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还能补回来吗》
第51节

作者: 谢声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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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指挥部和海南工作组知道这一仗取得的成果和付出的代价,曾指挥和我强烈地意识到农民的种种顾虑和担忧给我们的压力有多大!我们清醒地认识到农民是最讲实际的,千万不能做摆花架子的事,好看不好用,因此我们一再强调,一定要在春节前打好这次战役的第三仗!
  第三仗的中心任务是改良土壤,增施肥料,完成全部建筑物配套工程,保证年后春耕发挥实效。
  土壤化验结果,现有耕地全部要增肥,其中950亩粘重田还要掺砂,平均每亩掺砂10至12立米;有1070亩坡地改水田要加泥,平均每亩入泥18至25立米,特别是耕作层浅瘦,生地多、熟土少的田地是改土的重点。这可苦了农业组的技术人员,他们分组同乡村干部一起,四出寻找砂地、塘坭和肥源,教给农民如何掺砂入泥,如何施放各种肥料,还要一块块地去检查验收。

  农民对这项措施是双手赞成,给自己地里增加营养,这是见得到摸得着的增产办法,而且干了还有补助,天下真有这般好事啊!不等任务分配落实到户,村村出动,全家投入,砂泥远的,集中拖拉机、手扶机、牛车去装运,然后撒到地里去;无机无车的就一担一担挑到地里,一铲一铲的撒开,再拉牛来犁过耙均。
  项目区内满山遍野长着飞机草、臭草、大青、猪屎豆等野生肥源,刀割手采,人挑车载,一辆辆装满绿肥的牛车,一队队挑运绿肥的队伍,就像一条条绿色的彩带,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每片田洋和每块坡地里,技术员现场验收过称,逐车量重发证,再送到田间地头去压青。
  各乡村还采纳了农业组的建议,利用年前除旧迎新的风俗习惯、发动村村户户大扫除大清洁大积肥,把村前村后、房前屋后的什草、污泥、猪牛粪、鸡鸭屎收集起来,与割断砍碎的绿肥混成一堆堆,沤成有机质肥,再施放入田。不但田里肥足了,村子也干净清洁了,很多农户还建起了自家的肥坑,把平时捡到的猪牛屎、人粪尿、草木灰和采集的绿肥都沤在坑里,留着给责任田吃“小灶”。原来担心地生田瘦的农民脸上那层忧虑渐渐消失了。

  重新调井划分到户的责任田,不但调养过了,而且人均还增加了一分半水田,今年早造有望育秧种稻了!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钢筋、水泥供应不上,各类建筑物和三条农渠U型槽还没有全部建成,这意味着春耕时渠道不能全面通水!这些建筑物规模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藏俱全,而且越小越难做,工艺要求更高,每一宗建筑物都要木工、泥工、钢筋工精心去施工。缺了钢筋水泥,就更令人焦急了!
  这是我们职责内的事,我烦躁不安,材料组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已经跑了多次,恐怕年内解决不了!我立即给方芳打电话,她在电话里说:“工地的情况,家里领导都知道了。去年钢材指标已经用完,今年第一季度刚下达,还没有货;水泥也是这样。现在年关将到,年内要货有困难,按照领导指示,计财组的人全部出去找了。根据得到的消息,海南物资局有议价钢筋,价格贵一半,型号规格与你们要求的也有些不同,正在进一步联系;江昌水泥厂现在加班生产计划外议价水泥,还供不应求,不一定能要到货,我们正在想办法帮助你们解决。”

  我说:“不是帮助解决,是一定要解决。我不管你们借也好,高价买也好,三天内一定要把钢筋水泥送到工地来!”
  站在一旁的曾指挥听我讲话的口气都感到吃惊。方芳在电话里不满地说:“这么凶干什么呀!你急我们不急吗?这样对别人说话,人家受得了吗?”
  我知道急躁了,但还是怕他们不落实,仍然焦急地对她说:“你知道吗,要是钢筋水泥供不上,试点就成半成品了,过了年就无法通水插秧!”
  方芳说:“知道了。我再把你的意见向领导会报,我们全力去想办法解决,县指挥部材料组的同志最好赶来和我们一起去联系。”
  曾指挥立即叫材料组的同志赶去海口。第二天晚上,材料组的同志从海口押运3车急用钢筋回到工地。第三天午后,方芳与材料组的同志带一个车队运80顿水泥来,有5部八顿大卡车,10部四顿解放牌卡车,满载江昌水泥厂刚出厂的水泥。曾指挥和我向方芳和每位司机握手致谢!一面叫人卸水泥,一面招呼他们到食堂用餐。曾指挥对方芳说:“方科长,真是雪中送炭啊!感谢海南指挥部给我们的支持!”

  方芳说:“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辛苦的是你们!”
  饭后送走了车队,方芳来到我的住处,她给我带来了过冬的棉袄和防治口腔溃疡的成药,我忙问方芳:“这么快就要到了,不是说很难吗?是借的还是高价买的?”
  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才说:“钢材是向物资局借的,水泥是拿总指挥的手令到厂里去预拨的。”
  我又问:“你去办的?”
  “不是我去办,谁愿意受你的气!”

  “好,好,我向你认错。可你知道我在这里压力有多大吗?”
  “压力再大,当领导的也不能对下面这么说话,这点涵养都没有,以后够你受的!”说完看着我穿的衣裤,外衣掉了二个纽扣,后背上涂了几点红油漆,内面的衬衣领灰灰的,裤腿一边长一边短,后屁股上粘着斑斑点点的水泥浆,脚上没有套袜子,只穿着一双解放胶鞋;再看床上的蚊帐仍罩着,里面的被子没有叠,床尾是二套没洗的衣裤,床头是一堆图纸资料。她看了又好气又心疼,叹着气说:“看看人家曾指挥,那里像你啊!施工员都没有像你这么狼狈!现在你是海南指挥部的副指挥,丢我的脸不要紧,影响海南指挥部的形象,你知道吗?快把衣服换下来!”她一边讲,一边动手打扫房间,整理帐被,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井头洗。忙了一大阵子,就准备搭过路车回去了。

  送她出去等车的时候,我对她说:“到年只有几天了,这里的事还这么多,恐怕回不去了!”
  她望着我站了好一会,心里好像很矛盾,好久好久才勉强挤出一句话:“要不要我来陪你?”
  这一问,使我想起了去年的春节,也明白了她的心思,我只好笑着对她说:“这里接待不了你,我尽量争取回去吧!如果真的回不去了,你就回家去与小松过年吧,我们已经几年没有同他一起过年了!”
  方芳走后,材料组的同志向我讲了方科长带他们去找水电物资公司、海口市物资局、海南物资局、海南计委和总指挥,要到钢筋后又连夜赶到江昌水泥厂找厂长,办理审批、付款、提货、装运手续,他说:“如果不是方科长亲自去办,这事就办不成了。”
  我说:“材料组的同志都应该表扬,不然工地就停工了!”

  我接着与郑付局长和龚工到工地去详细检查了一遍,大部分建筑物有了材料,可以在年前完成,还有3宗跌水、2宗分水闸、一座20米长的渡槽年前完不了;追加的农七U型槽还有180米没有预制,预制好的有220米没有安装。
  按这里的风俗习惯,过完小年就开始春耕大忙,我与曾指挥商量主张过年不停工,但同三个乡的干部和专业队长商量后,大家说年还得过,时间缩短一点,同意从除夕中午起放假,初三复工,要求不完成的队抓紧施工,完成的队由乡安排去支援,决不能影响早造春耕用水。
  日期:2010-04-09 10:2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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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期间,曾指挥回县带队去慰问,我与郑付局长留守在工地。为了活跃节日文娱活动,大年三十,请县电影队放映电影;初一县木偶剧团来演出;初二举行九人排球比赛,指挥部与各乡六支排球队一起参赛,这是当地过年最喜爱的群体竞赛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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