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上第二根烟的时候,我听见有人推了玻璃门进来,上座,掏烟,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响,不是Zippo,我心想。“呼~”轻巧的吐烟,像是一声叹息。好吧,就算不是清洁工阿姨,我也拉下脸来问问吧!第一天上班下午就旷工可不成。转过身,摆出一副可怜相“麻烦您我想问一下...饼房怎么...啧”“走”字还没出口,我就惊呆了。翘腿在吧座儿上抽烟的,竟然是上午点咖啡的冰女人= = !!!
这下可绝对尴尬了,一天之内两次被来自西伯利亚的强冷空气刮过。
瞬间吸烟室里的温度降到冰点,我持续石化中,而她,依旧带着非一日之寒的表情,不紧不慢地抽烟。黑色的烟,加上强烈的味道,闭着眼都能知道是黑魔鬼。很少看到有人抽黑魔鬼,甜腻腻的,跟早上的咖啡一样把我甜得噎住了。手旁一个银色的闪光,果然不是zippo,DUNHILL窄版,过于生硬的玩意儿,我不感冒。话说...这是神马情况啊。也是员工么?呃...我看我现在不只是语塞了,简直是脑塞。
虽然逃避不是我惯有的行为模式,但是对着她,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起身,抬腿~~ 跑啊!心里巴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冰窟窿,但一再告诫自己,腿脚一定要下的稳,下的慢,不能表现出我脱逃的意思来。故作自然地起身,经过吧台前,我猛吸一口还有半根的烟,然后戳进烟缸里,错身,加快步伐,大门越来越近,胜利在望!
就在我的手离门把手还有0.001厘米的时候,寒流来袭“实习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一个寒噤...怎么回答?还是扭头走?纠结啊纠结。思来想去不理人肯定是不对滴,都是一个单位的员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了不废话了,接招!“这么巧哈~ 我只是不太熟悉地形,还有,我...”我了半天,还是吞了保留话语权吧,是不是实习生这事儿就随她说吧,该解释的我都解释过了。“嗯”哼鸣下,算是对我寒暄么。“走吧”话音将近,手腕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纤细而有力的手指,跟她的话一样不容反驳。
活了二十多年了,头一次被人像拉宠物一样地拉过员工区,路上三三两两的员工都不禁侧目。我憋红了脸,如果我这惨白的脸还能涌上血液的话。她步伐不大,只是走起来很有气势,哒哒作响,对了鞋!今天一直想看她的鞋跟来着,扫了一眼,靠,只是6、7厘米的黑色跟儿鞋。“我净高166公分”悄然从她嘴里飘出,带点戏谑味道。背对着我都能知道我在干什么?!彻底完败了今天。
之后我就一直处于呆滞状态,她把我放在饼房门口,没说一句话就匆匆离去了。而我也没能说一句谢谢。回到工作岗位,先是被狂轰滥炸了一番,王师的火爆脾气不减当年。她发火儿的原因我不得而知,也许跟我吃饭吃了一个小时,回来还啃面包有关。好吧。好吧。心里默念“What a f**king day!”
日期:2011-07-29 17:00:51
8.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拖着疲惫的身心离开酒店。饭店门口,纠结于坐地跌还是打车。肩膀突然诶了一下“嘿!”家伙嘞...今天这是肿么了。回身,哦,一个厨房的同事,姓名都记不得了,对人名我实在是记忆无能,曾经上了半学期的课还叫不全同学名儿,毕业后两个月就自动遗忘他们了。眼前这个女孩儿,细长眼,梳个马尾,皮肤黑黑的。既然想不出称呼,就笑一个表示友好吧。我咧了咧嘴。
“还是这德性!要命。”她讪笑。“你以前?我们?”我不禁发问。“我是你师姐啊!大学的时候~ 比你高一届。几次做活动咱们都见过呢。”
“噢噢噢噢”一连四个噢,是我拖延时间搜索记忆库的伎俩,搜索半天,未果。只好如实招了。几句话下来。还挺投机。我觉得老站着也不是回事儿,就主动邀请“你饿么?一起吃饭吧。或者喝点东西。”“等了半天你可发话啦!走上车,咱喝点儿。”回身儿,一辆黑色的电动“龟王”。怎么就忽然觉得这家伙也是内什么呢。虽然外表掩饰得不错,一身普通跟个经济适用女似的,不过说话的豪放劲儿,还有这拉风的大电动...跨上车,安慰自己不要瞎给人贴标签。
一起步,顿时感到她绝对是个T!外表不显山不露水的,内心跟这辆改装过的龟王一样狂野。眼看着时速表从60指向70,又大有从70奔80的意思,我故作矜持抓着底座儿的双手赶紧改抓她的腰了。“学姐~~~”看来要用喊的。“叫我一就行了!”她单字一个“懿”因为自己写着麻烦,居然拖着父母去派出所改成了“一”,真是什么人都有啊。我的名字被人错意很多年我也不敢去改掉。
“我跟你说啊中中~”晕,居然叫我中中,王师的专利怎么她也知道了。她别过头跟我大侃特侃着“别看外表普通!我这辆小龟可是经过大改装的,大容量锂电,线路还...刹车也...还有减震和轮胎...”侃了一路,总算停下来结束了这个我毫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的话题。
“老刘!两瓶儿啤的!”停车落座,说是座儿,其实就是胡同口私搭的小桌小马扎儿,刚坐稳,两瓶冒着凉气儿的啤酒就跟花生毛豆一起摆在桌上。我四下寻找瓶起子的时候,这家伙已经熟练地拿根儿筷子开了俩盖。举起,猛灌,一口就是半瓶儿。如此豪放惹得几个邻桌也停下侧目。喝罢又嚎了一嗓子“老刘~~ 老规矩啊!多来辣的!”说完这一串儿,才似乎意识到我的存在,一手搭上我的肩“中中,你来点儿什么串儿啊?诶我说你怎么不喝!?”“啧...”我想我除了这声儿,已经没啥想说的了。
胃疼了一天了,就吃了两个全麦小面包,饥肠辘辘的就喝凉啤酒,估计王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想到胃,我试探着问“一姐,我的串儿能不能不要辣的?”“什么玩意儿?”她撅干了整瓶儿,俩大铜铃瞪着我。“我,我胃不舒服。”我平时是个挺随行的人,但就是看了她这种又横又不要命的货色肝儿颤。被她一瞪赶紧跟三孙子似的解释。
“你丫早说啊!老刘!老规矩再来一份儿不要辣的!再来俩馒头片儿不刷酱,两瓶啤的外加一瓶儿不凉的绿茶啊!”然后这家伙抄起我的啤酒就灌下去。也好,不喝酒很久了,趁着等串儿的工夫,我点上根儿烟,也顺手递给她。烟雾弥漫。
很久没坐在路边儿跟人聊天儿吃串儿了。聊些有的没的。她也不遮掩,大言不惭地承认了我对她的猜测,更是一针见血地戳我“诶,上学那会儿我就知道咱俩是一类人,跟打扮无关,而是咱身上的味儿!”瞟她一眼,继续咀嚼该死的肉筋,心里想起《卖布头儿》的词儿,禁拉又禁拽,禁打又禁踹啊。我的牙...“那时候还在外边儿见过你一回,边上有个大眼睛MM,你媳妇儿?”“啊!”我猛的张开嘴,用力过猛咬了舌头,嚼不烂的肉筋跟血水落在脚边儿。“早分了吧?甭激动。”她自顾自地喝着,手上递来一张纸巾。粗重有细,我想这是很多T的优点。我点点头,就是不想说一个字儿。我跟她或者我跟别人的事,都不习惯作为谈资,也没心思跟谁倾诉,说出来,无非是再疼一遍,又给听的人徒添烦恼。
这顿饭持续了2个多钟头,她一直说我间或插两嘴,幸亏有馒头垫底儿,各色肉筋板筋脆骨的让我痛不欲生。唯一让我感兴趣的是,她聊到今天王师的无明业火。据她打探,是在例会上发生了不愉快,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大概是新来的餐饮部总监放新官三把火的事儿。我不关心内部权力争斗,只在乎王师,她是个坚毅的女子,命运说不上多舛但也不算顺利。一人带着幼子拼搏,不容易。我会维护着我的师傅,永远。
日期:2011-07-29 18:09:39
PS:感谢 手机右岸控! 爪机党辛苦!
另:发现一错别字。第八章最后那点,“她自顾自地喝着,手上递来一张纸巾。粗重有细,我想这是很多T的优点。”其中更正为“粗中有细”。见谅!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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