套间里抽烟。吃定张池后,他很有成就感。原想着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张池也同样有颗不安分的心。
这几天他一直等着张池约他。上次密谋后他只是派人跟踪凌方仪,掌握了凌方仪一些行动规律,并不急于动手。他在等张池着急,不动声色地把张池逼进行动中来。
李广森惬意地吐着烟圈,不一会儿,张池到了,他哈哈一笑站起来:“张总,我可是早就候着你了。”
张池在旁边沙发上坐下:“马上要到广州开会。”
李广森问:“几天?”
张池说:“来去5天。那事你谋划的怎么样了?”
李广森眼睛转到天花板上:“这两天我他妈的正发愁。”
张池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家伙是想退了,还是又想出什么鬼主意?
李广森接着说:“搞掉他不难,难的是不引起怀疑。蓝其川刚死,他最得力的人就出事,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一旦有人关注,下面动手的风险就大了。”
李广森担心的事,张池也曾想到:“人有旦夕祸福,只要做得巧妙,让人觉得纯属意外,就产生不了联想。”
“难就难在这儿。我手下想了几种方案,都难做到万无一失。偷辆轧土车撞上去,可以让他立即见阎王,但他上班那条路禁止轧土车通行,其他车辆很难做到让他立即见阎王,我的人又不伤;在他车上动手脚,市区车速也就60码,就是达到目的,也难蒙过小察子。也考虑过让他酒后出事,但据说他不怎么喝酒。”
“我到广州开会是个机会。”
“哦?”
“我去开会,公司的事全落他身上,按照他的工作习惯,肯定要加班,可以在他晚上回家路上下手。”
“路上除了车祸,还能有什么机会?”
“制造流氓打架,让他误伤。”
流氓打架的办法李广森用过,且不止一二次,但这次他不想用。流氓打架至少要6个人才玩得起来,而且还要有人承担事后责任,成本高不说,暴露的风险还大,再说他也不想让张池站在岸上。
张池见李广森不说话,又说:“只要安排巧妙……”
李广森摇头打断:“这要有三个条件,第一打架围观的人要多,能把他车拦下;第二他要下车才有机会;第三误伤部位要合理、要致命。不可控因素太多。”
张池有些气馁又有些不甘心:“不管怎么说,我不在公司是个机会。”
李广森看一眼张池,起身踱到窗前。
窗子正对着一家工商银行,虽然打烊了,电子广告还在转着。银行前面是一个街心公园,有几个人在遛狗。路灯下有两条狗突然对吠起来,被各自主人笑着拉走。
张池走到李广森的身边,陪着看了一会儿:“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李广森象是突然获得灵感:“凌方仪去银行有没有规律?”
张池瞬间明白了李广森的意思:“在银行门口抢劫杀人?”
李广森嘴角笑了笑:“过程应该是这样的,凌方仪在银行或ATM机取款,遭遇抢劫,凌方仪奋起反抗,劫匪失手杀人。不过,我的人没有发现他进过银行,你能不能制造机会?”
张池摇头,制造机会说白了就是参与行动,他不想把自己掺和进去。
李广森两条虫子般的眉毛顶在一起:“那就只有等他自己去了。”
张池心一沉,凌方仪家应该是薛亦梅当家,他有可能一个月都不去一次,甚至更长。
李广森抬了抬眉毛:“碰不上机会,老子不过少了笔锦上添花的钱。”
张池自然清楚李广森的弦外之音。李广森说的也是事实,对李广森确实只是一笔钱的问题,对自己可就意味着今生没戏了。他有些郁闷地抽出两支香烟,递给李广森一支。
李广森看看张池游移不定的表情,悠闲地点起烟:“说句实话,引他到银行只有你能办到。”
张池脑子里闪过开会期间找理由让凌方仪到ATM机转款,只是这样一来就不能置身事外了,他心里一阵纠结。
李广森眼睛又落到对面的工商银行:“想置身事外,在广州可是最好的机会。”
张池纠结半晌,咬咬牙答应了。他想,如果在锦江,凌方仪遇害消息传来,不知该如何做出恰当反应,而在广州,有缓冲时间,则从容多了。
终于把张池逼进来了,李广森笑着把烟蒂抛进烟缸:“吃饭。”
几杯酒下肚,俩人脸红耳热。
“老弟,有件事我要提醒你,让杨柳上位,你公司那个财务科长可要处理好。”对天讯有所图后,李广森专门派财务科长华卫青了解过陈茵。
“总不能都斩尽杀绝吧?”张池装出突然意识到的样子,用无措的眼神看着李广森。其实这事他一直放在心里。他知道,只要解决了凌方仪,辞退陈茵可以找到任何理由,但用什么办法让她保持沉默是他感到头痛的事。蓝其川对她算是有恩的,要让她保持沉默,只有动用李广森的黑社会力量。之所以前面不提陈茵,是在等个恰当的机会。
“别大风大浪过去了,在阴沟里翻船。那就不仅是前功尽弃了。”李广森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这事还真要好好考虑。如果她和凌方仪都出事,谁都会起疑心。最好的办法是不动她,又封住她的口。”
“她家还有什么人?”
“离婚多年,有个儿子,好像在移动公司,平时喜欢打打小牌。听说还让公丨安丨局扫过一次,是蓝其川找了罗正放出来的。”
“这就好办。她就是不顾自己,也不可能不顾儿子。”
目的达到了,而且是顺势而为,张池心里一阵高兴,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不甚明白的样子:“你想利用他儿子?”
李广森阴损地一笑:“子女永远是父母的软肋。”
两下敲门声,服务员上菜,俩人停住话头。
服务员托盘上是两只带耳的小瓷盅。揭去盖,是冰糖燕窝。
李广森一脸笑意:“让你享受一下贵族生活,不然钱多了不会用。”
张池飘飘然了:“只有不会挣钱的,没有不会花钱的。”
晚上,李广森回到家,立即拿起电话:“老六,先给我闹两出。”
老六在二建的名字叫郁文强,明面上是包工头,其实是李广森的心腹马仔。
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的是,蓝其川的离世几乎成了会议的副主题。熟悉蓝其川的人主动过来跟张池打招呼,对蓝其川的离世表示惋惜,也有人刚刚知道,惊讶不已。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这次过来开会,我还准备跟他下两盘。为了胜他,这半年我可没少下功夫。”华讯公司的任总晃着半秃的脑袋。他50多岁,挺着将军肚。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