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戏王 奇过袍哥:伶大王》
第27节

作者: 善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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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问黑儿:“看出什么眉目来没有?”黑儿说看不出卯窍。袁叉叉说:“要害在一个如何瞄准。这钢叉是个莽杵杵的东西,不像钢枪一样,有准星,咋个瞄?那些当兵吃粮、打枪训练的,就讲三点一线。三点一线才是个稳数。这打叉,也一样讲三点合一。哪三点?一是钢叉叉头的平准度,左了右了,都不行,你可以比出几十个甩出点,但只有一点是对的,你必须找着这个点。第二一个点,就是叉头的出发位置,因为手抛出的东西,是个弧线,你要保证叉的飞行弧线,恰到好处就落到那树疙瘩上,所以这就有个往后引叉时,拉到什么程度?引多了,这抛物线长了,会扎高,引短了,又会扎低。第三点就是盯牢那个疙瘩,盯得入目三分,瞄好了,就要桩子稳得很老,力道也恰到好处,这就能三点合一了。”

  黑儿持叉站好,模仿着刚才袁师的姿势,袁叉叉问他站稳没有,黑儿说站稳了。袁师叫他先不忙甩,头不动,眼睛在柳树和叉尖之间来回看,看清楚叉的比划位置,是对准着树的哪一部分。并记住这个参照位置,作为下一次调整持叉的参考。黑儿说,看清了,就对着那树疙瘩的。一甩出去,却扎在了目标下方一尺远处。

  “这就是说,你刚才找的点,低了一尺。下一次瞄叉头的时候,就不能看准疙瘩,而要在一尺高的正上方。”
  黑儿按照要领练,当真好多了,起码能扎在那棵柳树上,而不是脱靶乱飞。
  之后,袁叉叉又懒得指导,需要“充值”了。
  日期:2013-04-24 08:09:41
  黑儿已腰无分文。刚要走出柳林,一棵多莽的树边,冒出个不速之客,对他“哇”的一声,黑儿被小吓一跳,看是陆会芸,顿觉甜丝丝的。陆会芸说,刚才看你练打叉有一阵了。黑儿说,学了个倒精不黄。陆会芸说,行了,别想一口吃个胖子。说着,径自朝江边走。黑儿说,该走那边回去。陆会芸说,你还想回去搁腿呀?人家都说你练成“疯子”了。你到临江这么久了,到江边散过步没有?黑儿说,除了喊嗓,还真没有走耍过。陆会芸说,难得你今天练打叉收了早工,就陪我走一走。

  这一段江边,卵石被冲刷得干干净净,石间不时有一淌平的沙滩,陆会芸说声“这沙好漂亮”,就蹲下来,用指头在沙上写字。写的都是“裴禹”、“青蛇”之类黑儿演过的角色。黑儿也在沙上指书,写上“陆大小姐”。陆会芸不依地用纤纤玉指蘸起湿沙,就在黑儿额上写字。黑儿很享受,闭上眼睛不让沙掉进眼里,问她写的什么,陆会芸掏出一面小镜子让他照,黑儿见自己额上竟是“赵疯子”三字,也要在陆会芸脸上写字,陆会芸说,先说清楚写什么我才答应。黑儿说,啥字都不写,只画个小图。陆会芸怕进沙,就将头放平在一块看起来很干净的枕头石上,黑儿在石下一个小小的清水凼里蘸了点水,在她额上画了个虎斑贝,然后抓点细沙撒上,就成了凸体的小图。陆会芸用镜子照过,还真好看。就不忙拂掉,带着这额上沙图走了一小段,就有干沙掉落。陆会芸择石而坐,见黑儿也在旁边坐下,就将头撒娇地往他腿上一放,说这样沙子就不会掉进眼睛了。

  这一躺,两人都有沉醉无归之感,耳畔的江声,都蓦然听懂了,原来以为哑子般啊啊的水调,竟是赞美曲,黄昏的风,也是来朝贺的,温温煦煦如覆凉被。西天的最后一抹残阳,很懂窍,怕太亮惊破私秘,赶紧躲藏。
  真希望时光就此凝固!

  良久,陆会芸才让黑儿给她拂掉沙图。立起时,陆会芸挽起黑儿的臂膀,温情脉脉地走了回来。
  半夜,陆会芸忽觉有人进了她闺房,钻进她的被窝。黑暗中,手在那人脸上一摸,一双饱米眼睛,不是黑儿是谁?黑儿更不多话,撩开她的小衣,就在她肚脐上啃,陆会芸那女儿家心田,如有芽苞出土。黑儿更馋了,嘴巴像小乳猪似的,闭着眼睛往上拱,一下就含住了她的**,陆会芸“啊哟”一声,浑身麻了。小乳猪啃了这只,又啃那只,那心田的芽苞,就突兀地成了骨朵。小乳猪更费了,啐过奶奶,就在**里擦痒。花骨朵一下就怒放了,陆会芸全身都震颤起来,抖得如风中芦苇,大腿抽筋似的痉挛,连上眼皮都在闪闪晃晃抽筋。

  陆会芸醒了,唯剩枕上烟霞,哪有饱米眼睛?身体如此反应,以前从未有过。她不知道这是啥感觉,只觉得撕心裂肺的快感,非同寻常的甜蜜!黑儿在梦中都能让她如此快乐,上辈子一定是冤孽!
  日期:2013-04-25 08:26:35
  24.昆班唱得人啄瞌睡

  之后,几位老师开始分行当、刨堆堆教戏。花脸归到秦空雷那里,先教《沙陀搬兵》《打虎收孝》。生角、旦角归到王斯年处,教唱《惊梦》《夜叹》《白像山》《别洞观景》。夏征辔名下是丑角、文武生,丑角先教《做文章》《骂相》《告贫》,文武生学唱《思亲》《三难新郎》《林冲夜奔》《伍申路会》。这些戏,人物少,易学易记。三位老师都是每种行当、声腔都过得到坳的“五匹齐先生”,所以夏征辔明明是唱丑角的,却照样能教文武生。

  教法,自然都是口传心授,老师教一句,学生跟一句。
  夏征辔在左侧廊檐下先教唱《做文章》:“这是一出讽刺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的戏,戏情戏理现在不讲,大家只是死记、死学。开头四句的牌子叫做《字字双》,你们只要记住这个就行了。现在我教了。”夏征辔饮一口茶,唱道:“头戴一顶花花巾——崭新。”
  “头戴一顶花花巾——崭新。”娃娃们鹦鹉学舌。
  “身穿绫罗色色新——光生”夏征辔接着走第二句。
  科生们也接鸡下巴:“身穿绫罗色色新——光生。”
  夏征辔又接第三句:“三年读完一本《百家姓》——聪明。”

  科生中有人差点笑出声,只“嗯”了半声,就忍住了,跟着学:“三年读完一本《百家姓》——聪明。”
  “方知家父叫令尊——官称哪官称。”夏征辔的腔调拿得非常好,不油滑,却有一种真傻的味道。他记得很清楚,自己读私塾的时候,老师教一个错别字,他就错念了好多年。这教戏,除了不念错,还得一开始就字正腔圆。你要是方音土声的“苕腔”,学生就会跟着“苕”,形成错误定型。
  “方知家父叫令尊——官称哪官称。”童声嗓子一窝蜂。
  夏征辔叫了声“停”,指着更娃:“你把最后一句再唱一遍。”更娃热炒热卖地唱了。夏征辔说:“他刚才把‘知’字唱成了卷舌音,这是南路口音,就属于‘苕腔’,川戏都要以省城官话为正宗,来吐词发音。‘知’是不卷舌的。不然今后跑滩唱戏的时候,就凭这‘苕腔’就要闹笑话。”
  本来这小儿科的初步教唱,让夏征辔来教,无异于牛刀杀鸡。完全可让别人代劳。但夏征辔想一开始就摸一摸,理一理,把每个科生是啥料子,摸准。正二八经教出一批过得到坳的学生。他和王斯年私下交谈过,把希声科社教成川内一流的科社,是矮子过河,淹(安)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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