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胡乱猜测分析吧,毕竟,对于幽冥的事我不懂得,我只是奇怪,同样为鬼魂,同样是生前你所认识的人,为何示相不同呢?要么都是人样,要么都是纸灰,这样似乎才对,难道说,早死的就不显人形,新死的就显现人形吗?”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这真是奇怪!”
“如果我分析的不错,再结合日记内容来看,你昨晚见到的俞伯大致就是俞伯,可那跳舞的纸灰,却未必是钟子了。”
“啊,那会是谁呢?”我惊问。
“咳……”老王叹息一声,“你向来聪明,怎么这都想不明白?如果我推断的前提没错,那纸灰还能是谁,无非是他俞伯自己的舞蹈罢了。”
(此篇结束)
日期:2012-11-13 11:05:18
(四)
醒来已是上午9点,我的第一个念头仍是俞伯,于是起身洗漱后,去敲俞伯家的门。然而敲了半天不见动静,碰巧楼上刘叔往下走,便停下来打招呼。
刘叔诧异地看着我说:“你不知道么?俞伯已经死了。”
“啊?!怎么可能!我昨晚……”我惊得差点跳起。
“哦对,你出门了,刚回来吧?俞伯死快一个月了,就在当年钟子车祸的那个盂家胡同,也是车祸,后事还是老街坊们帮着料理的,咳……”刘叔说完,叹息着下楼去了。
我一下怔住,估计有好半天的时间。等终于回过神来,连忙下楼,发现楼下果然有些花圈上遗落的白花,又问几位邻居,他们都证实俞伯确实死了。
我的后背一阵阵发凉,汗毛应该根根竖起了,此时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去到一块最为阳光的地方,于是快步如飞地奔向街市,直至到了老王的鞋摊前,才稍松了口气。
老王际遇坎坷,虽然是修鞋的,但很有学识和见地。
他疑惑地看着我,问:“怎么了?”
“撞鬼了。”我苦笑着,诉说了昨夜所经历的一切。
老王听时也很惊异,听完后则面色如常,说:“不要太在意了,这种情形我也遇过,事后也未见有霉运。”
“嗯,讲完了,不怎么恐惧了,而且,对您讲这些,也不仅仅是为了讲述而讲述。”
老王点头,表示明白我的意思,然后缓缓地问:“那么,现在你对俞伯和钟子如何理解呢?”
我沉吟了片刻,说:“我是为他们感到安慰的。”
老王听了不言,只是一笑,那笑容有些冷峻。
“怎么,您有不同的看法?”我问。
老王轻轻地叹息一声,从身后的箱子里取出一本日记,封面清新淡雅,一看就使人喜欢。他翻开其中一页,递给了我:“这是从一个收废品的手里得来的,当时看着封皮极好,里边又只此一页有字,就主动要求以这个抵了他的鞋钱。”
我迟疑着接过,一头雾水,老王继续说:“看看吧,实在太巧了,这是钟子的日记。”
啊?!我不由一抖,日记差点从手中脱落,赶忙去看上面的内容,发现是几行娟秀而凌厉的字:
你:残暴的无知者!不是我的亲人,却偏偏成为我的亲人。
你:怯懦的聪明人!迷我以爱情的雾,却施我以##(此处字迹为水或泪打湿,看不清是什么)的毒。
归家时是冷酷,将离去又难免孤单,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
爱情,不存在的。舞蹈,永别了!胡琴,###(此处字迹为水或泪打湿,看不出是什么)一样的声音……
———— 钟子绝笔
“什么感觉?”老王低头拾掇着修鞋工具,沉沉地问。
至此,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了,只觉得天地旋转,胸腔渐渐积聚起乌云一样的东西。
“日记中的第一个‘你’,应该是说她继父,第二个好像是说的俞伯,她恨他们,那看不清的几处字迹,令人、令人……”良久,我终于开口说了自己的感受,但说到一半时,忽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可是,昨晚的情形又该怎么解释呢?”
老王叹息:“昨晚的情形,你不觉得怪异吗?”
“是啊,很怪异,一个拉琴,一个舞蹈,这是不是说,钟子对俞伯终究还是……?”
“我指的不是这个。”老王打断了我,“我是说,他们一个是人形,一个是纸灰,这很怪异。”
“哦,我似乎有点明白了,您是说……”
“我也是胡乱猜测分析吧,毕竟,对于幽冥的事我不懂得,我只是奇怪,同样为鬼魂,同样是生前你所认识的人,为何示相不同呢?要么都是人样,要么都是纸灰,这样似乎才对,难道说,早死的就不显人形,新死的就显现人形吗?”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这真是奇怪!”
“如果我分析的不错,再结合日记内容来看,你昨晚见到的俞伯大致就是俞伯,可那跳舞的纸灰,却未必是钟子了。”
“啊,那会是谁呢?”我惊问。
“咳……”老王叹息一声,“你向来聪明,怎么这都想不明白?如果我推断的前提没错,那纸灰还能是谁,无非是他俞伯自己的舞蹈罢了。”
(此篇结束)
日期:2012-11-14 13:32:34
【河水的味道】
(一)
微风吹来河水的味道,引人自然地看向河面。
河水苍茫,极目不见其岸,有一叶扁舟远远漂来,逸如黄叶,为辽远空旷添了一点灵动,同时也令它自身倍显孤寂。
行船者是一老人,满面褶皱,一身粗衣,将船停好后,拎两条大鲤鱼下来,径直走向一座茅屋,待走近时,茅屋门开了,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婆婆,将鱼接过。
环顾四周,岸边除了这座茅屋,只有大片灌木而不见人烟和屋舍,于是我再次确认,这是一个渡口,那么这茅屋该就是摆渡老人的家了。
我在岸边的一个土坡上静坐闲思,不觉天近晌午,一阵烹鱼的香味飘过,勾起了我的饥饿。那茅屋有炊烟袅袅升起,我望着出神片刻,正要起身离去,茅屋中走出来老人,向我微笑招手。
想必他下船时就看见了我,待饭菜熟了才来邀请,这真是意外,但又是我所期望的事情,于是我走过去,道谢,进屋。
这事如果被熟人知道,一定会笑话我,其实他们并不懂我。
屋里陈设极简陋,但非常干净,坐定后,开始与老人攀谈,待老人知道我是个自由撰稿人时,眼中掠过一丝光芒,随即点头说:“想得到,不渡河也不钓鱼,看着河水发呆,差不多就是文人了。”
文人,一个令人窘迫的称谓,我的脸一热,不禁仔细打量这老人,他头发花白,皱纹如刻,眼睛似清又浊、有一种雾蒙蒙的气息。随带着,我瞥见他身后的床头上放着一本《荒渡诗集》,于是先前邂逅知音的直觉,此时更得到了印证,但我仍不敢十分肯定,便问:“您的孩子在外地工作吧,或者是正在读书?”
老人摇头:“我没有儿女,这家就我们两个老东西。”
“哦。”我为自己的冒失感到不安,便转换话题,“您在这摆渡多少年了?”
老人沉吟下,说:“有一年多了吧。”
这个答案令我吃惊,因为先前我想当然地觉得,他在这里该有几十年了。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