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乱----金川.乳峰.绿林》
第27节作者:
水川州 自光绪二十七年(1901)起,四川财政仅负担朝廷的军费就大于西南各省的总和,既支付本省三个镇(师),又给周边省份当“二百五”----周济诸省共两百五十万银两:西藏一百万,云南五十万,贵州四十万,甘肃和青海各三十万。
有“天府”与“红苕国”的贫富悬殊,引饿狼般的外军入川无异于吴三桂请满清大军入关救他小老婆。
日期:2012-02-03 14:40:39
15.6.镇西关一营之长的郑禾重,为解官场内讧的燃眉之急求助于“远水”的张培爵,真能浇“近火”也是杯水车薪。
当时整个四川的新军,除重庆那几标,都被尹昌衡和周骏等原成都武备学堂的教官和毕业生所把持,其中包括前营卫云超、左营刘伍桂和后营孔方明,即后来所谓“武备系”的大小军阀。
郑邵两人既是外省人又是北洋和保定出身,期望几条“北腿”对抗千手观音似的众多“南拳”,更是饮鸩止渴。
赖仲源幸灾乐祸,笑得像破皮汤元,“哦,毒药。尹都督会相信郑禾重是张培爵的一味药吗?”
“鬼头刀那封密信简直就是毒药方。尹大人就是老好人宋江,他也要杀阎婆惜呀。谁愿落得个武大郎的下场?”
“那是、那是。这可是你死我活的事。还有前营的卫云超,跟郑禾重穿连档裤的。上次找他行个方便,他给我打官腔----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次把他一起绑了!”
“嘿,这事你得谨慎:这双枪将跟龙八海是拜把兄弟,舅老倌,那枪骑卫跟土匪似的----不把你窝给砸了?”
“我会让龙家寨的鹿砦丁丁长,那横牛来治他。横牛才是龙族的未来邑豪,他还是龙八海的老辈子。”
“现在应集中精力对付郑禾重才是。”
“也对,擒贼擒王嘛。只要贬了他的职,我会帮你把老标统的豪宅从‘金主’手里低价弄过来。”
“呵呵呵,那边就劳驾你了。这边嘛,你我得同心协力。尹大人的回信一到,我就以代标统的名义召呼他们开会。会议期间你派人把几个城门控制了,我当场捆了他!”
“好,右营人马全部听从你的调度!郑禾重这根搅屎棒一倒,淘金口就是你我的了。来,我敬你一杯!”
抵御外敌,镇西关凭借其天堑地险、城高墙厚和明关暗道,堪称万解不开的金汤之锁(后话);祸起内乱,镇西关就犹如空壳,还不及小孩脖子上的长命锁牢靠?
日期:2012-02-03 23:07:29
16.上城官场赌局
所谓“上城”,就在关城东面屹立的山岗上,是俯视这半岛“山城”的制高点,也是金元宝外形的宝顶(附图)。
因上城面积不大,大路呈简单的“丰”字(附图),顶头是一座峰火塔,底端接衙门和监狱。“丰”字最下面一横是关上大道,左邻关中门接关城关中大道,右通峰火门连东城关东大道。
说关城是镇西关的“心脏”,上城就是“脑袋”,位高权重:既居高临下纵览全城,也是镇西关的权力和指挥中心。
日期:2012-02-03 23:26:02
16.1.上城宝顶上,最早建有与关城墙垣相连的烽火塔,后来将整个山头筑起城墙,作为军需库、兵营、官府衙门和监狱的所在地。四周大都是悬崖,只有两个城门与关城和东城的梯坡接壤。
关中门和烽火门的两坡梯阶各有数百步之多,可见其高昂之势。
那时绿营和新军都规定管带以下官兵不能随军带家属,邵帮带就和多数官兵住在和尚庙似的上城。军需库和官兵住房是呈“井田”分布的石墙屋,除了帮带住套房、哨官住单间外,队长以下还是睡一长溜木地板的“窖窖铺”。
邵武阳不擅文墨,其军营住处也直接在门框上鬼画桃符地涂有一副春联,门右是“烟酒茶膏牌色民间都有”,门左是“衣食住行衔饷官府全包”,门上是“只差堂客”。川话的“堂客”就是老婆,可见笑罗汉跟鬼头刀的思想差异。
也因为没有堂客,花花公子并不常回兵营睡觉,而是在青楼或姘头家过夜,但今晚他另有所图。
在这常年云雾缭绕的山城,下坡时还有点神仙下凡的得意,一爬上坡,就如朝拜玉皇似的委屈。
邵武阳辞别郑大人,就顺关城东坡往关中门爬去,走着回上城兵营的宿舍。这华中平原长大的小子,来川西高原好几年了,还是不适应这里的沟沟坎坎和坡坡梯梯。
白天,他要是走在街上,途中不断地会有人招呼他。他也随走随停,随停随聊,偶尔还进入小铺小店坐上一会儿。他一般都会悄悄摸一下老板娘或女店员的胸部或屁股什么的,然后被打情骂俏地赶出来,或者跟掌柜的猥亵地评论哪家青楼新来的姑娘,都是嘻哈哈走完几条街,不会感觉到上坡爬梯的辛苦。
今晚,倒长不短的城区梯路不便骑马,他步行下坡去郑管带家还行,回来就开始喘气。镇西关的夜晚,雾气弥漫到处湿漉漉的,关门闭户的铺面台阶也不便坐下休息。
他埋头爬着石梯累得有些直不起腰,正想停下来喘口气,突然被当头一棒打了一个仰翻叉,倒滚了好几步梯坎!
日期:2012-02-04 00:20:39
16.2.邵武阳一边吼“干嘛干嘛”一边掏腰间的手枪,回复的却是群鸟的唧喳,未见一个人影。原来他忘了“树城”的特色,在夜雾昏灯之下撞上了梯坡路中间的古树(后话)。
这算给他敲了个警钟,明白现今的处境。他马上变得像狗一样警觉,狗一样张嘴吐舌哈气。尚未散尽的爆竹味没觉出节日的氛围,反而嗅出了战场的火药气息。他边走边思考着今晚密谈的紧迫性,直到卫兵的敬礼才让他回过神来:已到兵营大门了。
营门口又是一幅春联,上联“辛亥革命武昌起义关外五营有功”,下联“宣统丟魂北京退位川边百姓得福”,横批“民国万岁”。
每逢过年,家家户户煞费苦心挥毫泼墨,撰写出千千万万喜庆祝福的春联,搞得一时洛阳纸贵。这些善良美好的心愿有时也像宗教的经书祷词和巫婆神汉的胡言乱语,仅是一纸空文。
镇江县边民也许还分不清“皇帝万寿无疆”和“民国万岁”的区别,但今年新春与“得福”是无缘了。
那全副武装的数百骑土匪已悄然绕过那全民皆兵的半边场,直奔银果乡,这是南下镇西关的最后一个场镇。银果乡的安全防御性并不比半边场逊色,因为它离关北采石场最近,场街的外围多是羌碉似的石堡建筑,有点土炮鸟枪据险死守也能拦住马匪的去路。
结果骑匪畅行无阻,既有地理之便,更有人心之变。
银果乡是季节性的龙涎河流入岷江的出口,龙涎河两岸都是集市,不到四里地就有三座桥。沿岷江东岸的骡马官道只途经江边那座“顺江桥”,无须进入乡场便可直下镇西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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