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8-16 20:16:34
16劝立太子,新君继位
当今的皇上赵祯已经稳坐龙位四十一年,在日积月累的病痛折磨之下,身体大不如前,如今,满朝文武为了江山社稷,众心一志,所忧所虑的都是如何劝谏至今无嗣的皇上选立太子。天下根本未定,百官必以宗庙为重,可在几年之久的群议沸腾和百官进劝之中,皇上依然没有任何举动。
这一日,赵祯难得有一个病体稍安,神志清朗的大好良机朝见群臣,文武官员全都无一例外地赶赴朝堂。皇上临位之后,只见高高在上、久未蒙面的万岁君王,更显老态龙钟、筋骨如弓。赵祯缓缓移目四望,口中含满沧桑:“都说岁月不饶人,遥想从前,卿等韶华盛年,雄姿进取,力尽才智随朕治理天下。如今,朕容颜渐衰,卿等也是苍苍白发了,朕猛然看到朝中一些英姿勃勃的后进少年,才恍然知道,昔日儿童今壮夫,昔日壮夫今老叟呀。”历经世事的富弼,躬身向上奏言:“皇上有先见之圣明,有人主之大德,君临天下四十余载以来,让民尽其力,官尽其用,上下简朴,国民太平。陛下为当今所尊崇,被后世所敬仰,虽老尤荣。”富弼虽然身体衰弱,声音却浑厚洪亮。
赵祯耳中倾听,心中畅亮,不由龙颜喜悦:“朕正是如此身体力行地教导后生,希望后进之士皆能宽贤大量地为国效力,为民尽力。若人人都能以仁为本,以德立世,那天下的忧愁会减轻多少呀?朕以身作则,教化百官万民,就是为了储备有用之才,造福后世呀。”两鬓花白的另一宰相,老当益壮的韩琦不禁为之动容:“皇上勤俭为民,功德无量,使得四海敬服,万物感动,天下苍生时时自勉,不敢忘德忘恩。”赵祯徐徐点头,心中不由担心人才的培养又挂念州县地方:“天下臣民皆应严于律己,宽于待人,还要是非分明,亲善离恶。人不做历练,不足以成就大事,不经垂打,不容易创造伟业,各级官员更要尽职守忠,其责任重大关乎国计民生。朕曾多次下诏文书,约束地方官员不得疴政治民,不得滥施刑法,州县官吏,能否体会朝廷的宽恤之意?”赵祯说话之时,徐徐四望。
忠君爱国的韩琦开口而答:“地方官员一向禀承圣意,坚守一方,如有个别违法乱纪、负君重望之臣,必定严加惩治,以示陛下扬善惩恶之心。”赵祯欣然点头:“理应如此啊!民需分清善恶,官需赏善罚恶,官虽比民难做,但其无私公正,更应代代弘扬,使今朝至百代,百代至千秋,皆能人心向善,风俗清正,那就是朕的愿望了。”满殿群臣恭顺齐声地向上称颂:“吾皇万岁,吾皇圣明。”赵祯的博大安善之愿,似乎已经实现,他心间温暖,却力不能支,唯有慢慢抬手地缓缓开口:“众卿若无他事,就早些退朝吧。”说话之间,赵祯已经做好了散朝的准备。
日期:2012-08-16 20:17:33
百官还未奏明要事,难得一见的皇上便欲草草退朝,面面相觑、人人结舌之时,谏官司马光毅然出列地高声奏请:“陛下,臣有本奏,臣身为谏官,不尽忠言便无颜面君,今日有言要奏,愿将生死置之度外。”群臣心知肚明,人皆惊怯。不想年老体弱的皇上亦知其意,他开口之时,竟是慢条斯理:“司马卿是为了建立皇储之事吧?你的几道奏章,朕都已经看过了。”司马光立于烁烁殿堂,口中谏言洪亮:“皇上,根本未定,人心不宁,天下之人皆是忧心如焚,寝食难安,但请陛下果断力行,早定根本,使民心有归属,百姓有依托。”司马光说完此言,满殿群臣一并躬身下拜。
面对急不可待的文武百官,赵祯的出口之言,依旧不急不徐:“此事,朕自有主张,朕一向提倡广开言路,卿等也不可咄咄逼人。记得从前,张尧佐在世之时,朕要大用,可卿们横栏竖阻,以为张尧佐乃是当世杨国忠之流,会为国家导致播迁之祸,实在言之太过,难道朕会像唐明皇一样昏庸糊涂吗?”听到深含不满的金口玉言,只见御史唐介不变耿直本色,肃然向上奏说:“陛下,大用张尧佐,未必会导致播迁之乱,可如果陛下一旦面临播迁之乱,恐怕还不如唐明皇。因为唐明皇尚有他的儿子唐肃宗出来兴复社稷,可陛下又能依靠谁呢?”文武群臣闻听此胆大包天的逼君犯上之言,无不惊心色变,个个揣揣难安。察颜偷观之时,窥见皇上的花白胡须气得飘摆乱颤,良久以后,怒视唐介的赵祯不禁闷声唉叹:“选立太子之事,全都不必多说,朕与宰相韩琦富弼商量好了,不需数日,朕定给宗庙社稷、百官万民一个明确的答复。”终于等到君无戏言的一语定乾坤,群臣如盼春雨般地拜谢皇恩。
紫宸大殿之上那惊破人胆的一幕,使来到御书房的韩琦富弼仍然心有余悸。赵祯坐定喘均之后,首先开口而问:“选立皇子之事,果真如此急迫吗?”富弼连忙躬下病驼之背:“天下心愿,四海之民,皆望早定根本、稳定社稷,唐介、司马光生性忠直,全心为国,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恳请陛下恕罪。”赵祯缓缓摇头:“他们无私为公,勇于直谏,朕不怪罪,闲暇之时,朕也有所考虑,赵姓宗室之中,优良子弟甚多,卿等以为,谁可君临天下,成为御民之主?”韩琦连忙躬身敬拜:“陛下,臣等怎敢有所非议,御民之君主,济世之天龙,只请皇上圣择慎选,臣等必将惟命是从。”群臣多年之间,对于选定太子虽然一劝再劝,但谁敢公然指定人选,则是为臣之大忌,绝对不能触及。
日期:2012-08-16 20:18:04
力不能支的赵祯此时似乎陷入回忆,他半睁双眼地轻声出言:“朕的堂兄,濮安懿王的十三子,早年曾经收养在宫中,皇后的外甥女,也是经朕主婚配给十三为妻的。朕至今还曾记得,十三聪慧仁厚,尤为孝顺,想来可以担当定国大任。”韩琦富弼相视互望,心领神会,对此关乎江山兴衰的国之大事,韩琦明确又问:“乾坤之主,天地之君,皇上是否深思落定。”上气不接下气的赵祯已然下定决心:“绝无疑意,十三名为宗实,现在也有三十多岁了吧,此乃小宗过继大宗,为与宗室同辈诸子有所区别,其名必须另定,然后直接入住东宫。中书拟旨以后,便可诏告天下,让人尽皆知圣意,使民心有所归属。”二位宰相领受皇意,谨遵圣命,不约而同地垂首下拜:“陛下慧眼卓识,此乃天下万民之福。”领旨而去又宣召之后,总算平定了文武朝臣,长久的浮议争论和多年的忧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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