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之下靳尚决定为张仪卖命。靳尚利用了郑袖对失宠的恐惧,告诉郑袖:“秦国为了张仪不惜以土地和秦国美女做交易,一旦秦国提出交易,大王必然经不起诱惑,这样那些妖艳的秦女就会成为你的强劲对手”说得郑袖心惊肉跳。秦国的美女天下闻名,经常在选美比赛上获得冠军。说什么郑袖也要阻止秦女来楚国。
尔后,郑袖利用了楚怀王耳根软、好色的缺点,以死要挟楚怀王要结好秦国,厚待张仪。楚怀王竟也从命。张仪又一次大摇大摆地从楚国翩然而去。留下的是整个国际社会对楚怀王的嘲笑。然而楚怀王并不后悔,他没有让最心爱的女人失望。
楚怀王受到了张仪和秦国的侮辱,一段时间内表现的很有志气,在臣子的建议下断绝了与秦国的交往,恢复了与齐国的关系。因此秦王认为有必要再玩弄楚怀王一把。
一个偶然的事件给了秦国发怒的口实,楚太子在秦国当人质的期间杀了秦国的大臣,秦国兴兵问罪,楚国屡吃败仗。楚国要求和解,秦国提出个条件,要楚怀王到秦国的地盘参加会谈。去还会是不去,楚怀王在犹豫之际他的另一个儿子子兰说:“爹,你去吧,你不去楚国就完了”。楚怀王听不出的潜台词是:“你要完了,还有儿子我呢!”
也许楚怀执政期间经历了太多的来自秦国的打击,由于神经的常年遭受折磨患了健忘症,似乎记不得当年张仪如何将六百里变成六里,也不顾大臣的反对,按照秦国画的道向西而行。
按照秦国的一贯表现,再次出尔反尔,扣留了楚怀王向楚国要挟土地。这次楚怀王终于大彻大悟了,看清了秦国的嘴脸,但是已经晚了,自己身陷人手,楚国已经另立新王。楚怀王憋屈龌龊的政治生涯到此结束。
后来虽然有过一次不走运的逃亡,但是已经不是什么重要事情,更为可悲的是他的儿子顷襄王继承了他昏暗愚昧的光荣传统,楚国在秦国的不断蚕食下,日趋衰弱,直至灭亡。
楚怀王从大国元首的地位一步步地成为秦国的阶下囚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并且连带楚国也因此成为他的殉葬品。楚国的失败并不是由于兵不多将不广,粮食不够,没有贤臣,没有盟友。
楚怀王不是懦夫,被张仪惹急了的时候也敢于血拼;楚怀王也不是笨蛋,被囚禁在秦国的时候竟然能从虎狼之秦的首都逃出去,而且没有鸡鸣狗盗之徒的辅助。
表面上看楚怀王失在他的三个偏好上:1)好利,2)好色,3)好面子。由于好利而相信张仪、秦国上当受骗;由于好色而又放过张仪;由于好面子使楚军在没有盟友的情况下出击强秦自找苦吃。
其实楚怀王和先前说过的智伯患有同一种病曰:“政治天真病”。作为主宰一国命运的领导人物,好利天经地义,好色也未尝不可,好面子也是人之常情,唯有政治上的天真是不可原谅,不可挽救的。
楚怀王好利而不见害,贪色而看不透女人的心机,好面子而不顾后果。所以才先后栽在张仪,秦王,老婆郑袖,儿子子兰,大臣靳尚的手里。唯有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才看清事情的真相,可是已经晚了。
摊上这么一位楚王是楚国的宿命,连上帝都无能为力。
32、马脑袋问题研究
燕人共立太子平,是为昭王,昭王于破燕之后即位,吊死问孤,与百姓同甘苦,卑身厚币以招贤者。谓郭隗曰:“齐因孤之国乱而袭破燕,孤极知燕小力少,不足以报。然诚得贤士与共国,以雪先王之耻,孤之愿也。先生视可者,得身事之!”郭隗曰:“古之人君有以千金使涓人求千里马者,马已死,买其首五百金而返。君大怒,涓人曰:‘死马且买之,况生者乎?马今至矣。’不期年,千里之马至者三。今王必欲致士,先从隗始。况贤于隗者,岂远千里哉?”于是昭王为隗改筑宫而师事之。于是士争趣燕。乐毅自魏往,剧辛自赵往。昭王以乐毅为亚卿,任以国政。
――――――――――――《资治通鉴》第三卷
齐国的入侵使燕国陷入水深火热,燕国军民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将齐国侵略军赶走。燕昭王在百姓的拥护之下登上了王位。身负国仇家恨,面对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燕国,言昭王痛下决心要整治燕国,以求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
在发展国家实力的过程中,燕昭王遇到的最大问题是人才问题。燕国地处偏远,国弱民寡,文化水平低,与各国交流也少,因此对人才的吸引力不大,一时间吸引不到高级人才,急得燕昭王直发愁,向郭隗问计。郭隗给燕昭王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国君非常渴望获得一些千里马。他派内侍四处求购,但总是买不到,后来内侍听说某地有一匹千里马,急忙赶过去购买,还没有赶到,千里马一听国君派人来找他,一兴奋,结果脑溢血,死了。内侍没有办法,只好要求马主人将死马卖给他,马主人要价50两黄金,涓人却给了500两说不用找了,然后回来见国君。国君非常生气地问他,你傻啊,花500两黄金买各死马脑袋。内侍却说,我们连死马都要买,你说有活马的能不来卖么?结果真如内侍所言,一年之内便收购了3匹千里马。郭隗讲完这个故事之后告诉燕昭王,你要想招揽千里马,就请从我这个马脑袋开始吧。燕昭王听从了郭隗的建议,给他专门陪了豪华别墅,并拜他为老师。后来果真有许多国际知名的高级人才来燕国求发展,比如从魏国来的乐毅,赵国来的居辛。
这个故事表面上看是完美的,但是细一推敲便能发现许多漏洞。郭隗此人在此之前明不见经传,此后也淹没不闻,这是他在历史上留下的唯一记录,应该不是什么能人大贤,他也自认为是马脑袋而不是千里马。从郭隗的表达方式上能看出来他属于纵横家之流。打着为国为君的名义为自己某私利是纵横家的一贯作风。我们有理由相信郭隗的目的只是为自己谋私利。因此郭隗出发点是有问题的。
那么结果属实么?这个问题也要打个问号。以一些小事来反映历史大事件的内在规律是史学家的常用手法,在历史故事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对于这种情况要辨证的理解,不能够简单的穿着附会。比如在前面三家分晋的战争中,单看文字,不免让人理解成三家之所以联合起来对付智伯,是由于魏氏和韩氏的首领在酒席上受到了智伯的侮辱。单独从这个事件来看,魏氏和韩氏的反应有些过激。在酒宴上发生争执也属常事,不应该成为发动战争的原由。正确的理解是:智伯为人倨傲,喜欢仗势欺人,在外交场合总是欺压另外三家,甚至公开进行人身攻击,对此三家早就怨恨在心。酒宴上发生的事件只不过是众多侮辱性事件中的一例。《无极》中荒诞不经的故事情节被精练地概括为《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然而历史中的血案很少是由一个馒头引起的,由许多馒头引起倒有可能,但是写历史的人总喜欢拿一个馒头做文章。郭隗的建议也只不过是引发燕国强大的众多事件中的一个,而且也并不是最重要的。燕昭王为了招揽人才做了很多工作,比方说,修筑黄金台,卑身厚币,这些措施对人才的吸引力都比厚遇郭隗的影响力大。
500金买个马脑袋能招来千里马,但厚遇低档人才郭隗并不一定就能招来高档人才。在这里郭隗巧妙地偷换了一下概念。重金购买千里马的脑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收购千里马,而不是千里驴,也不是百里马,如果有人专门把千里马杀死拎着脑袋来卖那纯属弱智。厚遇郭隗的目的就不太明确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招来什么人才,关键还得看郭隗是什么人才。王安石说孟尝君是鸡鸣狗盗之徒出入其门,此士之所以不入也。厚遇鸡鸣狗盗招来鸡鸣狗盗,厚遇坐而论道招来坐而论道,厚遇法家招来法家,厚遇儒家招来儒家,燕昭王招来的人才中兵家和纵横家的人才较多。
由此得出结论,郭隗的那番话是由错误动机,错误的逻辑和错误的结果组成的一个美丽的谎言。
33、错误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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