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古蜀王国:不惹烟波不倾城》
第8节作者:
漆雕醒 每一个人都把我捧在手心里宠爱着。
每一个人都时刻准备着为保卫我而付出生命。
然而,年幼的我并不明白这一切。
我不知道我每天吃的白米饭是许多族人包括青衣长老申巨在内一年也不能吃上一次的美食;我不知道我那几身普普通通的衣服是女人们用一年的时间将兽骨磨成无数珠子,然后冒着生命危险下山去换来的布匹所做成的;我不知道每天教我棍棒弓箭的那个大汉因为长期不能上山狩猎而让自己的妻子和儿女饿得骨瘦如材;我不知道当我在全族最高最牢固最不漏雨的房子里睡着的时候,方楼脚旁蜷缩着疲惫饥饿的男孩子,瞪着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只为了怕万一有蛇虫爬进我的房间……
我为我的无知而羞耻。
因为直到十二岁,我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那时候,我一直是单独吃饭,千篇一律的菜品和千篇一律的无聊,周围的卫兵笔直地站着,等着我磨磨蹭蹭地心不在焉地耗完那一惭餐的时间,我没有注意到收拾碗筷的仆人看见那些残羹剩菜时流露出的饥饿与贪婪,我没有听到那些卫兵们望着地上洒落的米饭和菜叶强忍着口水往肚子里吞的声音,我只是对自己的生活开始感到厌倦。
我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一排卫士立刻跟了上来。
我假装站在栏杆跟前遥望远方。
然后趁着他们不注意,我用双手撑着栏杆一跃而出,然后灵巧地抱着那方方的楼脚迅速滑到了地面。
仆人和士兵们发出了惊叫,他们沿着楼梯跑下来开始追赶我。
年少的代价(2)
我觉得十分有趣,一边笑着一边跑进了一所大茅舍里。
里面的人震惊地回过头来望着我,他们手里端着残破的碗,有的甚至只是一块瓦片,里面盛着的是黑糊糊的一团。
我好奇地走近他们。
人们慌忙跪下,向我行礼。
几个小孩子手里的碗在慌乱中被撞翻在地,那几个孩子立刻“哇”地哭了起来。
我惊异地走了过去。
我抓起那黑糊糊地一滩。
放进嘴里。
苦咸涩口的汁液带着一种腥臭的味道让我几乎当场就呕吐了出来。
我强忍着将那一口吞了下去,我的喉咙和胃立刻排斥地翻滚了起来。
我捂住了嘴,害怕自己一放手,那东西就会返流出来。
然而我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这就是与我朝夕相处的人们所吃的食物,是和我同龄的孩子们失去了会伤心痛哭的食物。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了。
——那是我最尊敬的人——申巨——他放下了手中的碗——那里面是同样令人心酸的黑色。
他走向我,将手放在我的下巴下边。
“吐出来!”
我退后,摇头,继续拼命嚼着,咽着,流着泪。
申巨大声喊着:“王!你快吐出来吧!”
他老泪纵横,将我的嘴掰开。
我挣扎着,艰难地咽下最后一点。
“我是王吗?”我问申巨。
申巨被我问得一愣:“你自然是王,你是我们的王,你是天神赐给蜀国最至高无上的君主!”
“那么,我宣布,从今日起,从此刻起,一直到我重归王位为止,我将和你们一起,承受一样的苦难,吃一样的食物,穿一样的衣服,做一样的事情……”
申巨立刻跪倒在我脚边:“这万万不可!不可!”
我坚定地说:“我是王,这是我的命令!”
申巨抓着我的衣角:“王,就要有王的尊严!我们宁死也不能让王失去尊严!”
我含泪望着他:“可是没有你们,我是谁的王?”
申巨一愣,仿佛不认识似的看着我。
满屋子的人都震惊地看着我。
片刻之后,那种震惊统统化成了一场泪雨。
这个始料未及的结果后来印证成为我君王生涯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因为正是从那时起我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王与臣民的距离——而正是这种距离,决定了人心。
很多年以后,一个来自盘濮族的将军告诉我,他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发誓愿意为我而死。
我惶惑——那原本只是一时少年血气发作,竟然博得无数性命相许。
也许,只有在人心不是目的的时候,才能真正得到。
日期:2011-04-09 22:05:15
不好意思,上次注释7中没有注明资料引用的出处,在这里补上,以免误导大家,既然是历史,咱们就得事实求是,更要尊重研究者的劳动成果啊!这部小说在创作过程中参考了大量的史料和资料,在这里要特别感谢这些潜心做文化研究的学者们,正是他们在坚持不懈地发掘着我们中华民族的瑰宝。
向他们致敬!
关于凤凰的资料节选自简金秋《中国元素——凤凰文化系列》
日期:2011-04-09 22:40:46
不惹烟波不倾城 注释
9关于宝墩文化:
宝墩文化成都平原迄今为止能追溯到的最早的考古学文化,是成都平原的一支重要的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宝墩文化可能是由营盘山文化发展而来的。宝墩文化在其自身的发展过程中,陶器制作工艺有所创新,同时还可能接受了来自其它考古学文化的影响。
——黄昊德、赵宾福《宝墩文化的发现及来源考》
4000多年前,这群谜一样的古蜀人出现在了成都平原上。不过,谁也不能解释他们来自何方、属于哪个民族。考古学家曾经设想了两个可能的宝墩人的来源:一是营盘山下来的古羌人,二是土著濮人。不过,这两个假设都缺乏考古证据。从宝墩时期的古城遗址和出土文物上,我们还能还原出他们曾经有过的画面。
成都平原到处是台地,水土肥沃。新石器时期,农耕已经在世界范围内出现,宝墩人无疑也应该掌握了耕作技术。成都平原森林茂盛,原始耕地却不多。宝墩人就自己开辟田地。石斧、石凿难以开凿森林,他们就放火烧。后来他们发现,烧过的庄稼地一般都长得很好。这个经验很宝贵,他们据此开采了不少森林,庄稼也越长越好。不过,这个看似省事的发现日后将成为宝墩人进步的最大阻力。
耕作之余,宝墩人也狩猎。从出土的文物看,当时他们多使用石箭、石镖。在石箭、石镖上凿个洞,系根绳,埋伏在丛林中,看到猎物,飞也似的甩过去,猎物往往一击致命。比起原始的狩猎方式,宝墩人的狩猎既安全效率又高。
1995年,在距三星堆遗址西南约60公里处的新津县宝墩遗址,找到了早于三星堆古城的宝墩古城,据1996年发掘材料的碳测数据显示为距今4500年左右。以此为突破口,证实了郫县三道堰遗址的古城、温江县鱼凫村遗址的鱼凫城、都江堰市芒城村遗址的芒城、崇州市双河村遗址的下芒城和紫竹村遗址的紫竹古城都属于同期而略有先后的文化遗存。对上述6座古城的发掘与研究证明:它们与三星堆遗址的第一期属于同期文化,它不仅大大丰富了三星堆一期的文化内涵,能够再细分为若干期,并且可与以三星堆古城为代表的夏商时期的三星堆文化或古蜀文明相衔接。于是按考古学文化命名规则被称为“宝墩文化”。
宝墩文化的6个古城具有四个方面的特点:
一是城址均建在成都平原上河流间的台地上,城墙的长边往往与河流及台地的走向一致,城址均呈长方形或近方形,既有利于防洪也便于设防。其中鱼凫城保存较差,似乎近于六边形,其保存最长的南墙也与附近的现代河流遥相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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