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啊，你对我还能有正经的么？”
　　我拉住她的手紧握着不愿松开，“对不起，对不起。”
　　“你对我…还能有正经的么？”她在哽咽，如泣如诉。
　　“我爱你，我爱你……”
　　我抱住柳如雅，她的身躯柔弱而温暖。我的脸颊轻轻摩擦她的鬓角和秀发，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复杂又迷离，好像有薄荷，好像有茉莉，还好像有康乃馨。
　　“我不怪你，真的。”我们走在幽静的校园里，“我没生你多少气，我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柳如雅一直在说她感到失望和迷惘，她说她从来没这么矫情过，到最后自己都鄙视自己，她说这种事情像个迈不过去的坎，既矛盾又统一无法割舍，好像自己变成一个局外人一边说自己臭美一边又忍不住照镜子。
　　日期：2013-03-11 20:37:09

　　“我发觉到了你对我的影响，我开始不停的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直到一番审视下来发现全没意义，这还没完，到最后我发现连审视都是无意义的。真可怕，我崩溃了。”
　　“崩溃源自于否定生活，生活是美好的或许只是我们自己骗自己。得过且过固然不对，可努力的方向不断的在变化到最后只能用我至少正在努力来麻痹自己。我完全被你影响了，真的，我看到每时每刻的自己和上一秒的自己都不一样，最初的设想早蒙上灰尘不知道被放在哪里，每一步走下去都发生着偏差，我最怕的是走到最后只是走了一个圈。”
　　“有距离但没有位移。”我笑，“不挺好的么，多经典的黑色幽默。”
　　柳如雅笑，“你还有没有同情心了，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冷嘲热讽的。”
　　我说：“好好好，你既然都这样了，那我也陪你一回。实际上你根本不是受我影响至少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因为对于这种无聊的问题我从来不屑一顾、鄙之弃之。你的痛苦并非来自于否定生活而是来自于认清自己。从你的所有感受中我敢断定你有一个梦想非常伟大非常不切实际。你从反思中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即失去了信心，自己也怅然失望迷惘不知所措。你知道我从不相信什么所谓的理想，但我觉的即便对相信理想的人来说，理想也应该在路上不该在云上。”

　　柳如雅若有所思，随即抬起头来给我一个美丽动人的微笑。

　　“不用佩服我，这种事都是旁人看的比较清楚，换谁也一样。”
　　日期：2013-03-11 22:14:24
　　我说：“我不相信语言的力量，至少它无法去涵盖生活和描述生活。我很不屑那些笼统到只能意会的词语。什么理想啦、幸福啦、人生啦、责任啦，不管是谁，只要成天把这些东西挂在嘴边都是一样的混蛋。他们已经想好了‘这是一个特例’的借口，但你要知道总结生活必然露出马脚，马脚越露越多到最后庞然大物完全现身很可能是匹骆驼。他们的下场只是被唾弃和鄙视，那不是失败而是活该。”

　　“你为何偏激到否认一切美好？你不相信但是总得承认，比如爱情，比如责任。”
　　“中性词，全中性词。快乐，悲伤，厌恶甚至钱和权力都能触动或引发责任的。爱情也一样，选择了爱情就会失去很多，失去的那些应该是从前的自由，爱情因敏感而产生，却因盲目和模糊而美好。自由，快乐不该是笼统的，而应该是有定义和主题的。从前的自由和快乐随着爱情的到来而消失，换来的却是另外的一份自由和快乐。这仅仅是个选择题。”
　　“那你的选择呢？”
　　“不对，我们好像说着说着又绕回来了。”羊肠小路蜿蜒向前，橘黄色的灯光贯穿其中。我眼前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岔口，无不染上橘黄色显的神圣庄严充满诱惑。我们手拉手继续走，我内心澎湃涌动但外表看起来宁静祥和。

　　“那你的选择呢？”柳如雅微笑着看我。
　　我皱皱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我的答案。”
　　“你没必要说对不起。”柳如雅笑，“这也是我的答案。”
　　我那晚跟柳如雅分开之后一个人在寂静黑暗的夜里走了很久，那时初春刚过，寒风凛冽吹的我缩着脖子不停的打哆嗦，我却异常兴奋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我现在有话想说非常想说但一旦面对别人却又会变的无所事事，我不想让别人认识真正的我于是只能自己说给自己听。
　　我的记忆如同电影历历在目一帧都不缺少却也只像断烂朝报。我同时扮演着两个人，一个人正跟另一个争吵，我早就习惯了这种争吵。

　　我知道我现在头脑清醒，有条不紊。我不敢回去，我总是觉的太早，我要晚一点回去，越晚越好。我怕被别人看到我，我现在激动亢奋无法掩饰。我不能保证我能把他们熟悉的那个农一民表演的不露痕迹。
　　日期：2013-03-12 22:33:24
　　（四）
　　转过天来，周志远问我是不是跟柳如雅和好了。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你以为哥们儿傻，要没和好你今天准乖乖上课去了，怎么？又得逞了？”周志远一脸得意的说。
　　“不细说不细说。”我有些局促，“你别老瞎打听，跟你又没关系。”

　　周志远哈哈的笑，扭头喊，“都快出来看农一民害臊，看见一回不易。”“喊什么，老子卖门票但绝不搞限购，又不是做期货大家乐才是真的乐。再说什么就不易，咱一直都是爱面子的人。”我知道光明和王倩上班去了，杨登平整天不着家，谁也不知道他干吗。“杨登平又干吗去了？”我问。
　　“谁知道。神神叨叨的管他干吗，整天不管有课没课早上八点准出门，比校长还忙。”
　　我笑，“我倒不觉的校长有多忙。”
　　我在卧室呆了一天，一直到下午去接柳如雅下课。她走出教室冲我笑，“你还能记住我上什么课。”

　　“本来也记不住，提前查了一下。教学楼在哪都得现打听。”
　　“真的假的？”柳如雅说，“亲爱的你真可怜，白花了三年钱连在哪花的都不知道，退学费你都找不到地儿。”
　　“可不是嘛，我一直说我是弱势群体你偏不信，还隔三差五的总欺负我。今天话说透了你可别再那样，只要在这儿你就把我当成盲人，我会像依赖我的导盲犬似的依赖你。”
　　“去你的。”柳如雅咯咯的笑。
　　我跟柳如雅穿过喧闹的教学区，路边每隔不远就有一座石头的雕像，有孔子有诸葛亮有辛弃疾无不栩栩如生鬓发可见。我看到两旁的草坪里已有林林密密的青草钻出来与焦黄的枯草交错在一起，不由想到生命短暂渺小，所谓辞旧迎新欢庆鼓舞全因旁观而已。柳如雅兴致勃勃、表情生动。

　　日期：2013-03-13 22:17:49
　　我们走进了一座人声鼎沸的大楼，一层里有各种各样的店铺间间相隔如同城堡，我们像蝶戏花丛一样穿梭在其中极为惬意和自在。柳如雅停在拐角处的奶茶店，她伸手翻动着一本华丽的画册，画册上印着五彩缤纷各式各样的奶茶。一个身穿浅蓝色上衣头戴红帽脸上长满雀斑的女孩子面含微笑的向柳如雅询问，柳如雅皱起眉头指指点点随后又转过头来问我喝什么。我连忙摆手说不要不要，我什么都不喝。柳如雅说不行，“你一定要喝，你最不爱喝什么我给你点什么。”我笑说我真的不喝，我说我一直觉的这是女孩子喝的东西，大男人拿杯这个不像个样子。女服务员看着我俩说话饶有兴趣的笑。人越来越多，并不宽松的过道里每个都摩肩擦踵，一边不断的侧身一边慢悠悠的逛。柳如雅不由分说点一杯给我，“我就喜欢看你出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