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三条人命背后的真相与谎言》
第31节作者:
风流蚂蚁 会上,范坚强首先谈了发现这本书的过程,谈了这本书的定位,谈了公司为此书所做的种种努力,谈了公司在后期发行中的种种措施。综合起来就是,长篇小说《真相》的质量是好的,公司的销售力量是强大的,他对该书的销售前景是看好的。其后,专家代表发言。一杭原本想听听专家们的批评意见,却深感失望。虽然在会前已向专家们赠送了签名版的《真相》,但谈到具体作品时,他们大都闪烁其词,以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美辞套之,其中一些并不适合该书。因为表扬得不是地方,在一杭听来便显得刺耳,甚至陷入了一种嘲讽的尴尬。另一位专家,不满会务组将自己的发言排在最后,拿起话筒对《真相》一句带过,大谈尊重之类的处世哲学,接着又开始为自己新出版的诗集作广告。主持人不得不礼貌地提醒他会议的主题。专家的谈话被打断,更加不悦,拂袖而去。范坚强赶紧去追,绊住一张高凳,高凳旋转了几圈到底没倒下来,范坚强却摔到了旁边一位女记者身上,吓得女记者一声尖叫。
主持人出来救场,请一杭谈创作感受,却发现一杭不见了。主持人一边稳住场子,一边请工作人员赶紧找人去。原来,从不抽烟的一杭躲进厕所抽烟去了。他不想上台发言,最后,范坚强亲自来请他,他才把烟蒂扔进了马桶,咳嗽着进了场。
“各位,在创作的过程中,小说是属于我的,我也把自己的感情放了进去。但是,在写完之后,它就不属于我了,它属于大家,属于喜欢它的每一个读者。‘小说家是站在作品背后的人’,我并不想以这种方式与大家见面,我更希望用我的作品走进大家,谢谢。”一杭站在一个角落里,并不用手中的话筒,他的声音比较平淡,刚开始时,不少人都侧身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主持人笑着,以一种自以为是的幽默语调说:“我们的作家一杭先生比较谦虚。不过,酒香不怕巷子深嘛,也许他觉得,优秀的作品本身就是广告。”一杭并不领情:“优秀不优秀,我说了不算,大家说了才算,甚至大家说了也不算,时间说了才算。”
“天不言而自高,地不言而自厚,一杭先生追求的是一种更高的精神境界。看得出来,他希望为后世留下拙一点、重一点的作品,这是我们这个浮光掠影的时代所缺少的,也是真正优秀的作品,历经时间检验而不褪色。”主持人巧妙地化解了一杭扔过来的难题。
“不错,我的一生有两大理想,第一是把母亲从自贡接来和我一起住,好好地孝敬她。第二是写一部伟大的小说,圆一个十多年的文学梦。遗憾的是,母亲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现在我只能把她的骨灰带在身边聊减我的思念之情。至于第二个理想,虽则《真相》是目前我最满意的作品,但距离伟大的小说还很远,连优秀的小说也算不上。所以,有时想想也挺灰心的。但是,有时候我又想,既然是人生理想,就是一生的追求目标,不是三两年能实现的。没有实现它,某种意义上说也算一种幸运,表示你还有奋斗的目标,而奋斗的过程,就是享受的过程,是通往幸福的过程。”主持人的话点到了一杭的敏感神经,让他有了说话的欲望。
掌声。
“其实,《真相》这部小说,并非完全杜撰……”一杭停下来,表情痛苦,他把一直垂放的话筒移到嘴边,声音立即响亮起来:“……我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是要把一个尘封的真相告诉大家,去年国庆节发生在康平街的那起车祸,肇事者……是我。《真相》是我的自供,是我的忏悔,我,是一个罪人……”
全场哑然,空荡荡的酒吧大厅里回荡着一杭干巴巴的声音:我是一个罪人,罪人……
《真相》已完稿(16万字),寻出版
李华,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出轨》(中国友谊出版公司)、《夕阳下的舰队》(与聂作平合著,巴蜀书社,繁体字版由台湾知本家出版社出版)、《情归少年时》(与聂作平等合著,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将军令》(合著,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即将消失的人间天堂——马尔代夫》(撰文,四川美术出版社)、编译《凡高论艺术》(四川美术出版社),参与写作《我的三十年.百姓影像》(四川天地出版社)、《成都民间的33双手》(四川美术出版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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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0-19 20:3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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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是一滴水,滴水成川。无数的水滴开动命运的机器。1981年,中国科学家找到巴颜喀拉山上那一滴铿然有声的水,第一次探到万里长江的活水源头,发现了被人类轻慢了数千年的自然真相。偶然与真相是两个没有必然联系的概念,当它们狼狈为奸时,偶然说出真相,当它们反目成仇时,偶然破坏真相。
一年多以来,一杭常为车祸之事所困扰,也想过自首,但并没有想到会在那样一种场合说出那样的话。他只能理解为,灵魂也有出窍的一刻,人的意识并不总受理智支配。也就是说,在他的新书发布会上宣称自己是逃逸的肇事司机,是一个偶然。突如其来的偶然,打乱了整个会议日程。范坚强大惊失色,拼命示意工作人员把一杭拉走。一杭反而冷静了,打定主意承当一切。这样一想,心里反而轻松了,压抑的情感得到了释放,甚至产生一种悲壮的感觉,那种感觉真是美妙无比,让他晕眩。
范坚强从主持人手中夺过话筒,笑着打圆场:“一杭是兴奋过度了,兴奋过度,在说胡话呢。”边说,边掏出手帕擦汗,其实,脸上并没有汗。来宾一阵嘈杂。刚才受了惊吓的女记者站起来表示要提问,主持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范坚强。范坚强向主持人使了个眼色,主持人便对记者视而不见。
女记者便不用话筒,大声问一杭:“请问一杭先生,你是说,这部小说是由一件真事敷写而成的?并非绝对虚构?”一杭道:“是的。”此时,全场一片肃静,记者们纷纷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不!他写作太疯狂了,进入了角色还没有完全退出来,他的话是不可信的。”范坚强解释道。记者并不看范坚强,继续问一杭:“书中关于车祸的描写是指去年十月一日发生在天回镇的那起车祸?”
“是的,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一杭淡淡地说。记者笑了一下,说:“是的,我只是想再次从你口中得到确认……”
“哟?新闻发布会结束了吗?不好意思,范总,临时有一个重要采访,耽误了,现在才来。”一个留大胡子背着相机的汉子闯了进来。范坚强尴尬地冲他笑笑,“是的,胡记者,结束了,大家请回吧。”
刚才那个女记者说:“范总,记者提问环节才刚开始呢,怎么就结束了?一杭先生,这么说来,去年发生的那起车祸,真凶一直逍遥法外,而你,就是那个撞人后逃逸的司机?”
一杭点点说。
“不是!真相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一杭先生,你想毁了你自己吗?你想毁了我、毁了一风公司吗?”范坚强都快成三星堆的纵目人了,歇斯底里里叫道。
刚才进来的记者就是《成都市民报》三大王牌记者之一的胡云贯,擅长做深度报道,外号胡一刀。胡一刀与身边的记者耳语了几句,站起来说:“一杭先生,去年那起车祸的肇事司机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怎么又出现一位?”
人群哗然,一些觉得好奇,静观事态发展,一些恨不得弄出个大动静,以填充无聊报纸的版面,一些又事不关己,漠然视之,就像浑浊的水底,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水层游弋,却又纷纷把目光对准胡一刀。胡一刀赚够了关注的目光,慢条斯理地说:“前一段时间,我接到一个爆料,一位老人自称知道车祸真相,我对他进行了详细采访。但为了确保新闻的真实性,我又联系了老人所说的肇事者。那个人接到我的电话很愤怒,拒绝接受采访,还威胁我不准见报。第二天,便找到报社,成天跟着我,扬言报道一出他就跳楼。不得以,我报了警,那人后来就失踪了。”
“这怎么可能呢?”一杭也疑惑起来,仿佛在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我明明撞上了一个人啊?”
“是的,你的确是撞到了苦根,但是,你在撞上他的时候,他已经受伤了。也就是说,车祸在你撞上他之前就已经发生。”大胡子很满意自己的独家新闻,他对一杭说:“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有没有看到伤者倒地?有没有听到伤者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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