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学会走路的小花送走了,热热闹闹的小家庭又只剩下我与她,锅灶不用了,每天三餐回到食堂去吃,二个人生活的世界,说是单身又不是单身,说是家庭又不像家庭,变化多大啊!卢梭说过:困厄无疑是个很好的老师;然而这个老师索取的学费很高,学生从他那里所得到的时常还抵不上所缴的学费。但一个人只要想事业获得成功,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就必须具有一种应付逆境的态度,使命运不致于压跨自已,而只会使自已坚强起来!
日期:2010-02-16 11:58:31
——20——
局里运动刚结束,农村开展了‘四清’运动。方芳报名参加,她在申请书上说:我若能参加这次‘四清’运动,不但感到光荣,而且是自身的迫切需要。到农村去,到阶级斗争第一线去,经风雨见世面,锻炼自已,改造自已,很有必要。各单位抽调参加的干部,首先要过审查关,查成分、查立场、查思想、查作风;过不了‘四查’关,就参加不了‘四清’工作队。方芳通过四查后,1965年7月批准参加四清工作团,起初在团部生产组抓生产,接触实际少,体验不到农村的味道,她说自已是一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三门干部,需要下到基层去,更好地锻炼改造自已。9月团部同意她下到红旗分团龙发工作队,队内分她到石门生产队,住在一位六十多岁的孤寡老人王大妈家,同吃同住同劳动。
王大妈自从丈夫被日本鬼子杀害后一直守寡,当过党的地下交通员,解放后当生产队长、大队妇女主任,现在是贫协组长。这位农村老党员、老户主身板硬朗,脚大手粗,很有精神,她为人粗犷、倔强、乐观、勤劳。把方芳看作自已的闺女,白天一起出工,晚上一同睡觉,方芳的海南话就是这时候会听会讲的,大妈是她最好的老师。
驻队工作队员的任务:一是发动群众,清查‘四不清’干部的问题;二是组织社员搞好农业生产。扎根串连、访贫问苦、走家串户、发动群众,方芳靠王大妈引路,走遍各家门户,访问了全队的贫下中农,了解了干部的基本情况。通过社员大会、骨干座谈会和个别谈话,初步掌握了社员对队干部的意见和队内的问题。在这个过程中,社员群众的态度各有不同,有的敢讲,有的不讲;有的会上不讲,会后到处讲;有的知情不肯讲,三番五次上门才讲。讲的意见与揭发的问题也各种各样,有集体的也有干部个人的;同一个问题,有的这样讲,有的那样讲,真真假假,难以分辨。需要梳理、思考、分折、判断、查证。方芳最后归纳汇集成三大问题,一是工分混乱,分配不公;二是搞副业打石,收支不明,多吃多占;三是队长只抓打石,不管生产,重用富农子弟,犯阶级路线错误。
按分团的统一部署,方芳首先成立清查小组清账、清仓、清财务、清工分,张榜公布,错了的改正,漏了的补上,多占的退还,很快查的一清二楚,理的明明白白,干部心悦诚服,社员都很满意,基本消除了干群之间的抱怨与猜疑。接着立章建制,建全核算办法,使第一个问题得到了解决。
焦点是搞副业问题。石门地处丘陵山区,地少人多,人均不到一亩耕地,土地贫脊,产量低下。但遍地是石岩,打石出卖增加收入是个门路。1962年冬,队长王敢召集队委讨论同意,抽调15人成立打石队,由副队长带队,农闲时出去打石,农忙时回队干活,遇客户要货紧,农忙时也留人干。开采出的石料多卖给水利、公路、建筑行业,有的买方要求开采六面十二棱的规格石或异型石,需要能工巧匠,富农子弟王贵能干又懂看图,本人政治上没发现有问题,队长就同意他参加。外出打石是个辛苦活,工分定的比较高,还有点伙食补贴;因此,会打石又抽不到的人有怨气。打石所得收入,除队开支与留成外,社员按工分参加分配,由于不按时公布账目,社员多有议论;队干部有时联系业务要陪客户吃喝,有时外出处理问题误餐补工分,就怀疑有多吃多占或贪污行为。通过帐目清理公布,干部检讨退赔,得到了多数社员谅解;但仍有部分社员怀疑干部与客户勾结,从中谋利,怀疑会计出纳造假账蒙骗群众。老队长王敢受不了这口气,提出不干了!
方芳上门找王敢谈,他说:“我当队长八年了,辛苦不说,说我贪污腐化,搞资本主义,问题不搞清,我决不干。”这位年过四十,身强体壮的汉子,感到很困惑,受不了这个打击。方芳无法说服他,回来问王大妈,大妈说:“王敢是我看着长大的,为人爱憎分明,办事实在,就是管理筒单,办法少一点,但决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
有些社员听说老队长不干了,找方芳说:“不要冤枉好人!”有的还说:“要不是老队长领着我们干,日子更苦了!”然而仍然有人怀疑与反对啊!怎么办?
方芳向工作队会报请示,队部研究同意,一方面外查打石队与客户的往来帐目,取得旁证;一方面请原出纳员回来对证。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方芳下放劳动锻炼时的班长王兰,她从海明工地返乡后,一直在队里当队委兼出纳,前年冬出嫁到岭对面的石山生产队。没想到六年后方芳与她见面用这种方式,泼辣的王兰直率地对她说:“打石队的收支情况,除出纳账与凭证外,重要事项还记在我的本子上,就是你送给我的那个笔记本,可作旁证。”
方芳没想到她这么认真细心,事情经过内查外调,真相很快大白,结论没有贪污受贿,帐目是真实的,但手续不全,管理不善。消除了怀疑人的猜疑,反对的人服气了,队干部也从中受到了教育。
老队长在队委、贫协与党团员联席会上动情地说:“如果不是工作队的帮助教育,我背的黑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洗刷掉。回想起来,队长当久了,渐渐养成个人说了算,民主不够,管理不细,结果事情办了,得不到理解与支持,这只能怪自已,今后我一定努力改进。”联席会议还对打石队人员参加办法、工分补贴标准、费用开支规定和留成分配办法等讨论了一个整改方案,提交社员大会讨论决定。
社员大会召开的那天晚上,讨论认真、热烈,经过几处修改补充,一致同意通过,散会后许多社员还围着方芳与队干部问这问那,方芳回来已经很晚了。夜色漆黑,手电筒的灯光不够亮,路边忽然窜过一条毒蛇,差一点咬到她,相伴的王大妈急忙把她拉住,姐妹们赶忙撩草打蛇,真惊险,真幸运!因为有社员被毒蛇咬过,医治不好死了,所以大家都为方芳捏了一把汗。
日期:2010-02-17 10:33:01
——21——
抓好农业生产是四清工作队的另一个重要任务,也是衡量四清工作成效的主要标志。工作队员要不违农情、不误农时地组织社员搞好各项生产。方芳对农活一窍不通,她老老实实地拜王大妈为师。王大妈种田几十年,队里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该干啥,怎么干,如数家珍;队里社员那个有能耐,有本事,能干啥,她摸的透彻。方芳每天都先问大妈,再去队里商量安排,有时干脆请大妈去与队干部一起讨论,在大妈的指点和老队长的努力下,队里生产安排条理有序。晚稻收割后忙冬种、冬修、积肥、备耕、插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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