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心灵的智慧——王阳明人生哲学感悟》
第38节

作者: 明朗之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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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12-16 21:41:16

  浅论阳明心学与现代成功学的区别
  这一篇文章,是我与一位爱好阳明心学的学友,在QQ上讨论问题时写的,现将其贴上来,大家有兴趣的也可以看一下,有不同见解的也可发表自己的意见,不当之处欢迎批评指正。
  可以说,“在致良知这一命题上的不同”,是心学和成功学的根本区别。
  其实,现代成功学中讲的“良知”,是有着个人及社会方面的主观看法的,用通俗的话来说,也许就表现为一种“社会公德”吧。
  而阳明心学中的良知,则是源于一种对于生命本体的认知,是自己的心灵清除各种尘埃后,即是把各种影响自己去客观地认识这个世界的因素去除后,得到的一种对这个世界最本质的认识。
  良知,也就是我们常说“修心养性”中的心性本体,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也就是我们意识中最深层、最本质的东西吧。

  我们在现实生活中要获得“成功”,无非是要一个人有冷静的洞察力、灵活的智慧和坚决的执行力。但遗憾的是,由于我们自出生后,在家庭中、社会里,心灵很容易受到那些负面因素的影响,大脑里充斥的都是一些消极的思想、杂念,心性中具有的无限潜能,即那些洞察力、智慧和行动能力,都被这些消极的欲望和杂念抑制住了,判断不准确、处事不灵活、做事拖拖拉拉,成功的可能性自然就低。

  假如我们能“致良知”,也就是把那些干扰自己思维、行动的负面思想,统统从脑海中清理出去了,自然就能看得更清楚,大脑皮质中的深层意识不再受杂乱思维的压抑,也就更有智慧,同时那些负面因素不再干扰自己,行动能力当然就能大大提升,获得成功的机会必然大幅度增加。这是毫无疑问的。
  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地方,就是现代成功学和心学在人类生命观的认识上。成功学是只着重研究人生或事业上是否成功的“问题”,而心学,则更进一步,把探讨的触角延伸到了参悟生死的领域。
  古人说,“死生亦大矣”!其实死生是人类最大的问题。假如让一个人作选择:没有任何外来压力或影响的情况下,面对一亿元的巨额财富和自己的生命,由他任选其一。我想,只要是精神正常的人,他都会选择自己的生命的。因为没有了生命,整个世界对自己是毫无意义的,在这时,任何财富都失去了它的意义。
  阳明心学中的致良知,正是为了参透人生最大的问题——“生死”。一个悟道了的人,在心灵完全不为外物所滞的境界下,领略到了与万物一体的真实性,这时才能真正地参透生死的奥秘,也才能如阳明先生那样在病危时坦然微笑说:“此心光明,亦复何言!”而按照现代的“成功学”去学,不论你在人生中取得怎样的成功,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日期:2010-12-24 11:13:51

  高攀龙与静坐
  在《传习录》中,王阳明始终强调道德修养要重于文章学问,这里面到底蕴含着一种怎样的奥秘呢?他所认为的学问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学问?这种身心之学对生死有着怎样的一种看法?
  我们或许可以在明朝另一位人物的经历中找到这个答案。

  高攀龙,字存之,无锡人,自小便有志于研究理学家二程夫子(程颐、程颢)和朱熹的学问,其修养达到了很高的境界。对敢于捣毁攻击程朱学问的人或学问,他向来都是挺身而出,誓死捍卫的,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卫道士”。由于学术观点不同,他对王阳明的“心学”也颇有不满,但这并不影响他在人格及道德上的修养。
  明朝天启年间,宦官魏忠贤当权,迫害忠良,高攀龙与其他东林党人奋起抗争,高攀龙揭露魏忠贤党羽崔呈秀和种种丑恶行为,招致魏忠贤一伙的疯狂报复。他们攻击高攀龙等人结党营私,派遣手下的东厂特务前去缉拿,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高攀龙早晨去拜谒宋朝大儒杨龟山的祠堂,回来后与两位学生在后花园的池塘边饮酒,听到其他人已被逮捕,从容地笑着对两位学生说:“我向来视死如归,今天看来果然如此。”
  说完,他进屋去与夫人交待一些事情,其神态从容镇定,就和平时一样。出来后,在两张纸上写下几行字,对他的两个孙子说:“明天把它交给来抓我的人。”找了个借口把他们支派出去,然后紧闭门窗。
  过了很久,大家不见高攀龙出来,顿感不妙,急忙破门而入,只见一盏灯还亮着,人却已不见,四处寻找,才发现他已穿戴得整整齐齐,已在后花园投池塘自尽了。

  打开他所写的那两封信,原来是他的遗书,上面写着:“我虽然已被削职为民,然而以前曾为大臣,大臣受辱则相当于国家受辱。在这里我谨向北叩头,就仿效一下屈原遗留下来的行为(投湖自尽)吧。”
  另一封遗书是给他的学生华允诚的告别信,上面说:“我一生的学问,到这时也稍稍得力。”
  高攀龙死时那年六十五岁,远近之人听到他的死讯,没有谁不伤心的。
  在这里,我们不禁有一个疑问,高攀龙一生到底都做了哪些学问,他为什么能如此从容坦然地面对死亡?把死看作是回家(视死如归)呢?
  高攀龙在他二十五岁时,开始有志于圣学,持之不懈地进行身心方面的修养。一天,他忽然想到“闲邪存诚”这句话,一时触动了他的内心,顿时觉得当下邪念、杂念全无,浑身内外都是一点诚意,更不须到别的地方寻觅这个诚意,一时心中非常恬静快乐,好象解脱了各种事物的束缚,无拘无束,潇潇洒洒,其中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实在无法言说。
  不久,因上书言事,触怒朝中权贵,高攀龙被罢官,开始还能颇不以为一回事。但等到他回家后,备尝了世态炎凉,心中颇有感慨,便多有动心的地方了。

  一天晚上,明月如洗,他与几位朋友在杭州六合塔下饮酒。在这种江山明媚的风景胜地中,又有知心朋友一同相陪劝饮,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怀少”,按道理应该感到十分快乐才对。然而高攀龙始终感到闷闷不乐,就象有什么东西束缚了他的身心一样。虽然他强自打起精神来,提醒自己提起兴致,但总是没法振奋起来。
  夜深了,朋友们皆告别离去,高攀龙一人独自登上泊在岸边的小船,猛然想起一直缠绕在自己心头的一个问题来:“今天的风景如此美好,而自己的心境如此之差,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沿着这个问题深入穷究下去,才知道自己是对于“道”这个东西一点都还没有见到,无法面对将来每个人都必然迎来的死亡大限,就象苏东坡所说的:“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意思就是,我经常遗憾这个身体不是真正归自己所有的,总有一天它要逝去的啊,什么时候才能忘却世上声色名利的束缚,象庄子一样游心于“道”之领域呢?

  于是,高攀龙就立下很大的志向说(大发愤):“如果不彻底搞清楚这件事,这一辈子真的就辜负了这颗心的神奇尊贵了。”从此他在“格物致知”上痛下功夫,渐渐到心境清静澄明时,便觉得真如有孟子所说的浩然正气充塞于天地之间的景况,只是不能经常保持那种状态。
  有一天,偶然看到程颢先生的书上说:“百官万务,兵革百万之众,饮水曲肱,乐在其中。万变俱在人,其实无一事。”这一下触动了契机,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悟到了这个‘道’,真的是没有一件事的。”
  在高攀龙看来,一悟到这个天地宇宙间的规律,自己的身心仿佛一下子就自由了,以往那些纠缠牵累着他的各种念头,不再能束缚自己,就象自己以前背着一百斤的担子,在人生的道路上艰难地跋涉着,现在终于得以把它放下来了一样。又象心头闪过一道电光,顿时觉得通体透明,整个身心与天地自然之间融合成了一个整体,万物就是我,我就是万物,这时就自然而然地具备了一种平平常常的心理,平日里很看不起别人动不动就说自己彻悟了,而到了这个境界,把他们这些行为表现,也只看作是平平常常的事而已,而不再象以前那样老怀着一种憎恶的心理。

  有了这番体验后,高攀龙自知从此才好下手做工夫,才得以完成真正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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