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9-12　21:14:16

　　族长说：“这就叫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切凭良心，凭造化。也许正是这句老实话打消了罗子俊上攻的念头。”
　　耀宗说：“看来他们表面强悍，内心也是惧怕我们的。”
　　族长说：“我想也不完全是惧怕。他们撤退的原因一定很多。”
　　松柏说：“说撤退，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太早。我们不能放松警惕，耍防止他们耍什么诡计。”
　　这时只见秀秀身后跟着几个青年妇女从村子的方向过来。秀秀气喘吁吁地说：“有才与有生的父母干架了。他们正在打的不可开交呢。你们赶紧过去。”
　　有生是炮弹炸死三个里面的一个。父母就他这一个儿子。平常有生与有才就合不来。有生的父母就以为有生的死与有才有关系。尸体一抬到有生家，有才一句话没有就匆匆走了。有生的父母就更生疑了。有生的父母赶上前去抓住有才不放。他说：“为什么你还好好活着，有生却死了？你是不是干下什么龌龊勾当？你不说清楚不准走。”
　　有才把有生的父母一推，说：“有生的死管我什么事。炮弹要落他身上，我有什么办法。”
　　有生父母说：“怎么不管你事，有生是你小队队员，他死你就有责任。为什么叫他守岩顶，你自己却躲在岩沟里？”
　　有才被说到痛处，就口不择言了：“我就躲岩沟里怎么啦。有生的命没有我的命大。我娘说我有九条命。”

　　有生的父亲抡起拳头打过去：“我不信你就有九条命。”
　　当族长、牛松柏他们赶到时，有生的父亲已被有才打得躺在地上喘息。族长过去给孙子重重一巴掌，说：“你就是这样当小队长的？这是你队员的爹耶。他儿子死了，正难过着呢，你还这么对他？你还是人吗？”
　　“是他先打的我。”
　　“你就不能让他出出气，消消火？”
　　这边牛松柏扶起有生父亲，给他赔不是，说：“有生是勇敢的，有生是为北山而死的，是替大家死的。你们生了一个好儿子，大家是不会忘记他的。你放心，有生的后事由村里来办。你们两老以后的生活费和养老送终都由村里包下，决不食言。”

　　族长的眼神挖了牛松柏一眼，也过来跟有生的父母说：“原来啊，我们以为我们大家都活不了了，只不过是一个死在前一个死在后的事，所以有才就带领着他的小队冲到了最前面，去了最危险的地方。我有才不会说话，你俩就原谅他这一次。以后大家都是你的亲人，年轻人都是你的儿子。刚才松柏说的都是大实话，你就放心。这里有这么多人给你作证呢。”
　　有生的父亲说：“你跟我说清楚了，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有才在族长说话时悄悄溜走。
　　族长嘉仁让秀秀去通知议事会的另两个成员，让他们去组织伤亡、伤残的事后处理。牛松柏仍然回到乌龙口一带的第一道防线上坚守，并密切关注山下动态。自己统领全局，有事互通有无。
　　在前面值守的耀宗对回来的父亲说道：“我已派人悄悄去跟踪了罗子俊撤退的队伍了。看他们到底退到哪里为止。”
　　“好样的，会独立思考了。”松柏满意地点点头。
　　夜幕降临时，跟踪的人回头。说他们退到最底的山脚就不动了。部队就驻扎在三里滩的田畈上。
　　夜色深时，牛松柏从悬崖上向山下的远方望去，原来是一片死寂的地方，眼下却闪烁着点点鬼火。那是罗子俊宿营地的灯火。
　　牛松柏想，他们栖息在山脚，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听到间断的枪声，再次派出探查的回来说，他们在山下打靶、操练呢。
　　第三四天亦是如此。
　　牛松柏对前来巡查的族长说：“看着他们这样浪费，我真想晚上去偷袭一下，弄些枪支来壮大自己。”
　　“算了吧，人家没有跟我们拼命，已经够意思了。”
　　柳族长听着不时传来的枪声，突然心有所悟地笑骂一句，“娘的，这个罗子俊是个老滑头！”
　　牛松柏也心有灵犀地说：“他给我们留余地，也是给他自己留余地。我们以后也得收敛一些才好。”

　　族长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五天，队伍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