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江张静泉的墓中,发现一张名信片,在一个拐角,隐约有“陆宏昭”三个字,1923年陆参加完在广州的**三大,回到上海,1926年受中央派遣,回到滨江的钟吾县,因为三块大洋的问题,被手下人出卖,说陆是杀害大员连仲堂的凶手,在旅馆被捕,作为侦揖队长的杨思怀,正愁没法子破案,这神来之一举报,救了他的急。
后来,一名记者去浙江旅游,参观张人亚纪念馆,看到那三个字,尘封的谜底才揭开,此陆就是钟吾县的陆宏昭,一切板上钉钉,这时已经是1985年了,我们愧对英雄!人家是货真价实的***员。不需要杨思怀之流污蔑,更不需要***追认。
历史的碎片,在岁月之河飘荡多年,终于被串连在一起。其情节复杂曲折,令人荡气回肠。
李精准死了,李精妙知事情来龙去脉,把李精树骂个狗血喷头,事后,兄弟分离,老死不相往来。
慧及不寿,情深必伤。
马氏凤莲痴情,落发为尼,在莲花庵做了尼姑,李精树后来娶妻张氏,但还会隔三差五去莲花庵调戏准弟媳。
李建木长大,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甚至有些二,有些木,22岁那年夏天,他的未婚妻梁氏冬青赶来渡夏,当时正赶上大雨滂沱,他们在床三天三宿,第四天放晴,梁氏哭着走的,许多人摸门东。
李建玉或许偷窥一二,就趾高气扬对李精妙说,“大(方言:爸),他就是个憨熊,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那一年李建玉十八岁,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关键之所在,由于小儿麻痹症,这个看一见即可洞察到人心底的人,一脸褐黄色麻雀斑均匀撒在脸上,象星星,一双小小的圆圆的麻雀眼机警灵活眨动着,善于捕捉人瞬间的微表情,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一条腿直一条腿弯,走起路来象点豆子,一走一点一歪,喜欢留着汉奸分头,少慧,天资聪颖,从完小一直读到高小,能写会算,精于推演。
他的婚姻可不象二哥那样一歩三个坑,十七岁那年,他把在完小里和他一起念过书的柳淑琴带到家里,这个一直让他魂牵梦绕多年的小妮子,不知耍了甚手段,让她象胶布一样粘贴到他身上。据熟知李建玉的人说:这个柳淑琴,高傲得很,别说相貌平庸、甚至丑陋的李建玉她看不上眼,就是贾云龙那种人高马大,且相貌英俊的人她都看不上,要嫁就嫁大英雄,僻如陆宏昭,不管他是哪路英雄,受人敬仰,每年清明,无名祭扫者不计其数,英雄栖息地,愣是被祭拜的人,踏出一条路,好心人捐赠沙子水地,泥瓦匠捐工,修砌了一条比官道还宽的路,英雄早逝,可见浩气天地长存、功德自在人心!贾云龙那家伙象大象,显得有些笨拙,且只上到完小,曾经也是柳氏的热烈追求者之一,但那是昨日的黄花,这会儿,柳氏正大着肚子,恹恹欲睡。英雄没嫁成,却躺在狗熊的怀里乐不思蜀,她是怎么着了李建玉的道?
李精迈一病呜呼于第二年四月间,留下个孤女李巧巧,那一年她八岁,夫人先他而死,是生巧巧时死的,且身体不好,李精妙甚是伤心,把巧巧带回家,并让自己的大儿子李建辉过继到李精迈名下,值钱的东西,只有一棵歪脖子老榆树,那是李精迈最值钱的家档,李建辉拧巴了几天,愣是不愿意。
李精迈死时32岁,正值壮年,除了一片泥土都未铺完整的宅子,只有一大间窝棚,老三李精树和老二不兑付,那些天躲外面去了,半个月之后回来,艳阳高照,走在路上心不在焉,因为他亏了心,李精迈生前待他不薄,想想对不住亲亲大哥,经常惊悚哆嗦,口里喃喃自语,“四弟,你要相信我,那种事不是我干的,是有人给你三哥泼污水,以讹传讹,就成了铁的事实!”可老二夹在那儿,实在是不好办,李精树绕不开二哥这根桩,李精妙找过他,并和他谈及过继李建辉的事,他手一扬,“这个你不用和我商量,爱咋弄咋弄,那是你的事!没人图他那三斤豆子二斤芝麻!”这话像刀,砍出深深白痕。
鲁泊年的儿子鲁延年不错,记着老四的好,李精迈死时,带着十几个人来帮忙,他和父亲走的是截然不同两条道,尽管当时正赶上渡江战役前系,部队调动频繁,还是抽出时间来帮忙,父子恩怨缔接。
李精树身体虽不好,走在回来的路上,戴着顶草帽,骑着是驴,驴磨磨蹭蹭,溜边老是不走正道,有个抓泥鳅的,晒得象炭头,十七八岁,精瘦精瘦的,扯着个破锣嗓子,唱着鸟歌:“哥哥你好无才,卖了良心才回来……”“嗯?”李精树抹了一下下巴胡子,到了抓泥鳅那儿,从驴上滑下来,把驴拴在桥栏,快跑几步,对准抓泥鳅厥起的屁股就是一下,把人家踹在泥水里。
“你是谁?凭什么?”跌坐在水里的小孩,扑腾几下,爬到岸边,衣服羞羞答答滴水,抚了一下脸,看清来人,这个人面相不像是坏人。
“老子看你不爽!你唱啥嘞?唱得我心里拧巴!”
“我唱我的,又不是唱给你听!”事是这么个事,躺枪撞点上了。
“我警告你:别给自己找不自在!”李精树用手点点小孩的脑门,走回去牵驴,抬一下头,日头大半晌了,就爬上驴,走了。
走没几步,又听见那让他生气的调调,僵直一下,看见小孩已经爬上高坡,要追恐怕费劲。用手点点,咬咬下巴,人这时候无可奈何。
六月,李精妙父子数人,带着多名社员,在李精迈的宅子上,建起了六间草房,陈兰英带着孩子们和李巧巧就住了过去,这是安身立命,李建辉虽和李精妙分开,但彼此关系一如既往。李精树看得希奇:这股力量,老二没有呀?怎么就……噢,鲁氏的力量,不容小觑,投我以桃木,报之以琼浆,李精准虽死有藏身之地,可这顾他人之命的恩典,象小河流淌,惠及后人。
李精树的大儿子李建松带着他的女人朱九红和孩子们在李精迈老宅子东,也盖起了三间草房,因为李精树二儿子李建良的女人肖氏单字梅马上进门。
日子水泻,几朵浪花,又几多平缓,李精妙和李精树再不怎么兑付,终是亲兄弟,象两棵缠绕的藤,流淌着相同的血脉,兄弟俩虽尿不到一个壶里,但日时悠长,后辈在开枝散叶中,难免有交集,兄弟俩谁也不说破,彼此心照不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早开禁是孩子们。
经历大跃进,三面红旗虽说还在高高飘扬,可是困难的日子,随着战争的消弥,而逐渐加剧,休养生息一段日子,人口剧增,土地还是那些土地,但终究长不出金子,盐碱地就如地图上的省份,这儿一块,那儿一块,除过盐碱外,远远看去碧绿青葱一片,当你欣喜若狂跑过去,你会如闪了腰闪了眼,因为你能看到的大部分是稗子,庄稼稀稀疏疏,瘦瘦弱弱夹杂其间,象是草的点缀,人粪尿、猪马牛羊屎,实在太薄,铺不实地面,实在不是盐碱和野草的对手,拔了头茬生二茬,自从有地,就好好经营,入了社,吃了不到一年食堂,就吃不下去了,大部分地归了生产队,隐瞒身份的李宜忠不知哪根烧对了题,大队副书记贾云龙就力荐他当队长,当时石云生还在,但病入膏肓,下面反对声一片,算是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后来居然真的当了队长,这是出乎李建玉意料之外,十八岁就跟着工作队混,混到今天,也算有点儿模样,当了大队会计,他是死活不同意李宜忠当这个生产队长,尽管梁修身做了他很长时间思想工作,他就是想不通,群众会上也未通过,但贾云龙身为大队副书记,执意要提拔这个人,他也没有办法,梁修身关键时刻当了老好人,妇女主任孙爽倒是和他一样反对,那是私下里,桌面上连个屁都不放一个,他的三角眼,吊几回不管事,木已成舟,他一个人孤掌难鸣,真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一个顽保长的儿子,要跳出来领导我们贫下中农,这是多么大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建玉把鸡爪子一样的手,攥成拳头,捶在老式乌木桌上,那是地主家的物件,李建彬在上面写过作业,顽保长是李宜忠父亲李建太,虽只干了短短十八天,做过的坏事,足以写一本不是薄薄的书,行之太暗,见不得亮光,定成份时,终究没有过硬的事佐证,不了了之,加之李建太见大事已去,把他认识的坏人全部咬出来,洗白了自己:他是被别人逼的! 糊涂的年代,如火如荼,最后这个沾着人血的顽保长,却成了下中农。历史开了点儿玩笑,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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