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是得劲儿》
第49节

作者: 好冷一个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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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4-19 19:42:08

  4
  火焰扒拉关红锦的脑袋,“这个用你操心吗?我跟你讲,为什么要修这个大院?整这么一座大门?还设两名保安?就是‘衙门’思想作怪。”他又饶有兴趣地讲起来,“旧时称官署为衙门,古时也常用来象征武力。其实衙门是由‘牙门’转化而来的。衙门的别称是六扇门。猛兽的利牙,古时常用来象征武力。‘牙门’系古代军事用语,是军旅营门的别称。当时战事频繁,王者打天下,守江山,完全凭借武力,因此特别器重军事将领。军事长官们以此为荣,往往将猛兽的爪、牙置于办公处。后来嫌麻烦,就在军营门外以木头刻画成大型兽牙作饰,营中还出现了旗杆端饰有兽牙、边缘剪裁成齿形的牙旗。于是,营门也被形象地称作‘牙门’。汉末,‘牙门’成了军旅营门的别称。这一名称逐渐移用于官府。《武瓦闻见记》中记载:近俗尚武,是以通呼公府为‘公牙’,府门为‘牙门’,字稍讹变转而为‘衙’也。唐朝以后,‘衙门’一词广为流行。到了北宋以后,人们就几乎只知道‘衙门’而不知有‘牙门’了。”

  关红锦又看院子,“我哪有‘衙门’思想啊,我只觉得可惜这个院子,设计费就两万块。”
  火焰又扳回关红锦的脑袋,继续讲,“教授给你上课呐,认真听讲是尊重老师,不懂吗?”他又孜孜不倦地讲,“衙门有三层释义:一是指旧时官吏办事的地方。《北齐书?宋世良传》中记载:每日衙门虚寂,无复诉讼者。明代马愈《马氏日抄?牌额》中记载:正统间,京师营造衙门,其牌额皆程南云书。明代朝鲜李民宬《敬亭先生续集?朝天录》记载:军门(袁可立)按察分付云:‘朝鲜来者勿许入水城门,去夜俺卽具报衙门矣,待回报方可进去云。’清代李渔《玉搔头?奸图》中记载:只指望讨几封荐书,往各衙门走走。二是比喻官僚机关。当代巴金在《关于<龙?虎?狗>(一)》里说:机关的衙门并不堂皇,官员不多,然而他们有权威。当代张石山《镢柄韩宝山》里又一句对白:‘妈!咱走!这衙门不是给咱老百姓开的!’三是指唐代宫殿的大门。据《旧唐书?张仲方传》记载:閤门使马元贽斜开宣政门传宣曰:‘有敕召左散骑常侍张仲方。’仲方出班,元贽宣曰:‘仲方可京兆尹。然后衙门大开唤仗。’关红锦,你对对号,你是哪一种‘衙门’的‘衙役’?”

  火焰讲到这里不讲了,笑着走了。
  关红锦再回头看,周大龙已经把他要干的事干完了,两个残破的大门柱子赫然躺在绿油油的草坪上。
  周大龙笑着对关红锦说:“整好了,检查一下吧关主任。”
  关红锦没吭声,惨淡地笑了一下,走了。

日期:2012-04-22 09:31:23

  5
  院子一角,一台农用车上拉来了桦树、松树,王文良指挥一群人栽树。
  火焰走了过来。

  王文良介绍说:“火焰书记,我给大院栽一片桦树林。”
  火焰说:“要保证成活率啊。”
  王文良说:“按李春林的办法栽,准没问题。”
  火焰说:“我只知道李春林是养羊好手,还懂得栽树?”
  王文良说:“他义务管护林子二十年,啥树都能栽活。”
  院子另一角,稀忽林乡石村农民赵常有正在摆弄石头。
  火焰走了过来。
  赵常有没停手,“火焰书记。”
  火焰问:“这是赵常有吧,你在做什么?”

  赵常有笑着,“石桌石凳,这玩意儿不怕磕碰,不怕雨淋。”
  火焰抚摸着粗糙的石头,“石桌石凳,朴实敦厚,挺好,不错!”
  院子当中,关红锦和冷村农民谭老三呛呛起来,原因是谭老三想在大院儿里挖一条沟,把政府后边的泉水引过来,养鹅。谭老三是个残疾,一条腿瘸。看着他一拐一拐的样子,关红锦真不忍心哈唬(训斥),他愁眉苦脸的说:“谭老三,谭大哥,县政府大院不是山沟河谷,不是田间地头,你挖沟干什么?还破坏了我的草坪,你知道我的草坪一平方多少钱吗?二百块。我叫你谭大爷行不行,好好的一个院子,叫你折腾成啥样了。”

  谭老三说:“火焰书记官大还是你官大?”
  关红锦说:“当然是火焰书记了……你别拿火焰书记吓我,管这个院子的是我。求求你,我的谭爷爷,别挖了。”
  谭老三说:“火焰书记都不管你凭啥管。”
  正在关红锦无奈、苦恼、憋气的当口儿,忽然看见关久长,便跑到关久长身边,“哎呀我的妈呀,你可来了关县长,你看着,看看,不上火吗?”
  关久长对这栋政府大楼有着特殊的感情,这是他刚刚下派到稀忽林作副县长抓的项目,两年的时间,他算计每一分钱,每一个房间,每一处装饰,还算计每一寸地皮,每一棵树,每一个花坛。可以说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浸透和他的心血。都是辛辛苦苦置办下来的,如今说拆就拆了,说毁就毁了,关久长怎么能不心疼?他拍了拍关红锦的肩膀,“关红锦呐,想开点儿吧,既然让人家来弄,就让人家放开手脚吧。”

  这时,火焰走过来,看谭老三的工程,“老三,你身体不好,悠着点儿。”
  谭老三说:“没关系,干活儿是老百姓的看家本事。”
  关红锦强作笑脸,凑到火焰面前,“火焰书记,你说的对,既然咱把人家请来帮忙,就不能挑三拣四的嫌人家干得不好。可是,咱这政府大院排水系统齐备,明沟暗槽都有,用不着再挖一条水沟了。”
  火焰笑而不答。
  关红锦又说:“你总得问问谭老三挖渠干什么吧?”
  火焰说:“不用问,他一定有好主意。”
  关红锦哭笑不得,“这可是县政府大院啊,不是农家大院。”
  火焰乐了,“别说,改造成农家大院也不错。”
  关久长眼睛也是一亮,品着火焰的话,“嗯,这个叫法好,挺带劲,就是农家大院了。”
  关红锦泄气了,“领导喜欢农家大院,那就改成农家大院好了。”
  稀忽林县政府大院儿已经面目全非,这样还不算完,周大龙又开着农用车,拉来一车木杆,在院子一角的小树林里搭起架子来。

  火焰和关久长过来,王文良、关红锦紧跟着。
  火焰问:“周大龙,你这是干什么?”
  周大龙回答:“大城市的广场上有老百姓放鸽子是吧?咱这政府广场也是老百姓的,也得养点啥才对。”
  火焰又问:“那你要养啥?”
  周大龙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火焰说:“保密,好,你弄吧,到时候我看。”
  周大龙一边卸木杆,一边说:“这是李春林托付我的,这个李春林呀,人不来,心在这儿。”
  火焰听到这话,心里一紧,不由得想到那个老迈瘦弱的身影,想到光腚离开的叫叫。
  关红锦颓丧地坐在角落里,实在坐不住,跑过来:“火焰书记呀,你让我啰嗦几句吧,你知道周大龙要干什么吗?他在搭羊圈,这实在是……”
  火焰没理关红锦,叫关久长,“老关,你来。”
  关久长来了,火焰却走了。
  关久长纳闷儿,“你叫我干啥?”
  火焰不回头,“关红锦,关县长有耐心,你啰嗦啰嗦他吧。”

  关久长拍着关红锦的肩膀,安慰说:“关红锦呐,别哭丧着脸,看你这点儿出息,你还没理解火焰书记讲的‘农家’思想精髓吗?老百姓收拾出来的院子未必就比你弄的差。”
  关红锦不说话了,低头向大楼走去,一边走一边嘟囔:“都嫌我啰嗦,办公室主任就是一个啰嗦的活儿。我回办公室了,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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