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商“捡漏”故事集——推山深度解密古玩行》
第19节

作者: 推山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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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评:地摊上确实有好东西,而且机会多多,小漏天天有,关键要做到脚勤,嘴勤,还要细心,最好与某些小铲子保持良好关系,才会增加机会。当然,就是在高手林立的捡漏大军清扫下,依旧会漏下一丝半点的机会,想把握还是要有敏锐的感知能力,有独到的眼光,才不会错过。
  依据这个经验,后来我又淘到一件宋代青铜三足穿带纹筒炉,造型虽小,却制作精工,其款式是铜炉的鼻祖,青铜仅见,当然是弥足珍贵。
  日期:2012-04-21 16:25:56
  起始阶段,货源丰富,收藏的少,毕竟全国各地,人们的工资差不多,数量少,攒不出几个钱,所以缺乏有实力的大收藏家。那时候的王世襄、马未都之流,也不过是咬紧牙关买东西。因为受到资金限制,不管是多好的东西,紫檀、黄花梨、玉件、官窑等等好东西,价格都不贵,几元、几十元、百、八十元,都能买,谈不上捡漏。那些好玩意后来都能卖大钱,那可是收藏的最佳时期,遍地金子,遍地漏。当时花几块钱买的东西,如今那件不是几百万?所以,那是遍地漏的时代,谁有眼光,存下点玩意,一定发达了。

  小蒋是农民,底子薄,没头脑,更缺乏远见,只为了赚点小利,根本没有留下多少东西,可是他已经获得先机,成了古玩买卖的受益者。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全国的古玩形势大好,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争取收获一桶金。而蒋老板的路子是最野的,财大气粗,眼力也最好,好多人愿意跟他攀关系,争着把东西卖给他。他经手的好东西可不少,黄花梨、紫檀的家具杂件,用车拉;几十厘米高的明代鎏金铜佛,那也是成筐的装。那些东西,都是几百、几千的买,倒到手就是几万块的利润。

  他拣了多少便宜,赚了多少钱,谁都说不清,可是,古玩行里的人都清楚,这个看上去嘿嘿哈哈的胖子,别看粗衣敝履,整天装孙子,他的财富却很多,单房产就值到上千万。
  初涉古玩行不久,我已听到过关于他的很多故事,都是低价买进卖高价的传闻,什么黄花梨书箱、黄花梨桌子、黄花梨靠背椅、黄花梨条案,几乎所有的黄花梨家具中的上等品种,他都经手过。那是整个行里人都无法相比的。
  在某些同行嘴里,我隐隐约约的听说一件秘闻,说他家有一个地下室,里面藏了不少好东西。鉴于黑大肚子隐藏至深,这个说法一个没证实过。无风不起浪,一个狡猾的故宫清洁工的儿子,估计会留起一些好东西。为此,我跟妻子曾专门去他家,探虚实。
  有一回,我买了几件软木家具,被他撞到了,便拦住我,客气一番,又说家里有木器,可以卖给我。我说我只要便宜的,意思是他家的宝贝我拿不动,他劝我去看看吧。
  我们去他家的时候,他正拾掇新房子里,那是刚刚建好的一排十多间的二层楼,共两处。等到了他的住处,他便拉了我们看木器。确实不少,多是明清的普通软木家具,各个房间堆满了,当然没看到黄花梨的,那样的高档货古玩行人不会让别人轻易见到的。不过,他的东厢房里有一件明代榉木大厨,四平做工,各面全部独板,花纹漂亮,制作精工。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可惜价格太高。

  “好多人想要这个大厨,我舍不得。”他说,“阳信的有家具商给过三万,河北的有人给过三万五……”
  那是2005年前后,这个数目对我是天价,我看他假惺惺的笑里,流露出奸诈,就此不再理会。不过有一点我注意到了,自觉发现了秘密——那件厨子的门关闭得紧紧的,还落了一把精致的铜锁。
  这个细节从某种程度上印证了他家所谓地下室的说法,那紧紧关闭的厨子里难道没有坊间传闻的金佛吗?于是我要求他拿出两件好东西,让我开开眼。他要么答非所问,要么装疯卖傻。
  日期:2012-04-22 10:14:01
  “哪里有啊,兄弟?没有,真的没有。”

  古玩的老干家,几乎个个保守,有好东西只给买得起的人看,我的要求不被答应,没什么可奇怪的。他推荐给我的两件木器,价格不算贵,可我心情不爽,就没要他的。
  蒋大肚子一点都不傻,心眼够使,心机够深。他对付老百姓颇有心得。其实,也不是多么玄妙,有时候,只要增加一点小利就能解决问题。
  话说那件巧事,好多人都听说过。某个古玩贩子在村子里碰到一只做工很好的明代剑腿条几,虽说是榆木的,东西却漂亮,做工没得说,望板有特点,起线打凹,那叫规矩!品相也不错,是业内抢手货,它的行情价钱并不差。这小子鬼的很,当然不愿意出高价,老百姓嫌价钱低不想卖,让他再添点。古玩贩子瞻前顾后的没拿定主意,就去别的胡同里转了。

  说来凑巧,那天蒋大肚子也走到那个街口,也找到了那只条几,问价时,老百姓也倒实在,把刚才的卖货的经过前前后后的说一遍,大肚子见东西抬在院子里,还没往屋里弄,心里有数了。
  “大伯,一看你就是实诚人,价钱好说。谁家……祖辈里传下点老掉牙的东西确实不易,想卖个仨瓜俩枣的;不过呢,咱这东西也不是金贵宝贝,你看看,也就是个榆木货……可是,我不能让您老吃亏,我给你加三十块钱。我说句真心话,你的东西,人家出价够高了,要不你让人家加钱人家不要了呢!我嘛,正好赶上,是咱爷们有缘分,我看你老实在,多花个钱,给你捎走!”

  大肚子表一脸憨厚相,说话又诚恳,把理儿摆开了。农户人家对他印象好,想想他没瞎侃,这件破烂家具在家碍事,不如就此卖了痛快,再说了,这种家具是软木的,或许真没有出这个价钱的了,就卖给了他。
  走掉的那个贩子越想越觉得不该这么撒手,过了半天又转回来,再去农户家里问,农户说卖掉了。贩子哪里信?说了一火车好话,农户家里人才一五一十的把情况说了,并告诉他是什么样的人买去的。贩子心里清楚,这是碰上蒋大肚子了,算他倒霉。他跺跺脚,很后悔,告诉人家,他此次回来,无论如何要买走的,哪怕是加三百块,也要。

  贩子后悔,农户也别扭的要命,而大肚子得意了,回去转手赚了几千块。
  虽说这次买卖碰得太巧了,可是再巧的事,只要发生了,就不可挽回。贩子后悔之下,说的痛心话,让农户伤心,也就是有这类缺德的贩子,偏偏爱逗弄老百姓,引得老百姓变成滑头。逐渐的,怆痛的经历让老百姓慢慢精明起来,为以后购买古董增加了难度。
  别看蒋大肚子赚钱多,可买东西价格是最抠门的,出价低得让人没脾气。我在古玩市场上就见过多次。人家要价贰佰,他能出二十。如果是他看上的东西,拿在手里,人也不走,随便找点东西当座位,坐了不急不躁的讲东讲西,话让人听不清,反正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跟人家纠缠上了。
  他买东西时,磕磕巴巴的能讲出几句冠冕堂皇的废话,让人似懂非懂,可是他一旦坐下来,就东扯一句,西撩一句,干巴巴的说不出道道了。他没文化,原是草包,肚子空空,属于嘴不太巧的笨货,不过,他纠缠的功夫那是一流。摊主知道他的毛病,拿他没办法,跟他急吧,他大小是个买主,而且他看上的多是破烂货,也值不几个钱。倒是有时候碰到贵点的东西,他也能买。如今,他赖在当前,扯东扯西的耽误生意,实在耐不住,赚点小钱也就卖个他。

  日期:2012-04-22 15:54:40
  他的店里,货架上,柜台里,墙上摆的、挂的满满当当,简直就是个破烂市儿,小的针头线,牛尾巴浮尘,大的牛套、马铃铛、马嚼子、沉重的如大车轮、乌龟驮石碑、和尚缸,他都卖。低档货色,价位也不算高,可是陌生人别想看到他讳莫如深的好东西,更不可能被邀请去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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