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8-24 21:20:58
我说了自己的理由:
第一,“爆破方式选择不当。”
“案犯在诸多爆破方式中,选用电点火方式。我认为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电点火方式的优点是:实施者可以凭自己的意愿,精确控制爆破时间。缺点是:实施者必须长时间滞留在作案现场,很容易被抓获。想想看,实施者在获知专列的运行时间后,必须在铁路路基上掩埋丨炸丨药,敷设电线至爆破安全区。然后,蹲守在那里,直到专列通过时引爆为止。一大串工作,都必须在现场完成,被抓获的可能性极大。即便侥幸逃脱,也会留下电源、电线等蛛丝马迹,供办案人员顺藤摸瓜。”
第二,“实施人员选择错误。”
“从现场截获的电线分析,实施者缺乏爆破常识。案犯在实施过程中,可能发现电线的长度不足,使用了新旧成色不同,截面积有异的二种不同的电线,这在爆破中是忌讳的。但这还不算是根本性错误,实施者的根本性错误在于:他没有把二根不同的电线,一根用来连接电丨雷丨管和电源正极,另一根用来连接电丨雷丨管和电源负极。而是把二根电线都一分为二,然后再连接起来。这样做,只是解决了二根不同电线的长度差异问题,却犯了电点火爆破中的大忌。线路上多出两处接头,这在电点火方式爆破中,是无论如何不允许的。由此可见,实施者没有接受过爆破基础知识教育。”
“我刚才要求测量一下电线的长度。两根单线总长六十米,组成回路不超过三十米。我估算一下,要炸毁列车,需要中级丨炸丨药十公斤左右。这么大的药量,三十米的安全距离是远远不够的。”
“在我看来,实施者像是要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或仇恨。但是,他选错了地方,也选错了时间。”
“毛主席曾经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是把专列作为爆破的攻击目标,那么,‘醉翁之意不在酒’。这趟专列的主人,才是实施者真正要剪除的对象。平民百姓是不坐专列的,地市级干部恐怕也没有资格。我们不用探求谁是那趟专列的主人,我们只是分析,什么样的人,会与这趟专列的主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非得置这趟专列的主人于死地而后快?我看也应该到位高权重的人里头去找。”
“有了权,居了高位,还愁找不到懂点爆破知识的人去干这样的事?”
“假设就以这趟专列为攻击目标,我给大家演示一种最简单的方法:领取适量丨炸丨药,捆绑好;领取导爆索一米、丨雷丨管二个。二个丨雷丨管分别与导爆索的两端连接、固定好;把导爆索一端的丨雷丨管插入丨炸丨药的药孔内,固定好。以上这些准备工作,都可以在实施者认为是最安全的地方完成。做好了,还可以随身携带。结果,除了升起少量轻烟之外,不留任何余物。”
“对于学过爆破专业知识的人来说,事情就这么简单。谁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呢?谁愿意舍安求危呢?除非他是个白痴!”
“扯得太远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我不好意思地对她说。
姑娘继续抚弄着她的辫梢,低头不语。
“军人从部队回到地方,你知道有哪几种不同的方式?”
我向她提出这样的问题,想借机会把自己的最痛处告诉她。
“好象有复员、转业和退伍吧。”
“可我既不是复员,也不是转业、退伍。”
“那是什么呢?”
“复员、转业、退伍都是十分光荣的事情。都有一定的政治地位、有前途的。”
“我不一样。我是被遣送回家的。我没有政治地位,更没有什么前途了。”
姑娘听到这里,停了下抚弄辫梢的手,但还是低头不语。
“还不止这些。回家之前,我在部队就断断续续,大会小会的被批判了近三年。”
“也搞‘喷气式’、也挨打吗?”
“这倒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被批判的那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很好很好的人,真的。”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她是有意安慰我,还是真的这么认为。
“能不能告诉我,文化***三年来,除了正常的生产劳动,你还干点啥?”
“绣花。”
“汽车站东面那个花编站的手绣花?”
“对。”
“不是说僧多粥少吗?”
“花编站每来一批花,总是根据交货期的长短,先安排给四个人绣。如果这四个人吃得下,就不外发了;如果这四个人消化不了,那么,消化不了的部分,再外发给别的人绣。我就是这四个人中间的一个。可以说,没有一天不绣花到深夜。”
“这么说,你是个绣花能手?”
“马马虎虎吧。”
提到绣花,姑娘坐不住了。她边站起来,边说:
“什么时候来看我绣花吧。婆婆(我二姐的婆婆)是我东隔壁,二丫是我西隔壁,我家就在她们中间。”
说完,姑娘就急匆匆的告辞了。
日期:2012-08-24 21:22:02
没过多久,我二姐的婆婆送来姑娘写的一张纸条,大意是:“她不在乎政治地位和前途。她说,在农村,当农民,只要能挣工分,养家糊口就行。”
我真的去看过姑娘绣花。不是堂而皇之地去看的,而是偷偷地去的。
一个明月清风的晚上,时针已过十点。我走过两座小桥,才来到记忆中的外婆家。人生苦短,外婆、外公早已不在了,连舅舅也在前几年故去了。走过长长的巷陌,西头应该是条河浜。外婆家靠近河边,落地栅门。我在寻找儿时的记忆,打算从河边倒走过来,寻找那个绣花人的家。忽然间,发现一家的门缝里,还向外透着微弱的光。贴近门缝一看,七、八个人,围坐在煤油灯下。清一色,全是女性。有的在纳鞋,有的在缝补,有的在编织。他们有说有笑,边干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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