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北山》
第20节

作者: 石桥霜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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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敢死队的队员在窃窃私语,然后便先后有十几个提出想回家,说家里的确是缺人手。罗团长都同意了,不过临走前交给他们一个任务:就是要他们把三个牺牲的战友和200大洋分别送回他的老家。罗团长让他们分成三组,每人再添2块大洋的脚力费。希望他们十几个把这个任务完成后才回家。
  这些将要离队的战友答应了。罗团长指定其中的三人作为三个组的领队,并把牺牲战友的200大洋交给他。目睹这个场面,周围的人都动了感情,大家抬手抹了抹眼泪水。罗团长说:“希望你们郑重承诺,做好此事便好回家了。好在路都不是太远,你们即刻动身吧。”

  三组人员用简易的担架抬起三个牺牲的战友默默离去,敢死队的葛队长和几个队员不约而同地对天鸣枪送行。
  罗团长目送着这些曾经的部下离去,心里也有那么一刹那的感触。
  回到自己帐篷里休息一会后,罗团长让手下再把司务长叫来。他对司务长说:“你给葛连长和黄副官各送80块大洋过去,不要让人看见,支出记我名下。”
日期:2011-09-11 17:14:27

  收到钱的葛九斤先过来感谢。罗团长对葛说:“对不起了,我没能让你拿到四百大洋啊。”
  “看团长说的。”葛连长有些难为情地,“你够意思了。我会记住的。”
  副官黄金彪后来是有事过来时,顺便表示了感谢。他乖巧地说:“团长呐,我打牌刚输了钱,你就给我雪中送炭……我黄某又没有去敢死队,怎么好意思拿那个钱?”
  罗团长沉着脸地:“给你,你就拿着。”

  黄金彪顺带问:“我们什么时候打道回府啊?”
  罗团长说:“不急,既来之则安之。营都扎了,不妨多住上两天。你们看看这么宽敞的地方,这么好的天气,明天开始训练打靶吧。”
  黄金彪一脸茫然地看着团长。
  看着罗子俊的敢死队冲上乌龙口岩顶时,牛松柏心往下一沉。看来我们今天是要血染岩顶,命祭北山了。牛松柏手握大刀率领着这边的一部分护卫队员向乌龙口靠拢。他心里想,你们上来,我们就跟你人挨人地近身肉搏,让你的枪炮发挥不了作用。
  人没走出多远,就听到对方吹起了号,牛松柏先是一愣,心里道,你还嫌不够利索,还要催人紧跑快上啊。哪知抬头一看,上到岩顶的官兵听到号声后便不再恋战,匆忙结束打斗往下撤去。
  牛松柏睁大眼,心里道,我的眼睛没看花吧?
  他继续疾速向前,一会来到通道口岩顶。只见岩顶上有好几个倒在地上的护卫队员,血肉模糊的。一试,两个已没了气息,两个还活着。一看就知道这是丨炸丨弹炸的。松柏没见到有才的人。
  先前的两发炮弹在岩顶炸响时,柳有才和几个队员正好在陷缝的通道上加高被炸塌的垒石,所以他安然无事。第三颗炮弹不偏不倚地正好插进一线天的通道上,把刚垒高的石块又炸塌了。此时,他柳有才正好贴在拐角的壁下撒尿,又躲过一劫。两个正在垒石的被炸翻,柳有才的侧腮被飞来的一块石片划过眼角。他管不了两个倒地队员,用手捂住鲜血流淌的脸颊,自顾自地钻进一边林子里。
  牛松柏着人给伤者包扎,把重伤的抬回家。这时有才从一旁的林里出来。松柏看到有才脸颊负了伤,血迹挂了半边脸,问:“你没事吧?”
  有才用脚狠狠踢飞一块小石头,嘴里不屑地回道:“离死还有一大截呢。罗子俊这王八羔子,我柳有才与你没完。”石子正好踢在走过来的耀宗身上。
  松柏说:“人家还算手下留情的。”
  有才看到牛家父子都完好无损,便说:“我今天的伤是替耀宗负的。”
  耀宗半开玩笑地回道:“这可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与我无关。”
  松柏严肃地说道:“有才,我今天要说你几句。跟你说的好好的,叫你把那些子丨弹丨都拿出来,你到底是忘了,还是故意的?本来耀宗还可以多射杀几个敌人的。”

  “我这边也要用嘛。”
  “那怎么没见到你打枪?撂倒的几个都是我打的。”耀宗说,“你是躲到树林里去了是吧?”
  有才说:“反正我是受了伤,你们父子俩皮都没擦破一点。”
  松柏说:“行了行了,我们不要在这里说这些废话了。现在是救人要紧。”
  松柏想,刚才真的是好险啊。看着罗子俊那不怕死的敢死队上到岩顶。心里想,完了完了。这下我们祖辈建了几百年的登封桥和几次加工扩建的美轮美奂的宝纶阁要毁于一旦了。北山街上的每一块路石都凝结着我们心血,我们只有誓死与家乡共存亡了。
  牛松柏对一旁的加德和传家说:“你们过去帮有才,把他们队里的几个死伤者抬回去。”
  耀宗说:“我也去。”
  松柏说:“你还是守在这里吧,你的枪法准,防止罗子俊杀回马枪。”
  这时,柳族长却在身后出现了。他身边跟着几后生。牛松柏说:“你怎么跑出这远的路来?”族长说:“我刚才在路上听到吹号声,就是不明白,对方正在兴头上,怎么就突然撤了呢?”
  牛松柏说:“我也是这么想。当时看到他们的快速突破,我在惊诧的同时,血也在往上涌。我想要完了,就让我们畅快淋漓地杀伐一场,然后痛快地死去。可他却偏偏要让你的愿望落空。”
  族长笑道:“不会是你事前施了什么法术。他罗子俊被你的一番鬼话吓破胆了吧?”

  牛松柏笑笑:“有这个可能。我先前跟他说,看在你罗子俊曾也是北山人的份上,你冲破第一道防线后,即使前面没了路也不要往林子里去哦,林子里可是有无数的陷阱和弓弩在等着你们的。”
  耀宗说:“爸——,你也真是的,跟敌人也说老实话。”
  牛松柏笑咪咪地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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