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袁野的意料，李洋竟然说不去考察直接谈合作内容，并且把生产副总叫来一同谈的。双方拿着天明这张招牌客气一番后，就开始了正式“谈判”。李洋四十七、八的样子，穿着和天明经理一样的工作服，这个精瘦的男人表面上看不出做过多年经营的痕迹，相反却有着企业干部的朴素、务实、干练的特质。他告诉袁野他们一直在找合作厂家，目的是把高低压开关柜生产线真正开起来。并且已经谈过几家了，都不理想。因为那些家实际上只想通过合作拿项目，只是想在拿项目上走捷径与找理由而已。没有一家以真正输出技术提供培训帮助他们最终实现独立生产制造为目的。李洋说如果环宇能够满足他这些要求那就可以往下谈，否则就没必要谈了。袁野心想，要是赵环宇在，肯定是一口答应所有要求的，当然是否真的按要求去做为另外回事，所以他也答应了。李洋接着说如果这些成立，那他就会把环宇做为分承包方，而电修厂做为总承包方争取拿下北天此类设备的半壁江山。袁野被说的眼前一亮，这的确是一个激动人心的计划。看来自己事先准备要谈的两点不用说了，对方想的更好也更有魄力。袁野笑了：“我遇见高人了，呵呵。”

　　李洋没有笑：“哦？”
　　袁野：“这个方案只要长江经理不反对，就没问题了，因为其他所有人都会同意。”
　　李洋：“听说你们在长江经理那里已经拿了两个站，长江经理那儿的工作老弟还得做做，当然我也会做的，我们双管齐下。”
　　袁野摇摇头：“这个工作我不做，呵呵。”
　　李洋：“哦？”

　　袁野：“我让他把半壁江山让给天明经理，我不是找抽吗？呵呵。这是北天内部的事情，我不干涉内政，也干涉不了。不过，和长江经理的个人感情我当然会继续培养下去的，呵呵。”
　　李洋听罢放声大笑，他没有评说袁野的话，而是笑后对生产副总说：“饭店安排好了吧？今天高兴，走，咱们跟袁经理好好喝喝去！”
　　袁野也很高兴，李洋是个高智商的人，双方一点都透，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效率极高还不会因为互相要解释说明一些不便明说的事情而担话多的风险，很痛快。很可能，电修厂总包只需领导研究决定即可，那么分包方的利润应该是很有保证的，并且做为分包方，他也不用花费多少销售费用，只是给总包方提供必要的资质文件使得其有资格总包就成了，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日期：2009-05-31　14:45:22
　　43
　　袁野和李洋他们喝完酒就回办事处了，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酒桌上气氛很好，大家天南海北的，几个小时飞快过去，但都没有喝多。石嫣她们都在办事处，小航正在演练晚上请电业局远处长的台词，两个师姐当评委。见袁野进来，她们停止了演练。
　　“好像在表演节目，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呵呵。”
　　“才没呢，我们在聊天。”石嫣笑着说。
　　“是吗？难道我在门外听错了？”袁野到饮水机处接了水大口喝着。

　　“我有点怕呀。”小航小声的。
　　“不是已经很熟悉了吗？怎么又害怕了呀？”袁野喝完又接了杯。
　　“我也不知道呀，就是心总蹦蹦的。”
　　“呵呵，去了就好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打车去。车留下，石嫣，钥匙给你，这两天有点紧，你们晚上请客少喝酒，别酒后被抓进去。”
　　“我们是淑女，不喝酒的，呵呵。”石嫣接过车钥匙。
　　“走了，小航。”

　　小航如期请出来远处长，袁野对此相当满意。电业局的人和设计院不同，他们并不是那么好请出来的。能够请出来，除了与小航有韧劲外，也与她是女孩子有关，派一个男生去恐怕几句话就被打发回来了。袁野越来越觉得用女销售员好处多多了，一来她们更容易接触客户，二来也节约销售费用。一般来说，客户很少宰女销售员，吃完饭也很少进行下一步的娱乐消费，并且对于金钱上的回报期望也不会像对男销售员那么高。看上去袁野给她们很高的工资，可算总账的话，其实占便宜的是袁野。

　　远处长是带儿子一起来的，他和袁野握过手后说：“今天孩子他妈单位开会，没办法，我只好把孩子接这里来了。”
　　孩子不大，小学生模样。袁野顺口问：“这么晚还开会，看来是领导吧。”
　　远处长坐下：“什么领导，校医，快下岗了，开减员增效的会。”
　　袁野诧异：“学校还减员增效？学校吃皇粮不是企业呀。”
　　远处长苦笑：“北天技校，和职大、中专合并，原来三个校医只留一个，其余下岗。”
　　袁野：“今天我一直和北天的人在一起，要不要帮忙？”

　　远处长摇了摇头：“不瞒你说，我找了几个关系，可把校长请出来都办不到，挺不好办的。当上校医的都多少有关系，现在恐怕已经内定完了。”
　　袁野没言语，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王鹏的号码：“我袁野，说话方便不？”
　　“啊，袁经理，我在饭店呢，和胡院长一起，说吧，方便。”
　　“是这样，我一个哥们他爱人在技校当校医，现在三个学校合并只留一个，现在合并后的校长不是确定了嘛，能不能邀出来大家吃个饭呀？”
　　“什么哥儿们？竟揽闲事，呵呵。我现在就给主管文教卫生副总的秘书打电话，让他跟校长说下就行，你等我消息。”
　　一边的远处长赶忙报上妻子姓名，袁野说给王鹏听了，便挂断了手机。远处长强调说：“还是请吃饭见个面把握些，告诉你朋友花钱没问题。”

　　袁野笑了：“放心，刚电话的是我铁哥儿们，他懂怎么办。来，我们点菜，有消息他就会告诉我的。”
　　王鹏还真麻利，袁野他们菜还没点完电话就打回来了：“办好了，让你朋友记住，就说是我老婆的表姐，别说差了。好了，有事打电话。”
　　远处长办了很长时间都没办好的事，没想到袁野一个电话就办成了，他真有点不相信，可经验告诉他这是真的：“袁经理，太感谢了，北天的关系你太厉害了。”
　　袁野玩笑道：“呵呵，那当然，和我家开的差不多。”
　　远处长：“哈哈，认识袁经理这样的朋友高兴！今天咱得好好喝喝，不醉不归！”

　　袁野豪爽的：“好！今天喝他个天翻地覆，哈哈。”
　　一边的小航看着他们，心想：背了那么久的台词看来是用不上啦。
　　日期：2009-06-01　08:54:20
　　44
　　袁野和远处长并没有喝很多酒，一来有孩子在，再说远处长也急于回家告诉妻子能留岗的喜讯，所以回到办事处还不到八点。晓莹和石嫣都没回来，她们今天分别请北天电厂和北天炼钢厂的人。
　　小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原来你认识那么多电力大官呀？”
　　袁野诧异：“不认识呀？”
　　小航也诧异了：“不会吧？你和远处长聊了那么多电力高层的事情呀，好像跟他们特熟似的呀？”

　　袁野笑了：“让人感觉和他们很熟不等于真的熟，我可一句都没说和他们熟悉呀。这是销售员谈话技巧，呵呵。”
　　小航吐了吐舌：“啊？这样呀，把我骗了，我说有这样的关系怎么不用呢？原来没关系呀，天！”
　　袁野：“小航，你下步打算怎样进行？”
　　小航：“趁热打铁，明天去送礼要合同！”
　　袁野：“呵呵，太急了吧？”

　　小航不解的：“这还急？帮他那么大的忙，他理应帮我们的。我在吃饭的时候就想说合同的事了，看你一直和他聊别的，没好意思打断你们，就没说。”
　　袁野：“现在还不能说帮成了，要等到校长宣布后。到那时你不找远处长他也会找你的，那样效果会更好些。小航，通过今天的事你有什么收获？”
　　小航立即回答：“嗯，互相帮助，互通有无，事情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