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春再次体会到了男女双方不平等时,卑微的一方有多卑微。
人家都不带看你一眼的。
就是那些求人办事的,费心巴力挑礼物送到别人手里,却被丢进垃圾桶的心情。
薛慕春的心血被人卖了,还得自己找上门去说理。
徐氏前台看到她过来,愣了下,公司上下都知道徐太太已经是过去式了的。但前台还是挽起职业性笑容,说道:“薛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薛慕春敏感,觉得前台在嘲讽她。
她跟徐氏又没有生意往来,来这里不就是找徐自行的吗?
忍着被人轻视的屈辱,薛慕春挺了挺背脊,摆出贵妇的体面,拿了盒子里放着的名片卡,在空白处写:找徐自行。
前台看了一眼,微微怔愣,再度看了眼薛慕春,拽什么,离了婚就连人话都不说了吗?
她噙着客气的笑容,一板一眼的说道:“不好意思,薛小姐,见徐总是要预约的。”
薛慕春压了压唇角,捏住手心。
徐氏没有她的人,也就没人能带她通过那道闸。
但她没打算就这么走了,反正她现在时间多得很,便在大厅会客区的沙发坐下了。
就不信他不出来。最好他身边还有大客户,那样她就在人家面前说她是他的老婆,是个哑巴。
他折磨她,来呀,互相伤害啊,还要什么体面。
薛慕春越想越来劲,血气都上涌了起来。
薛慕春的对门邻居迷信,玄关摆了一尊观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出门时不小心被门口垫子绊了,朝着对门磕了下,她想什么来什么,徐自行从电梯出来时,身边还真有几个穿手工西装的男人。
一看就是高级客户。
薛慕春却在这一刻怂了,没冲上去拉着徐自行演狗血剧。
她到底还是忌惮徐自行的手段,她是鸡蛋,他是石头,碰不起。
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徐自行从她面前走过。
不得不说,徐自行有吸光体质。一样都是穿西装打领带的,就他最出众,冰山脸都能让人看得挪不开目光。
徐自行接待了欧-洲客户大区域经理,一同出去吃饭的,身边的客户与他说话,他偶尔点头应了两句,压根没看到薛慕春。
“自行哥哥,那边有个女的看得你眼睛都直了。”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个女孩说话,眼里露出几分鄙夷。
真是个花痴。
徐自行的脚步都没带停顿一下的。
看他看得眼睛发直的女人多得去了,他以为又是哪家的小姑娘跑来玩了。
孙捷快走了两步,到徐自行身侧小声道:“徐总,是薛小姐。”
徐自行的脚步停下,眉心微皱着,偏头朝会客区看了过去,还真是她。
想来是她好脸色太多,贪心了。
薛慕春没想到徐自行会突然看过来,而且那么多人都看着他,一时紧张心慌。好在她不是养在深闺没见过世面的,于是淡定站了起来,朝着徐自行轻轻一点头,微微笑着看他。
一看,就是来找他有事说的样子。
因为是来徐氏大楼,薛慕春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落魄,特意打扮过一番。她穿着红色小洋裙,化了妆,一眼看去,漂亮明艳,气质卓然,根本不是别人想象中花痴的样子。
徐自行身侧的几位客人看薛慕春的眼神更多的是好奇。
“徐总,你有朋友来找你。”他身旁长了络腮胡的男人笑说着,朝薛慕春那边瞟了一眼,显然是对她那一类感兴趣的样子,“不介绍一下吗?”
这几个西装男是辰欧集团驻派在华国的高层,络腮胡是大区域总裁,徐氏想拿到这家公司的新药代理权,这几天都在洽谈中。
徐自行笑了笑,微侧头对孙捷说了什么,孙捷愣了下,点头,朝薛慕春那边走了过去。
徐自行看着那边,脸上依然保持着淡笑,只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那笑特别凉薄。
孙捷走到了薛慕春面前,微笑说道:“薛小姐,徐总请你过去。”
薛慕春没有喜出望外,反而谨慎起来,警惕的往徐自行那看了一眼,没有立即动作。
以前他就不屑带她出去露面,有重要客户在身侧,他更没道理让她露面。
孙捷见薛慕春站着不动,又笑了笑催促道:“薛小姐等在这里,不就是来见徐总的吗?”
薛慕春抿唇看了他一眼,想说她可以等等,也不急于一时,可惜她这会儿是个哑巴,又不会手语。
她顿了顿,从包里取了纸卡出来,刷刷写下一行字:晚上再来找你,等我。
她尽量写得暧昧,将纸卡递给孙捷,朝徐自行微微笑着颔了颔首,拎着包就这么款款的走了出去。
三分风情两分神秘,三分高冷两分勾人,给人留下了无限遐想的空间。
络腮胡瞧着薛慕春的背影,竟然生出一股冲动,很想上前捉住她蹁跹的红裙角。
“徐总,看来你的朋友不太想打扰你。”他看了眼徐自行,眼睛里暗示出什么。
徐自行不动声色,浅浅的笑了下:“她一向比较懂事。”
孙捷捏着纸卡回到徐自行那边,后背冷汗都快出来了。
“薛小姐给的。”
那位可真敢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甩老板面子,就不怕出事儿吗?
徐自行捏住那张纸卡低眸看着,唇角勾出几分要笑不笑的弧度,那络腮胡是个中文通,扫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看来晚上徐总有活动了。”
事实上,薛慕春心里慌得一批。
在他的客户面前演“欲拒还迎”这一套,这是她的生平第一遭。
她也生气,出门时就变了脸,气得浑身发抖。
那个外国人看她什么眼神,她又不瞎。可那个时候,徐自行却把她叫过去,什么意思?
她是杨秀调教出来的,徐自行打什么主意,她能猜出七八分。
想到这里,薛慕春自嘲的笑了下,徐自行从来没把她当成妻子过,到了现在,他还想让她去做女公关。
真能糟蹋人啊。
也是,她从来不是身家清白的女人,她只是讨好权贵的玩物而已。
薛慕春嘴里又酸又苦,出了徐氏大楼,那挺直的背就颓了下来。
一整个下午,徐自行都在陪那几个客户,但脑中总浮现那翩跹的红裙。
络腮胡在打高尔夫,身边有女公关陪伴,他自己则在遮阳伞下面休息。
纸卡在他的指尖颠来倒去,徐自行微垂着眼皮,唇角勾起几分弧度。
兀自哂笑一声,他将卡片收了起来,顺手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抬眸看着远处打球的人。
过了会儿,络腮胡拿着球杆走过来,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小半瓶,意味深长的笑着道:“这么打球挺没意思的。”
说着,他扫了徐自行一眼,暗示意味很浓。
徐自行往那几个穿运动短裙的女公关看了眼,咧了咧唇:“是挺没意思的。”
见过了薛慕春那样的,这些浓妆艳抹只会调笑的就显得不够逼格了。
晚上时,他们在俱乐部玩,络腮胡越发意兴阑珊,好在后来卢佳怡带了几个女公关过来,把气氛又炒热了。
卢佳怡走到徐自行这边坐下,端了茶几上的苏打水:“这几个是哪儿的人啊,挺难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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