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乱----金川.乳峰.绿林》
第24节作者:
水川州 土匪的尖刀伍和前锋什打开新北门的城门后,分批放各匪队入城,为第一步;第二步是警戒北城哨营,除掉正北门守军;占据东城四个内城门楼和控制外城门的新东门为第三步;第四步要让更夫和零星游民消声灭迹(后话),使目标街巷畅通无阻;然后大队人马进入东城指定位置潜伏,并警戒东城哨营,是第五步。
第二波每一步行动成功后,都在城楼或街口晃动灯笼示意。或上下、水平晃动,或划十字,或左右打叉,还有转大小圈,共有上十次的灯笼信号。这波行动还处于黎明前的时分,官兵和居民多在睡梦中,需要毫无声响的灯火作为联络,“星星点灯”的立意在于此。
马匪的锦囊妙计,“妙”在靠“少”“女”赚城,而首先要“赚”的就是北城,但北城是最坚固并且是防守最严的。
镇西关取名“镇西”,是从成都的角度抵御川西少数民族的意义。从城关的方位来看,要“镇压”的是关北的蛮族,关城北向的城门也因此叫“止夷”。所以,北城的城墙城楼最高,瓮城也最大。整个城垣充分利用了岷江东岸最大的关北采石场(后话),因地制宜全用大号条石砌筑而成,墙坚壁厚。
值守北城城门的就是“鬼头刀”的手下,治军最严的中营。
日期:2012-02-01 21:22:56
14.4.镇西关的南城建于明朝,因其并不对敌而是“迎宾”,所以其外城门是唯一没有瓮城的。
城楼是抬梁和穿斗混合的全木结构,屋顶已是琉璃瓦的双层庑殿式叠顶。条石墙基以上和城垛以下的城墙,已全是官窑柴薪烧的青色大砖,而城门洞的拱券、城垛和墙基又是白云岩,黑白对比美如水墨画里的仙城。这在当时的内外金川算是最豪华的了,但比起四川盆地的大城重镇,还是古朴和简约得多。
南城城楼的古朴和简约,却不能掩饰城内实际利益的“豪华”。所以这里是驻军代理标统刘伍桂的地盘,就如郑和重中营分管北城而东城由赖仲源右营分管一样,都是自己的势力范围。
下半城是在清朝早期时形成的,并不是传统意义的城,只是岷江边一条长长的大码头区域(后话)。
超长码头的南北两端,各筑起不到半里长的城墙,沿岸却砌有十几里长的石堤大坝。它没有自己的城门,被北城、南城和关城下江边的城门“关”在石堤内的河滩上,就算“半城”了。
平时地位和地势都最低下的下半城,在马世奎血洗镇西关的今天,隐居其间的土匪内线却成了首恶的导火线(前文)。
铁砧一般坚固的军事重地,为何引来流匪草寇飞蛾扑火?原来千年干戈早化为常年玉帛:古要塞已是著名的“淘金口”。
清高宗乾隆时期平藏乱,清兵以镇西关为跳板,攻克马尔康、甘孜并占领玉树和昌都,进而收复拉萨。此后,镇西关完全失去前沿阵地的作用,仅作为西征预备军队的屯兵处和后勤基地。
其地缘因素决定了镇西关作为交通枢纽、军政锁链和经济中心的至尊地位,从成都平原到川西高原,唯一的骡马官道就途经于此,过去的兵家要冲逐渐演变为内金川商贸的第一大镇。
近代,因人口聚集而升镇为县。其商业流通范围涵盖了内外金川、蜀地各城乡,也辐射川藏青甘陕等五省。
虽然内金川的金矿开采历经千年,早已没有“筛砂金比分米糠容易”和“三锹一块狗头金”的盛况,但充盈着丰富矿物质的水资源使本地万千生物金贵稀有。
世界孑遗植物,如银杏、云杉、高山栎、冬虫夏草、贝母、杜仲等等。全球独有的动物,如金丝猴、熊猫、藏羚羊、雪獒、牦牛什么的。同种的茶叶和烟草,在其他地方仅为布衣的粗俗嗜好品,但移栽此处便成为贡茶和御烟,连鸦片中的“西土”也有过瘾不伤身的美誉。栋梁之材泡在外地的水底,就成了腐材,当作烧火柴都只是光冒烟不燃火的料。一节烂树根淹埋在本土的水沙之中,不喂不养若干年后就变成了“半方抵万金”的乌木!
镇江县就是“金川”称谓的缩影,上有流淌财富的麻曲河谷,下有点石成金的“淘金口”,还有黑河沟里那不为人知的金山。
日期:2012-02-01 22:09:12
14.5.聚宝盆一般的镇江县不仅仅聚财:地头蛇的尚武龙族独霸一方,代代不忘“蛇吞象”;戡乱告成的边营赖着不撤,在此巧取豪夺;外省土匪也盘踞其间生吞活剥,已养得兵强马壮;众多字号的袍哥帮会瓜分了摇钱树似的跨地商贸,依旧贪得无厌。
镇西关传统商贸是内金川出产的新老畅销货品,分为“老三材”“新三品”“野味”和“家味”(后话)。老三材和野味,说的是当地的原生资源,即石材、药材、木材和野生动物的肉皮毛。
“石材”指非生物,即矿物,包括盛产的黄金和银铜铁锡等金属矿产,以及煤、磷、水晶等非金属矿藏。最通俗的石材,是大理石、金刚砂和颇负盛名的龙山青石(后话)。
药材,比起金子更是一本万利的财源,品种齐全品质珍贵。重要的是它可以再生,且生长周期短,成品时间多则一年、少则几天。从远古至今到未来,可谓真正的源源不绝。
木材,它与药材一样是再生性资源,而更比药材的需求量还要大几百上千倍。本来木材因体积和重量,比药材和金子更难搬运和流通,好在网状的河谷能从供应地的源头直接送到采购地的门前。
内金川的木材和药材循环再生,也保证了野味周而复始的生机盎然,包含上佳口味的荤食和素食的山珍。
新三品和家味,相对于老三材和野味,算作内金川的次生资源,就是烟品、茶品、酒品和土生土长的牲畜及家禽。每“品”又分为上中下三等(后话),主要指价格档次。这是业内行话,指的是分类,与质量无关。如上品烟可能是鸦片,中品酒也许是一种烈酒,下品茶之一就有老荫茶。因成都酒楼对供货的苛刻,连家味也分放养和圈养,其中圈养还有野食和家食之分(后话)。
所以,镇西关的商贸,简直就是那滔滔不绝的江河,也如当地过剩的雨水和浓雾一样,有着拦都拦不住的循环财源。
可悲的是,风水宝地也衍生罪恶----暗地里,镇西关也是川西最大的非法货物集散地,包括黑金、私盐、丨毒丨品和地下军火,还有被视为商品的各类女人,特别是贪婪的处丨女丨买卖(后话)。
于是,铜臭、腥味、毒气和肉香浸淫其间,雄关险隘也有伤于人为的风化和腐蚀,已经受不起腥风血雨的浩劫。
日期:2012-02-02 12:10:54
15.关城两敌对策
镇西关的“关城”,是最古老的边关,即卫戍边疆的屯兵处,建在两个山崖关隘之间的山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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