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方知失言,也就乱扯:“我饿,跑下车吃云吞面,谁料忽然下起大雨,避个
不及,便成了落汤鸡。”
“哎呀!”大哥顿足,“存义你这傻仔,淋湿了身就赶紧回来呀,赚钱固然重要,
健康更重要哩,况且下大雨也没什么搭客的啦。”
他这么一说,我更觉渐愧,如果让他知道我和大嫂的事,不晓得他会气成什么样
子……
日期:2009-9-3 14:46:00
“你如果不舒服,快点冲个热水澡就歇歇啦,待会我出门去载你大嫂回家,顺道买
包退烧药,服了就没事的啦!”轮到大哥驾早更的时间,他临出门时,仍不忘叮嘱一番,
“你感冒,就别喝冰橱冷水,泡美禄来喝啦。”
大哥走后,我稍松一口气。
但那恶梦,以及那电话所引起的恐惧,始终不曾褪去,我在屋内走来走去,不停地
打转,听着自己那股急切,沉重的脚步声响,我几近崩溃。
也不晓得有多久,大嫂回来了。
也顾不得两个小宝正在哭嚷,我迅速拉她一把,只差没哭出来:“那女子死了!”
“哪个女子死了?”大嫂甩开我的手,虬眉皱鼻的回应一声,“值得你哭丧脸孔!”
“那个被强掳去大潭郊野公园的女子死了!”
“你怎么知道?”大嫂脸色霍地一变。
“我梦到她……”我颓然而坐。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即使梦见她死了也不出奇。”大嫂松懈下来,不觉
失笑。
“我不止梦见她、我还接到她从阴间打来的电话,”我说到这里,由于骇怕过度,
一颗心抽搐得厉害,哽咽道,“她在电话中说我见死不救,她要报仇,如果她不是死了
化成厉鬼,又怎会知道我那个时间睡在公寓里?又怎会死缠不休地打电话找上门来?大
哥说那声音好怪,像是从遥远的地方打来……她死得冤枉,怎肯放过我们……”
不待我说下去,大使已像母鸡生蛋咯咯啼的笑得直喘气。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我一时直如万箭穿心。
“你这笨蛋傻瓜!”大嫂犹在笑咯咯,指尖只差没戳到我额心来,“打去公寓的那
个电话,是我的恶作剧。我气你睡得像猪一样,推你不醒叫你不醒,怕太迟回去娘家的
人要生疑,就只好先走一步。怕你睡过了时间,便在六点半打个电话到公寓接进房间去。
偏是响了许久也不见你接,气煞了,待你一拿起听筒,便故意跟你开个玩笑、想唬你一
跳,包你睡意全消,可是听筒是被拿起了,却没有你一声半响的回应,后来我又打了个
电话回家,想知道你回来了没有,因为是你大哥接电话,我唯有找块厚一点的布块,盖
在话筒说话,免得你大哥听得出是我的声音……”
我念叨着说:“我不信……我不信……你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
大嫂顿时一副啼笑皆非的神色:“信不信由你,总之不要因为你的疑神疑鬼,把我
们的事给抖了出来!”说完,也下再理睬我,气呼呼地进了房。
倒把我脸上说得讪讪的。
日期:2009-9-3 14:47:00
我待把大嫂的话重新在心里、脑里过一过,渐觉她所言不虚,人也稍为平静下来。
但没多久,不知怎么心里就没着没落,老是在那里想,不知那女子被**了之后是否给
杀害了?先奸后来的例子比比皆是……我该不该报警呢?她要是暴死荒野,我愈发罪孽
深重了,我在她遇害之前已经见死不救,她遭害后尚且连让她有个葬身之穴的机会也不
肯给予,我实在实在是太过分了!
念及此,我悄悄出门。
电话是不能在家里打的,一来大嫂肯定不休,二来让警方查上门来可吃不了兜着走。
我乘车到大埔,挑了一处偏远的公共电话亭,拨九九九。之后,我也没直接回家,在街
上迟达了有三个钟头之久,才返沙田。
回到家不见大嫂在屋里,两个小宝也没在,心想准是她一把二的串门子去了。女人
就是爱八婆,却也不以为意,便径自去冲澡。刚踏进冲凉房、便瞥见装置脏衣的桶子边
沿,斜覆着一条粉红色的女式通花蕾丝底裤,以及一件也是粉红色半杯型镶花边的丨乳丨罩,
不消说,是大嫂的了。奇怪的是,丨内丨裤和丨乳丨罩沾了不少的泥渍,倒像是从泥泞中给刚捡
了上来似的……
我不疑有他。
冲了凉出来,刚巧大嫂带着两个小宝回来,想必因为早上的事,她跟我打个照面时,
神色仍是燃然,我也不便多言。坐到客厅里,翻阅报纸。
报纸却给大嫂突然夺了去,但是她的脸色却是十分的和悦,她斜着眼看我,那神情,
就像第一次她向我挑逗时的媚态,只听她声音酥软地道:“你刚才去大潭郊野公园了?”
我诧异,摇头。
“还说没有?”她幸幸嘴,笑意盈然,“你究竟是去查看那女子有没有死去?抑或
一心去捡回我的丨乳丨罩底裤讨我欢心?”
我的一颗心,马上沉下去。
她犹在细细地笑轻轻地道:“这件丨乳丨罩和底裤,是我最心爱的,才穿过两次而已,
是在‘连卡佛’买的,好贵喔,我昨晚穿了它,偏是碰上那回事好不扫兴,匆忙之间给
丢在那里,今早想起来还心痛呢……”
我的一颗心,愈发沉沉沉沉沉到底。
“你没记错?其的是这件丨乳丨罩和底裤?”
“怎会弄错?上面还沾满泥渍,昨夜下这么大的雨……”
“可是我没去过大潭郊野公园呀!”
日期:2009-9-3 14:51:00
“什么?”大嫂瞪大双眼,张大嘴巴,一阵晕眩的反应,“那……到底……是
谁………捡……回……来……的……”
“莫非是……”
我摇摇欲坠,大口大口喘着,给谁掐着喉咙似的,恨不得把空气一口喝光,我听见
自己那浓浊的呼吸在屋里回旋:“一定是她!这回我们死定了!”
大嫂的脸色、声音皆变:“你别吓我!不是这么猛吧?”挫了一挫,却又强自由定,
“光天化日,那怕真的是她缠上来了,我也不怕!”
我嚷了起来:“你都没人性的,你当然不怕!”
大嫂愀然大怒,目露凶光觑着我说:“李存义,你是不是要嚷得全世界的人都知
道?”
我不觉泄气:“我是真的怕……”
也瞧出大嫂口里硬朗,其实心底也真有点忐忑:“你愈怕愈是糟糕,我就不信没有
办法对付,如果真的是她缠上来了……”
有一阵冗长的时间,我们面面相觑。
直至两个小宝嚷着肚饿了,我们方醒觉已是日落黄昏之刻,该是煮饭时间了,大哥
也即将收工回家,轮到我驾晚更的士。
于是大嫂进了厨房,须顷,传来锅里的油正哪里啪啦爆得热闹的声音,再隔了好一
会,又传来喀啦晒啷碗盘打碎的声响。
分明大嫂心神不宁。
我正想起身步进厨房看个究竟,不料和刚踏出厨房的她撞个满怀,只见她屈肘虚悬
着两肩呆了一呆, 非常慌张的模样, 间歇无意义的空叫几声,尾音长而滞:“唉呀—
—我愈想一愈不对劲——我这就下楼到杂货店——买甘文烟去——”
“买甘文烟干吗?”我不解。
“甘文烟可以驱妖辟邪呀,”大嫂心神稍定,答道,“待会我把整间屋子熏一熏,
再撒些米粒和茶叶,便什么都不怕了!”
“真的那么灵?”我仿佛迷失者乍见一曙光明,“那你快去买。”
甘文烟买了回来。于是我和大嫂“分工合作”,她负责把甘文烟点燃了在屋子四周
来回熏几趟,而我则朝各个角落撒米粒和茶叶。
日期:2009-9-4 8:55:00
如此折腾了好半晌,暮色已浓。
望向壁上的时钟,已近八点。
大嫂说:“奇怪你大哥这个时候还没回家?”
“是呀,今天怎么会这么迟……”我也纳罕。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听大哥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一拉开铁闸门,他便朝我把他手中
握着的报纸一扬,一副忿忿的语气,道:“太没人性了!太役人性了!”
我与大嫂相互望了一眼,遂都不敢接腔。
“存义,”大哥将报纸一摊,指着上面的新闻,嚷着,“你瞧,这种人是不是毫无
人性,把人家给**了也罢了,又杀人灭口,那杀人的方式又简直惨绝人寰!”
我心里一恸。
从大哥手中接过报纸一瞧,那血红斗大的标题已是触目惊心——“大潭公园午夜奸
杀,妙龄女郎裸血赴黄泉”,我还来不及细看新闻内容,但感脑里轰地一响,立在原地,
心底只管一阵阵嗡嗡声的发空,报纸从我手中滑落。
“存义,你怎么啦?”如果不是大哥及时抢上前扶我一把,只怕我已昏厥过去。
“我……我……很不……很不舒服……”尽管我极力控制着,声音还是抑不住地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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