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都没指望一下能得到,”宾国远语气依旧低低的,对着说道:“问题是他们给我的印象,总是推这说那,对我爹的死好像是要管不管的样子!”
手机里沉默了一下,接着成盈说道:“国远,你先别急。你去找一个人,县纪委的成茂松。你去找下他,向他说说情况,我会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帮你!”
“好吧!”宾国远合上了手机,神情仍是不振的样子。但宾平山在旁边听了手机里传出的话后,高兴地说道:“成茂松?县委副书记,县纪委书记。他是地头蛇,在县里有权,连县委书记都要让他三分。他原来是县公丨安丨局长,他讲一句话公丨安丨局的应该会听。国远,只要他真心帮忙,你爹的事就有办法!”
日期:2012-04-29 20:31:55
两人上了车,向县纪委开去。车上宾平山问宾国远说:“国远,这个女的和你什么关系?她直呼成茂松的名字,又说给他打电话,那口气,一定是成茂松的女儿。要不,不会这么直截了当的!”
成盈的父亲是干什么的,宾国远没问过成盈。两个人在交往中,彼此都没问过对方的家庭,似乎觉得只要两个人满意就行了,问对方家里的情况是“俗”。不过从成盈的举止气度、花费上,宾国远看出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家里是有点背景的。倒是他怕成盈看不起自己家是挖煤的,有意或无意地说过自己家的一些情况。他不好对叔叔说别的什么,只简单地回答说:“她是我的一个同学!”
县纪委在县委的大院子里,当两人问了院内的人、找到纪委书记的办公室时,成茂松正好从里面出来。宾平山是认得纪委书记的,他悄悄地对宾国远说道:“那就是成书记!”
其实宾国远也是认得成茂松的。作为原来的县公丨安丨局长、现在的县纪委书记,在县里电视台露面是经常的,他和他父亲一样,也是在电视里认识成书记的。宾国远脸上堆上笑,走上去喊道:“成书记!”
成茂松站住,从黑边眼镜里望了他们一眼,问:“你们是……”
宾国远说:“家里出了点事,是刚才成盈让我来找你人家的!”
成茂松“哦!”了一声,声音仍旧是平淡的,说:“成盈给我打了电话,”他也不让宾国远他们进办公室,站在办公室门口,说道:“黑泥湾的这起案子,公丨安丨局的给我说过,定的性质是黑吃黑。就是说,你父亲也是有问题。现在凶手未抓到,所以案子还摆在那里。现在,一切要等抓到凶手!”
一听成茂松这样说,宾国远心里像扔进块石头样,一沉。特别是他说的“黑吃黑”“你父亲也有问题”,更像是让他心里撒进了什么样,不是滋味。公丨安丨局的说父亲是为“利益之争”被打死的,而成书记说得更难听、更直白,是更让他不能接受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县纪委书记会这样说。
但宾国远没有像在公丨安丨局样,话里带气地反驳,而是竭力地用平和的语调说道:“成书记,我爹的案子不是黑吃黑。第一,我爹是个正经的挖煤人,从没有搞过欺压、抢夺之类的带‘黑’的事,这在黑泥湾是可以调查的。第二,我父亲是在被人有意‘找事’的情况下,才让自己的矿工反击的,就说是‘吃’了对方,也是自卫。第三,即使我爹原来有过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我可以保证,在这件事上他是没有问题的!”
成茂松看了宾国远一眼,他大概是没想到这个学生模样的青年会反驳他的话,而且还一二三点地反驳得这样在理。他似乎有点不满,嗓子大了地说:“我还不知道?我当了七八年的公丨安丨局长,黑泥湾多次去过。那地方黑道的多,不欺压同行的也欺压那些底下挖煤的外地人,真正清清白白的想站住脚?想赚到钱?我说黑吃黑,说错了?一点都没错!”
日期:2012-04-30 09:34:32
宾国远没想到成书记也像公丨安丨局的那位副队长样,撇开案件本身,而偷换概念地谈“利益争夺”,谈“黑吃黑”。他真想撕开脸,和这位纪委书记辩论起来。但不能,他知道这样更会坏事,还会伤了成盈的好心。他耐着性子,对成茂松说道:“成书记,就案件本身来说,是因为拍卖而起,根子是在拍卖银水矿上。听说成书记当时也到了拍卖现场,应该闻到了现场火药味。周汉武对我爹拍买到银水矿相当地不满,扬言说他‘要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我们觉得我爹的死是周汉武策划的,他就是幕后的主谋!”
成茂松说:“你这样怀疑是你的权力,也有你的道理,我不能制止。这事你可以去跟公丨安丨局反映,让他们查。好了,我要去开会去了!”说罢把门“砰”地关上就走。看到宾国远还站在那,怔怔地,又说上一句:“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再向公丨安丨局问问情况的!”
宾国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得挪动了脚步。
车子只能往回开了。宾平山开着车,宾国远坐在旁边,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默默的,只有从窗外的风吹进来的“呼呼”响声。宾国远头仰放在座椅的靠背上,圆形脸紧闷着。他突然直起身来,将只开了半边的车窗关死,似乎从窗外吹进的风声引得他更烦恼样。
是的,从公丨安丨局出来时,他烦恼,感觉到要解决父亲被打死的问题前途茫然。从纪委成书记那里出来,他更是烦恼,更觉得要了结此事困难重重。他解不透的是,从纪委书记、局长到公丨安丨局具体办案的,对这件案子的看法竟然一致,而且全然不顾死者家属的悲痛,态度都是那样的冷漠。是不是他们对这样的事见得多了,见怪不怪,也就无所谓了?
宾平山瞅了旁边的侄儿一眼,说:“我那时说了,要抬尸去周家闹,你不同意。这不,不用乡里的蛮搞法,他就不理你,久拖得!”
对呀,乡里的有些蛮搞法对于解决问题,确实有些作用。可那样闹得满城风雨,双方的全部人马、连死人都要卷入,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自己这样走法律程序,依靠政府来处治查办,又是这样的难,能有结果吗?
宾国远想着这些问题,没有回应叔叔的说话。
日期:2012-04-30 15:02:10
从县城到黑泥湾100多公里,小车要走两个来小时。他们来到一个叫岔路口的地方,正要从这里拐向去黑泥湾的水泥路时,这时,几个人窜了出来,拦住车子说:“停住!”“给老子停车!”
是黑熊他们。宾平山将车停住,问道:“黑熊,你们要干什么?”
黑熊晃了下袒露的粗实胳膊说:“干什么,你妈的自己清白!”另几个叫道:“你们狗胆不小,敢去县里告状!”“你们上县里‘搞’老板,老子们要搞你们!”
宾国远明白了,周汉武知道自己去县公丨安丨局问案子,派手下的人在这拦截,真是太卑鄙、太无法无天了。他下车,对黑熊他们吼道:“滚开!我们是上县里问案情,关你们什么事?”
“哎呀,你还蛮硬,让老子们滚!”黑熊过来,当胸一把揪住宾国远,吼道。“你这个小杂种,是不是想走你爹的那条路?!”
宾国远又气又急,正要挣脱时,这时那边一辆火红的跑车急驶过来,在旁边停下。一个姑娘从车里下来,对着黑熊吼道:“黑熊,你们要干什么!”
是周春丽。黑熊一见,松开了手,对周春丽哈着腰,说:“没什么小姐,我们来这里玩玩!”
“没什么还不快滚?!”周春丽怒视地瞪着眼,吼道。
黑熊他们连忙走开了。周春丽转身又对还在那气呼呼的宾国远说道:“国远,对你不起!这几个人不是东西,你不要和他们计较!”
宾国远说:“我不和他们计较,可狗是主人喂出来的!”他说完气冲冲地想上车。这时周春丽又说道:“国远,你莫气嘛,我向你赔罪行啵?平山叔,你先走好吧,我和国远想谈点事,等下我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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