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也要睡呀!不是说过吗?从1数到10,反复数,不多久就睡了。老公还要想事情呢,先睡,哦!”女人有时就是烦,但你必须哄她。
“一点都不浪漫……”接着,李幼萍好像想起了什么,“忘记问你了,事情办得顺利吗?”
“不太顺利,不过没关系的。”
“要注意休息,别太累!”这句话妻子说了N遍了。
“老婆,知道了——”虽觉罗嗦,但是很受用。
“爱我13下!”
“今天不是爱过了吗?”
“现在是罚你的,罚你刚才不接电话。”
“……真拿你没办法,MUA……MUA……”陈一钊亲了妻子13下。
“再爱14下!”
陈一钊知道,这是一生一世的意思,“MUA……MUA……”他又亲了妻子14下。
妻子这才恋恋不舍地挂掉电话。
不一会儿,又接到短信。
“老婆又骚扰了。”陈一钊心里想。
一看,不是妻子的,是他现在的老板于惠的。
短信上赫然写着:“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怎么回事?他这位女上司平时一本正经的,应该不会给他发如此暧昧的短信。
“不知道发给谁,错发到我这里了。”陈士钊笑笑,“想不到这位女强人还有艳史!”
他向来不关注别人隐私的,所以就把短信删掉了。
到此为止,三位男主人公我已经介绍完毕。男一号,黄大哥;男二号,陈士钊;男三号,老水;与他们的出场顺序有些出入。小说架构我准备这样安排:先重点描写陈士钊,后集中描写黄大哥,对老水的描写则穿插进行。
日期:2011-11-08 22:51:51
(四)
订到的是下午回海口的机票,陈一钊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他想逛逛街,买点礼物。项链、戒指等结婚用品妻子已经跟他商量好,一起到香港再买。可他今天还是想买一只手镯送给妻子。记得有一次,他跟妻子到明珠广场吃肯德基,然后在商场闲逛。在一楼金银珠宝柜台,妻子试戴过一只玉手镯,很好看——不是手镯好看,而是在手镯的映衬下,妻子的玉手很好看。当时他就有买的冲动,但被妻子制止了。现在有了经济条件,理应给妻子一个惊喜。
用过早餐,陈一钊就去逛南京路。在周大福珠宝店里,他选了一只玉镯,白色的,晶莹剔透,还带有一小片翠绿,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最啧啧称奇的是,翠绿边上还抹着一缕翡红,与翠绿互为点缀,相得益彰。销售小姐说,这叫“三彩”玉镯,寓意“福、禄、寿”三全。陈一钊心里想,到时送给妻子时就解释成“福、喜、寿”吧,这更符合她的祈愿。他眨了一下眼,买了,花了三万块钱。
刚出店门,就撞见李群一家子。陈一钊与李群已经失去联系多年,想不到在上海重逢,俩人都欣喜异常。
“老弟,不错嘛,混得人模狗样的,在哪高就啊?”李群问。
“坚守根据地,还在海南,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任常务副总。你呢?”
“我不在商业局了,跳槽到了一个开发区,负责招商引资工作。这次来上海洽谈项目,顺便带老婆孩子旅旅游。”李群拉过妻子,“老婆,这是我在海南时的兄弟。当年10万人才下海南,我俩就是这十万分之二。”
“你好!”李群妻子微笑着跟陈一钊打招呼。
“嫂子好!”当年陈一钊来海南时,举目无亲,便结交了李群这位老乡。李群是滁州人,学会计专业的,大陈一钊两岁。
“走,咱哥俩喝两盅!”看到临近中午,李群领着大家在附近找了一间酒家。
趁着李群点菜,陈一钊又想起了往事。
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到当地一家仲裁机构工作。那个时候,连法院权威都受到挑战,仲裁机构的权威就可想而知了。在这样的部门工作,前途就好比下水道,暗无天日。这时,传来了海南将建设成全国最大经济特区的消息。陈一钊亢奋异常,仿佛一下子要从下水道登上宇宙空间站。单位不允许国家干部停薪留职,他就辞职,心想,这样的“职”不留也罢。他拿出了项羽破釜沉舟的气概,怀揣东拼西凑的一千来块钱,单枪匹马,奔向海南。当时人们一个月的工资才两百多块,这一千来块钱,算是一笔巨款了。
在横越琼州海峡的渡轮上,陈一钊眺望着海天一线的前方,既兴奋又紧张。他想,踏上那梦魂萦绕的海岛后,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呢——海岛封闭多年,必然求贤若渴,在码头上,一定有很多用人单位举着横幅、敲锣打鼓迎接他。不能这么快就答应他们,要好好筛选一家优秀企业。最好像诸葛亮那样,让“刘备”三顾茅庐才出山。
3个多小时后,船慢慢靠岸了。没看到想象中的欢迎场面,陈一钊未免有些失落。但他转念又想,人家现在是特区了,特区人是讲究实干的,不会搞那些表面的、形式上的东西。一路上除去车船费,还剩下将近一千元,不如先找家旅店住下,然后再找有关部门。反正特区政府已经像曹操那样贴出了招贤榜,那肯定会人尽其才、按才录用的。
他摸了摸口袋,钱还在。
然而接下来的遭遇却让陈一钊大吃一惊。刚上岸,便看见丨警丨察设了关卡,要检查什么边防通行证,拿不出来,就押上铁笼车拉走。陈一钊慌了神了,他想不到来海南还需要边防通行证。他在海南举目无亲,又人生地不熟,真要被抓去坐牢,死都没人知道(其实,只是收容而已,过后要遣送回去的,而陈一钊并不晓得,以为要抓去坐牢。)
正当他束手无策之时,窜过来一个本地人,说给100元就带他出去。陈一钊喜出望外,像抓到救命稻草那般。他紧紧地跟随着那人,生怕被丢下。在那人的引领下,战战兢兢地过了关卡。
交钱后,陈一钊想问那人一些海南的情况,那人简单跟他说了几句,还真把他丢下,招徕新生意去了。
他只得坐出租车进入市区。
到了市区,景象惨不忍睹。城市落后别说了,那个时候,全国都落后。真正惨不忍睹的,是到处充斥着大陆来的人才。当时临近中秋节,这些“人才”若是月饼,估计每家每户可以送两盒。
旅店、招待所里也住满了“人才”。他找了四、五家旅店,才得以住下。
第二天,便去人才交流中心。
情况非常不妙,只看到登记找工作的,没看到招人的。
再到三角池、公园一带,顿时晕了。墙上,电线杆上,椰子树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各式各样的求职单子。人们或三三两两,或围成一堆在焦急地交换着就业信息。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干脆躺在路边的草地上,还有不少人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一片乱哄哄的景象。
这就是人才交流市场吗?
陈一钊彻底失望了。鸡鸭交易还有工商所保驾护航呢,难道10万人才就要让他们在海岛上自生自灭?三国时的袁绍不懂得用人才,但他还懂得收留人才。有关部门如果不作为的话,真是连袁绍都不如了。
埋怨归埋怨,总还是要想办法自救的。可是自救了两个多月,毫无进展。一则陈一钊不是名牌大学生;二则当时的经济环境,企业并不急需法律这方面的人才。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陈一钊那笔“巨款”就如同房屋顶上的积水,在海南烈日的暴晒下,说没就没了。
他租房都租不起了,只好混在那些跟他有同样遭遇的人才群落里,像盲流一样游荡,睡在公园的凳子上,睡在天桥底下,睡在马路绿化带里。
他很后悔当时的冲动,想打道回府。但他已经辞职,这是个不可逆反应。就好比一块木炭,虽黑,毕竟还有点用途。一时冲动,燃烧了,变成了无用的二氧化碳(没工作就是无用的二氧化碳),现在想返回去,重新做回木炭,可能吗?简直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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