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吗？收入提高了，也很自由，老板又对你非常好。行了哥们，知足吧。”
　　“唉，不说这个了，明天还要早起，要不是因为你二婚不久要和小媳妇亲热今晚就住下了。”
　　“不能把二婚改成说新婚呀，不过话虽说的不受听，事办的明白，谢谢了啊，呵呵。”
　　“说实话就是惹人，什么世道，呵呵。”
　　9

　　习总和袁野在餐馆分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国际酒店，他要和石康好好策划下工程的事情。他心里清楚，设计院那关袁野是根本过不了的，如果改变型号就会超预算，这就会影响全院的年终奖，为这事他还和设计院的院长一起找过公司主管副总经理，领导的态度非常明确，改可以，增加的费用院里自己解决，公司绝不追加！而院里是没办法解决的，大家也知道落后的设备不是不保险，只是自动化程度低，不会真的出事，所以就定下还用老型号。但由于这么几番折腾用了很长时间，弄得现在必须马上订货，否则就会延误工期，就是他袁野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有限的两三天里解决这么大的难题。

　　而在这个时候。沈阳。天翔公司小会议室。董事长贺天翔正在听政策部部长的汇报。政策部是贺天翔的独创，一个职能是研究国家政策变化，以便及时调整经营策略；再一个职能是掌握订货方相关人员和竞争对手们的详细信息。公司内部有人称之为“特工部”。
　　“下面说下A城的情况。这几天石康一直在A城，去的第一天晚上就和当地市委书记和市长共进了晚餐，A公司的总经理，主管基建的副总，主管经营的副总也都参加了。从国家第三设计院来的消息他们已经把原定我们公司的产品型号改成他们的了。”
　　“赵环宇他们去了吗？”
　　“我们了解的情况是赵环宇应该还不知道这个项目，他一直在北京，现在西欧。不过他们有个叫袁野的销售员在负责那里，最近在抢消防项目。”
　　“哦？那个项目我们几家都做不了，老型号。”

　　“他在做改型工作，听说已经过了习总这关。”
　　“这个情况我知道，改不了，改了设计院就完不成指标，会影响年终奖的。习总又在耍人了，这个老滑头。有赵环宇那个销售员的具体情况吗？个人的。”
　　“有。二十八九岁，汉族。半年前在大型国企技术处长位置下岗，通过人才市场去的赵环宇那里。听说两人一见如故，归赵直接领导。听他们原单位人讲，此人胆大心细，才智过人，不喜欢按常理出牌，是当地市委组织部后备干部名单里的重点人物。”
　　“赵环宇厉害呀，竟占国家的便宜，国企培养出精英花了多大本钱啊，他倒好，不花一分钱就弄到了，弄到后国家和精英还都要感谢他，既为减少失业做了贡献又给精英一个不错的饭碗。好，今天就到这里，通知销售部经理，后天和我一起去A城。”
　　日期：2009-04-27　11: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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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野回到家简单冲洗了下，然后拿起茶几上刚打开的香烟，弹出一支，点燃，便沉思着走到阳台上。他要把这几天的事情缕一缕，这是他在国企时就养成的习惯。现在想起来应该感谢老板，如果他没派自己去做别的事情，那么自己在A城能不丢掉项目吗？估计丢的可能性极大。其实他自己清楚，A城的工作他做的远远不够，甚至只接触过三个人，两个是老板打电话介绍的，就是郭处和张小虎，另一个自己接触的是习总。消防项目当时定的是就近订货，A城附近最好的厂家就是袁野所在的公司，并且上得台面的其他厂家都是国企，销售手段远不如私企，这是他当时的有利条件。可他那时没看到设计图纸，不知道设备选型，因为走之前图纸还没到供应部门。他也就是给张小虎送了几斤活海蟹并在国际酒店吃了顿，而郭处他几次都没请出来。郭处不冷不热，让袁野觉得和老板之间似乎发生过什么事情，以至于当时买好的海蟹都没敢送去，因为怕碰钉子。后来袁野还是趁郭处不在家的时候送去了一斤没有包装的茶叶，因为袁野知道现在的领导家属一般都不会擅自收礼，那么用超市的塑料袋装点茶叶拿过去，估计没人觉得这是礼品。果然对方看到小塑料袋里装的只是茶就没再推迟。袁野跟张小虎吃饭的时候得知郭处是个品茶高手，所以他才花了一千六百多买了一斤好茶，相信郭处是能够品出这茶的味道的。那天他去郭处家还注意到，郭处新装修的房子，书房里还放了个健身器，从扶手还带着塑料包装来看应该是新买的或别人新送的，并且送的可能性极大，因为郭处子女都不在A城，夫人也五十多了，自己买的可能性不大。这样也才有了袁野回来后到A城请郭处吃饭那关键的十分钟。

　　“家里新装修的吧？”
　　“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左邻右舍家里都搞装修，老房子了我没想弄，可你嫂子非得要弄，没办法，呵呵，刚装好。”
　　“也不事先跟我说下，我能处理的。要不这样，我给你处理一部分。”
　　“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是这样，赵环宇你知道，认为花大钱才能办大事，所以他对我们请用户吃饭花多少有指标。不是控制我们少花多少，而是要我们必须要花到多少，我到现在指标还没花到呢。”

　　“还有这样的指标？这个赵环宇啊，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他给我们的销售政策是合同额10%提成，里面包括一切销售费用，他是怕我们不在用户身上花钱而自己得，这样市场就做不长久，所以才来了这招，让我们请用户要花到3%，否则降低提成总比例。我还有两万多费用没花完呢，郭处，这样吧，我以后不请你了，这两万你拿着，方便的时候帮我弄点饭条子，我好回去充数。”
　　郭处略微迟疑了下，可还是看着袁野把一个大信封放进自己的黑手包里。大郑在的时候袁野就说自己做业务从来不行贿，看来这小子还真不用行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出手，更不意味着他出手不大。跟赵环宇来比，郭处更愿意和袁野交往，赵环宇的钱是烫手的，饭也不是白请的，常常事后会提出非分的要求。而这个袁野让他感到轻松，并且很明白事理，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何乐而不为呢？两人干了一杯后，郭处转到了正题：

　　“说吧，找我什么事。”
　　“消防项目您看还有没有转机的可能？”
　　“你们不是六十八万做不了吗？合同还没签。”
　　“如果我六十八万能做呢？”
　　“能做就给你，这个我也和赵环宇说过的。”

　　“好，那我做！”
　　“你能做赵环宇的主？那是赔钱的买卖呀老弟。”
　　“老板那里我已经沟通好了，没问题，并且肯定保证质量！”
　　“那这样，我明天早上就跟张小虎说，你九点后找他就可以，具体的事情你们商量。”
　　“那谢谢郭处了，来整一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