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一位大学校花对你说》
第37节作者:
_杏_衫_ “在中国,因为没有这方面的法律条文可以制裁,医生用过量的药没有人追究,医生可以明目张胆地从病人身上大捞特捞。在我们这个中型医院,一个医生开药品得到的回扣每月可以拿到五千元,多者可拿到一万元!医生的工资算什么!他们的经济来源主要是靠拿回扣……其它大型医院就更是可想而知……”
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过头问我:
“杏衫,你知道吗?这家医院的那台CT仪器进口价才1万美元,但医院却自愿付了90多万元人民币,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不等我摇头完毕,就开始激愤地说:
“其中起码有30万元被领导吃了回扣!对于大医院来说,购买的医疗器械越贵,越多,经济效益就越好。中小医院也是各自都有许多高招,有的搞承包,有的搞集资。例如就那台CT机,承包给一个科室的主任,他每个月向医院交完固定的承包费之后,剩下赚多赚少都归自己。拍片子的病人越多,这个主任捞的自然也就越多。当然,医生每介绍一个拍片子的病人都可以得到相应的回扣。这样一来,你可以想到,会有多少病人会被无缘无故地推到那架本来与他的病情风马牛不相及的CT机上。
“假如是一个绝症病人进了医院,不把所有的仪器统统过一遍,你想想,医生会善甘罢休吗?各种仪器的检查结束之后,是各种名目繁多的化验,往往是一次化验结果还不能用来定性,还要化验多次……
“你是说,医生为什么不放过得了绝症的病人?这不明摆着吗?给你举个例子吧!我的一个亲戚曾经在农村当乡长,后来退休了。一次,他跟我爸聊天的时候说,你知道领导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拆迁和重建吗?嗨!除了可以在工程承包中大捞回扣之外,还可以在拆迁中把大量的黑账埋没掉。当然,这还不包括别的好处,比如把修建出来的东西作为政绩向上级回报等等。一句话,房子一拆,无法评估,查无对账。同样,在医院里,人一死,死无对证;到底以前用了什么样的药,有哪些药是无用的甚至有害的,还有哪些药是领出来后被护士偷出去卖掉了等等,都无从查起。”
我开始感到全身都有点发冷。
“为什么不进行医疗改革啊?”我说。
“听说国家已经开始启动了,但谁知道真正开始实行要到什么时候。”
“亚莉,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一个实习生是不会知道这么多的,可是你别忘了,我告诉过你,我的好多亲戚都是当大夫的,有几个就是医院的领导。”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内部的秘密都告诉我呢?”
“我们是朋友!”她说,又笑了笑,“而且,还有一个人特别关心你,我不愿意他为你伤心。”
“谁呀?”我疑惑地问。
“你去猜吧!他不让我告诉你。”她呵呵笑道,“他说他在一年前给你发过一个短信。”
短信?
我突然记起刚入学的那年,确实有人在“五一”前给我发过一个匿名短信。莫非他就是那个几乎被我忘了的“痴郎”?便忙问:
“到底是谁呀?”
“他不让我告诉你。”王亚莉神秘一笑,“以后,你也许自己就知道了。”
日期:2011-09-05 09:10:10
第三十三章 逃走
医院的北面有一栋二层小楼,距楼门七八米之外,高悬一块警示牌:特殊隔离区,外人勿进!这块特殊隔离区,就是被确诊为‘非典’患者的病房。那儿昼夜有大夫在门口值班,没有特殊身份是不能进入的。其实,那块地方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医院竟然担心会有人闯入。
一般的疑似病人住在南边这块,这儿不断有新病人加进来,也不断有旧病人搬出去;或者搬到了医院外面,或者搬到了隔离区。隔着窗户,我有时无意中会看见那些接到离院通知的病人,他们临行前回望医院的最后一瞥都蕴含着无限丰富的内容。眼中不是灿烂的微笑,而是悲欣交集的眼泪。那分明不是康复出院的轻松,而是大难不死的感慨。
医院要求我们这些疑似病人之间相互隔离,据说是为了避免相互传染;说得更准确点,是怕真正的“非典”患者把“非典”传染给貌似患了“非典”的病人。而实际上,因为医院经费方面的问题,我们这块地方,病人之间并没有设置实际的隔离物,也没有专门的人员来看管以阻止相互走动——这些都用不着,因为大家都担心别人把“非典”病毒传染给自己,个个很自觉地相互敬而远之。
又有一个病人被从隔离区推到了太平间。
王亚莉说,又死了一个。看她的表情,似乎还想说“下一个不知道是谁”。
整个医院里笼罩着恐怖的气氛。那栋灰色的二层小楼像是走进阴曹地府前的更衣室。谁要是被通知将从疑似病区搬进特殊隔离区,便如同接到了阎王的请柬。
听见护士们议论,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接到要搬进隔离区的通知后突然面色惨白,继而当众歇斯底里地哭起来。
就在第二天的中午,我亲眼见到一个中年男子在走向特殊隔离区的路上晕倒了。
整个医院像一个死亡裁判所,一部分人伤心到绝望,另一部分人担心得要死。
我生平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川妹子把我常看的那些书装进一个手提袋转送了进来。我在里面翻了翻,下意识地拣出一本佛经看了起来,这是王宇送给我的,叫《佛教十三经》。以前总是很少翻开,因为书中对人生的解剖常会使你觉得你正在享受的一切快乐都是那样短暂。这对于一个青春少女来说未免有些大煞风景,正如你正在和朋友们忘情地唱歌跳舞,突然门帘一掀,进来一位哲学家,他表情严肃地对大家说:孩子们,我们最终都是要死的,所以我们都应该把这有限的时间用来思考宇宙和人生,以求解脱苦海。
而现在,当死亡的气氛像天空的乌云一样笼罩在你头顶的时候,你竟然自觉地怀念起那位曾经让你感到扫兴的哲学家来,并希望借他的智慧来抚慰自己。
翻开日记本,已经写了厚厚一叠,有好几万字了吧!
几乎每一页都写着王宇的名字,以前总觉得那一行行字就像一条条田畦,种着我的快乐和幸福;而今,这些田畦中却都流淌着我的眼泪。
一天中午,王亚莉突然从外面进来,喘息未定便对我说:
“杏衫,你必须在今天晚上逃出去。”
“啊?”
“我刚刚偷看了你的检查报告,如果明天复查还是这个结果的话,医院可能会把你搬进特殊隔离区。”
天哪!死神终于向我狞笑了。我该怎么办?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在颤抖,手脚都快冰凉了。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想给妈妈打电话。
“杏衫,我绝不相信你得了非典!”王亚莉泪水汪汪地对我说,“但是,你这段时间情绪极不稳定,动不动就咳嗽,说梦话,发高烧,血压忽高忽低,而且人也越来越瘦了。在这个草木皆兵的特殊时刻,谁都会把你诊断为‘非典’的。”
我该怎么办?我抬起眼睛望着王亚莉,无法掩饰眼中的泪水和绝望。
王亚莉似乎在回答我心中的恐慌:
“别的都甭说,先逃出去再说。一旦进了那里面,就完了!”
“可是,我出去了,会不会再传染给别人?”
“你怎么想那么多?你根本就不是‘非典’!”
“是吗?”我求助似的望着她,希望她用更加肯定的语气来增加我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王亚莉点点头,靠近我一步说:
“要是你是‘非典’,我还会这样近地无拘无束地和你说话吗?杏衫,听我的,只要你出去,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可是,出去就好了吗?出去谁替我治病呀?”我擦了一把眼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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