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程伟打开车门坐进去之后就问。
“就金子贵那烂脾气,还能怎么样,没有出大的问题就很不错了。”张名扬搓了一下冰冷的手说。才下了火车没有多长的时间,他就感觉陶城的风已经粗砺地让自己没有设防的手有些冻得发疼。
“才在临江呆了多长的时间呀,自己就立马不适应陶城的冬季了,看来人想往高处走容易,想往低处走就难了。”张名扬回答完程伟的问话之后心里一个闪念想。
“你这个钦差大臣要是辱了王命,嘿嘿,有你受的了。”那程伟却没有注意到张名扬心里在想什么,挤了一下眼睛继续着他想表达的主题。“不过也是考验锻炼你能力的一个大好机会!你从来都不喜欢张扬,但总是默默地和人较劲的,是不是,名扬?”
张名扬一听那程伟的问话,心里就多少有些不舒服。他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和人争斗这些话,似乎自己在别人眼里不苟言笑,就是城府深,老于算计,不可靠。于是他就回转脑袋乜斜了程伟一眼说:“胡说,我什么时候喜欢和人争斗了?” 张名扬说话的时候注意到自己喷吐出来的词句全部成了一团一团的蒸汽,心里就有些想笑。多年来一直生活在陶城,自己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说话的时候会有蒸汽从口里“突突”地往出冒呢?这才从南方回来一会功夫,立马就把陶城的冬季从里到外看了个扎实,看来对一个事物的看法绝对不能单纯地站在一条线上去观察,要善于从方方面面去看,去揣摩,这样看到的人或者物事才是立体的。想到这里,张名扬内心里突然忽悠了一下,一个灵光自脑海中闪亮了一下,金子贵在许多人看来,其实就是一个典型的刺头,动辄给领导捅漏子、惹麻烦,按照现在许多领导用人的标准,像金子贵这样的干部毫无疑问是尽快转业,留下来迟早是个祸害,然而谢团长和集团军刘家军副参谋长对这个“刺头”却是咬着牙花子喜欢,表面上把金子贵骂得一钱不值,实际上处处维护着他。刘家军副参谋长和谢团长一定是站在一个比较客观的角度审视了金子贵的,要不他一个小小的连长有什么能耐经历那么多的是非。是非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经历得起的,许多人都是被一点点的风浪就给摧残了,这除了经历风浪的人必需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和厚实粗糙的皮肉外,也要看外界的压力有多大。金子贵除了脸皮厚,心脏外皮结实外,谢团长他们还经常给他打强心针。
“看来领导们用人最关键的标准是这个人对部队有没有用处,有用处的犯些小错误或者大错误都能原谅,没有用处的一个小错误足以致命!金子贵在团长的心里其实是个宝贝,当然金子贵的那些错误全部是因为他对工作太负责造成的。”张名扬心里想。“我算不算有用处的干部?也许就是处理事情老练一些,真正打仗的时候,领导是不会用我这样的人的,我属于大家经常说的那种‘和平干部’,只有和平年代能崭露头脚,真有战事,我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说我不能算作真正的军人的,程伟也不算,只有金子贵一个人!”张名扬忽然有些悲哀,有些酸楚,似乎这身军装象借来的一样穿着不踏实。
日期:2008-10-04 09:4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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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摇晃了一下,张名扬知道是刹车的时候车子一定从某一个冻得瓷实的雪包上滑了一下,于是就调整了一下身子。想想金子贵成天出事,领导也好其他战友也好没有一个人讨厌他,倒是自己谁也不得罪反而让别人说三道四,心里就有些醋醋的感觉,这个醋是明确地针对金子贵的。
“我当然知道!你表面上不愿意和人说这个那个,其实心里比谁都在乎其他人,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在乎别人在做什么,只是你―――水深。”程伟打了一个冷颤,他没有觉察到张名扬脸上微妙的变化,双手黄得透亮的十指使劲地交叉了绞动着说。
张名扬就感觉程伟现在越来越奇怪了,把自己担心的话竟然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什么水深水浅的,这类话要是对于一个人传言的多了,那么这个人慢慢地就在自己的周边地带失去了领导的欣赏和朋友的支持了。水深的人大家要提防,提防的是那一天忽然把你算计一下,水浅的人大家也提防,提防的是你那天忽然把朋友之间的事情全部给在无意之间抖落出来曝光,所以张名扬很在乎别人对于自己这个方面的评价,他不想做水深或者水浅的人。
“这才离开多长时间,他就又有了新的变化了,该不会真的是脑子有什么问题了吧?”张名扬正想着,那程伟又凑上来问道:“金子贵怎么样,这次什么态度?”
“态度?他还有什么态度,比谁都牛气,坚决不妥协,给人家连个歉都不道,亏了是团长政委一直对他……放在其他单位,早就结束他的军旅生涯了!军地关系处理得一塌糊涂!把人家丨警丨察的门牙都给打掉了!”张名扬有些生气。他想起自己才到临江时金子贵对自己的那种不在乎、无所谓的神态来。
“那又怎么样?哪个领导要是收拾金子贵这样的人,那这个领导就趁早让路,不要耽误了国家耽误了自己耽误了整个部队,还有那些跟着他的将士的性命!军人一定要善于得理不让人!不要明明是自己得理,人家欺负你,你还要摆出一个高姿态来,似乎很大度,很能看穿一切,其实就是把正义和原则全丢完了。现在有一些领导是想把部队带成绵羊或者一团和气的好好先生的!金子贵的错在哪里?我看不出来!他在坚持正义,坚持正义就是正确的,没有错!金子贵这人咱俩还不知道?再说了,没有正义感的军人,能算是真正的军人吗?”程伟在切诺机的后边伸了一下腰身说。
“程伟呀程伟!你慢慢地被金子贵感染了,或者说是渗透了,他和我一起说的话和你的一个德行,把他不注意群众关系说成了坚持正义,典型的有组织无纪律!亏了你还是组织干事!”张名扬淡淡地笑了一下对程伟说。
“哈哈哈!真痛快,金子贵就是这样顶撞你这个机关领导的吗?他妈的,犟驴子!不是,狼!一匹野性十足的狼!只有狼这个动物才有团队精神,才敢于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行为!才在涉猎的时候不来虚的!不过金子贵顶撞领导是不对的,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军人嘛,有意见可以申诉,是不是,不过我觉得他这个精神还是很可贵的。”程伟大笑了说,前边的司机在程伟的笑声里也悄悄地笑了一下。
“什么精神不精神的,军人的战斗精神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不是说和谁打架了,得理不让人了就是有战斗精神。”张名扬摇了摇头,他很是不赞同程伟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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