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金子贵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履行自己的职责,丨警丨察对于部队上的紧急任务不但不支持,反而阻挠,扣留人,要是我,在这个时候也许就开枪了,好好先生那个时候一定会说,我们都是一个国家的,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为了军地关系,我服从你们,是不是?却不知道他在这个时候服从丨警丨察就是对于部队最大的犯罪!对于国防建设最大的犯罪!要是打仗了,部队之间失去联系,贻误战机,你也要服从丨警丨察?那你就是废物一个!哼,说到底了还是一个观念的问题,我认为金子贵的观念才是真的军人的观念!名扬,要是你的话一定会不管那么多,想的是配合丨警丨察,因为你认为得罪丨警丨察,或者说不配合丨警丨察办理案件就是军地关系没有处理好,至于让光缆阻断十几个小时,那是团里甚至集团军和临江市处理的事是不是?可是名扬呀,我直截了当说,那是滑头,是对部队不负责任!是典型的封建官僚,把国防建设当儿戏,把矛盾和严重的后果直接交给上级是不是?”程伟用他那很是可笑的表情对了张名扬说话。张名扬懒得和他再斗嘴,眼睛就望了前边,什么也没有说,那程伟也似乎识趣了,厌烦地把目光撇向了外边。
日期:2008-10-05 11:10:47
6
车子在稀烂的雪地上才起步一会,里边就暖和了许多。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张名扬一直感觉自己的身体漂浮在空中,等下了火车才有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觉,望着街道上那肮脏的黑泥巴和雪水,还有在雪水中像兔子一样跳跃的大姑娘小媳妇,他不由得就有了一股亲切的感觉。虽然说自己不很喜欢这样肮脏的环境,可是从小看惯了到觉得这样的环境能生出一点亲和的气氛来。
这次自己到临江市去处理金子贵连队的事情,到现在了还没有完全处理好,没有完全处理好的关键因素是金子贵到最后不写检查。不管怎么说,你金子贵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了,惹了事情最起码的检查还是要写的,不能说这件事情主要原因不在你,也有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能处理得非常圆满的,所以说你金子贵还是有问题的!有问题最起码得有个态度,良好的态度吧,这次要是能带上金子贵一份深刻的检查回去,我张名扬就算是功德圆满了,可是偏偏就没有检查,回去不知道怎么样向谢团长和张政委汇报才好。谢团长是闭着眼睛都能看穿人的心思的,对于部下处理问题的能力一贯要求比较高,张名扬微闭了一下眼睛想。
车子刚刚驶出火车站的广场就又被堵住了。陶城市的交通就是这样子的,一般都是步行的比骑自行车的快,骑自行车的比开汽车的快,尽管这个城市到现在到处在修路,架设立交,但是交通拥挤的问题依然没有缓解,倒是在修桥修路的时候把部队的光缆挖断了不少,而且这些官老爷们张口我们是为了经济建设,闭口是为了经济建设,根本就不把国防光缆当一回事。程伟说陶城的一条路才修了不到五年,换了领导还是挖开继续修,整个陶城就没有一个可持续发展的规划,看见的是城市基础设施的破坏和贪官一个个地落马。张名扬觉得程伟是有些偏激,他是借题发挥自己对于整个陶城不遵守《国防设施保护法》的不满情绪的。当然,自己对于陶城的整个布局也不喜欢,站在高层楼房的顶部鸟瞰这个城市,各色车辆就像西部恐怖片里的甲虫一样蠕动着塞满了城市的大街小巷和角角落落,行人在甲虫的夹缝中像是被粘住了一样可怜。有一次程伟和自己还有金子贵站在办公楼的窗户前聊天,忽然像是抽风了一样在房子里大喊大叫着说:“我讨厌工业革命带来的所谓的文明,工业革命最大的特点其实就是让冷兵器得到了改变,让现代化的战争的残酷发生在不知不觉之间!本来是青山绿水,现在成了灰暗的荒山,本来是在城市里惬意地休闲,现在却只能在充斥着汽车尾气的街道上被文明一点点地蚕食我的生命,本来我可以看见火一样的太阳,大海一样的天空,棉絮一样的白云,现在我看到的太阳却像被阉割了一样没有生气,天空像是一个老学究的袍子一样发灰!讨厌,真他妈的讨厌!”金子贵那天也在机关开会的,张名扬程伟和金子贵三个“神经”干部本来是聚会在一起说家常的,后来就聊了一些关于环保的话题,没有想到那程伟说着说着就双手瘦黄的十指交叉了绞动着发开了让人可怕的感慨。金子贵那天说程伟是不是有些太偏激了,这样下去可能要出问题的,张名扬说没有事情的,程伟一直就是这个德行,文化人嘛,容易走极端。
“要不是咱们机关的院子绿化好一点,我买盒烟都要跳窗户出去的!我最害怕的是什么知道吗?是电梯!忽悠一下上去了,忽悠一下又下来了,像棺材,活动的棺材!高层楼房你们知道是什么嘛?不是文明,是荒蛮,另外一种荒蛮!精神上的荒蛮!”那天程伟瘦黄的指头抖索了说。
“那你就回到原始社会算了,那时候连裤子都不要穿的,干净利索,说不上你还能看见恐龙!”金子贵笑嘻嘻的看了程伟说。
“无聊的金子贵,愚昧麻木的金子贵!滚!”程伟听了金子贵的话很是生气,金子贵却没有理睬程伟的恼怒,笑嘻嘻地点了一支烟抽,程伟就又煽动着眼前的烟雾逼着金子贵掐灭了烟头。
车子又往前挪动了一下,雪依然下得很大,大片的雪花得意地在空中潇洒着,一沾在车子上立即就融化了。张名扬有意无意地朝窗户外看去,切诺机旁边却停了一辆黑色的奥迪,开车的女人在驾驶员副手的座位上放了一件鹅黄色的羽绒大衣。张名扬想打开车门下去,却犹豫了一下,那开奥迪的女人似乎没有看见旁边军绿色的切诺机,车队才一松动,便“呼”地一下超越了一脸怅惘的张名扬和他的车子一大截。那奥迪车上的鹅黄色羽绒服是张名扬去临江市前买的,他说今年的冬季相对冷一些,要穿羽绒服才能过冬。
“名扬,领导也真有意思,让一个神经干部解决另外一个神经干部的事情,你说领导是怎么想的?”程伟看张名扬发楞,就从后边探了脑袋说。
“我没有感觉自己神经在哪里了,都是无聊的人这样说的,领导让我去解决这个问题主要还是因为我处理问题相对冷静一点的。”张名扬点燃了一支香烟说,他的眼睛还看着远处的奥迪。
“不要再给自己戴高帽子了,比你能处理问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呵呵!”程伟很是不以为然。
“这次是维护自己的权利,金子贵没有道理还硬三分呢,一旦得了理,不把事情闹大才怪!”张名扬回头看了程伟一眼说。
日期:2008-10-06 19:26:00
7
“那就对了,得了道理为什么要让他们?老百姓是我们的父母,可是不能什么事情都让,让,让得多了就成了惯性了,看见谁都让!有理由也不敢申诉,害怕上级知道呗,害怕来工作组呗!”程伟抱了肩膀说,脸色有些苍白。
“要不是我给他晓明厉害,金子贵这次把派出所就给平了!到那个时候,有理的事情就没有道理可讲了,现在社会发展了,经济得到了最大程度上的复苏,然而因为长时间的太平,有些地方的老百姓和政府对于国防建设的重视已经不够了,大家看到的只是眼前的利益!最为明显的就是咱们团维护的光缆,总是有地方上一些施工单位破坏。”张名扬似乎有些生气。
“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绝对不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呀,更不敢为了保全自己的官位,眼睁睁地看着国防安全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慢慢地失去地位,你这次保全了金子贵,是你的功劳,当然谢团长和张政委在某种程度上是认可了金子贵的,要不你想保全谈何容易?金子贵这一次真的在有些人的心中彻头彻尾地成了神经干部了。”程伟看了窗外皱了眉头自语。
“你说得对,可是说多了真的让有些人当你是神经病了。”张名扬觉得程伟这么长时间来只有这一句话让人感觉他基本上是正常的,因为他没有冲动。
“张名扬股长,你总算说了一次关于神经的话题,不过话说回来要说咱们三个‘神经’干部,我看也就是金子贵有点意思,你神经是不喜欢钱,这个年头不喜欢钱的人别人想不通,我是嘴巴上从来不挂锁子,不在乎领导,这个年头不在乎领导的也算是神经了,金子贵可不是,拿了前途斗气要公道,拿了前途和领导干架为了工作,真的神经,神经得让我汗颜,我自愧不如他神经得大气!”程伟又继续唠唠叨叨地说,丝毫没有在意张名扬已经很温和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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