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沉默,尔后又抬头望着路灯,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我觉得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心爱的人在雪下的路灯边散步。”
我心里一震,眼前竟然有些模糊。
她接着说:“我倒真有些冷了。”
她的眼睛看着我,等着我说话。我觉得女孩子的心思有的时候很是奇怪。她们明明已经拿定了主意,却偏要让男生说出来。如果男生说得不对,她们再否定并说出自己原来的想法。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喜欢这么麻烦的事情,还美其名曰心有灵犀。
不过话说回来,配合一下也不是什么太让人讨厌的事情,于是我说:“要不要找个四面有墙,又有屋顶的地方待着?”
她笑了一下,拉起我直接进了不远处的理科实验楼。我们一口气爬到楼顶的平台上,在地上紧挨着坐了下来。
日期:2011-10-16 19:17:57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整栋楼都很冷清,更不用说平时就没什么人的楼顶了,这里安静得几乎连她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雪花在我们面前一片一片绽放,仿佛跳着奇异胡璇舞。
她很自然地靠在我肩上,双手搭在我的膝盖上,低着头不说话。
我把玩着她的一绺头发,慢慢把她拉近,然后一口咬住她的嘴唇。
为了表示反抗,她一把攥住我双腿之间。
最后为了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此处省略一万字。
我倚着栏杆,只觉得这一刻,饭岛爱,苍井空,高树,小泽灵魂附体!不对,是她们对面的那个被我羡慕嫉妒恨了若干年的男演员灵魂附体!因为……因为……沈精的舌头太给力,我不得不按住她的头,才能不颤抖起来。
我们这样干也不是第一次,但是在楼顶却是第一次,你要知道,这种事情总是越挑战伦理底线越有趣,就像微博一样。
所以我兴奋得要死,我敢说,这时候要有人敢到楼顶来,老子见人杀人,见鬼诛人,见佛斩佛,见女双飞!
……
沈精剧烈咳嗽起来,脸红得像苹果,连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慌慌张张系上裤带,抱着她说:“怎么了?”
她不理我,咳了好一阵,才喃喃道:“呛着了。”
突然,我觉得这种情景似曾相识,似乎在梦中出现过。我握着她冰冷的手,心想,如果身边的女孩是杜澜,那该有多好。
然而我又哑然失笑,我猜沈精也许同样在想,如果我是某某,那该多好。
她觉察到我笑,有些气恼地说:“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随口说,“你觉得我们这样有意思吗?”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这样”指的究竟是哪样?而且,什么样的生活有意思,这也是一个需要探讨的问题。
她说:“没意思。”她不高兴地瞥了我一眼,“尤其是你这种人,搞得每次像是我欺负你。”
我开玩笑地说:“那你想怎么样?”
沈精冷冷地说:“想个法子,跟你结束。”
她语气中的决绝态度让我颇感意外。
说实话,在没有女朋友的目前,我还是很希望有她这样一个,怎么形容呢,套用《伊里亚特》里的说法,床伴。她不仅有思想,有个性,而且而温柔,又了解男人心,有时候我甚至想,要是她真的爱我,说不定我都会不忍拒绝的。
但是我现在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和她对立起来?难道因为她不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子?
我相信自己不是那种有处丨女丨情节的男人,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一定是某些地方不合适,只是目前还没有被我察觉罢了。
她见我不说话,又恢复了那种嘲弄的神情:“怎么,舍不得了?”
“没有。”我不得不为自己的面子死撑,但是事实上我是真的舍不得她。至于是舍不得和她牵手,还是舍不得和她**,我就分不太清楚了。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自己真他妈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她直直地望着我,直到让我有了上电椅的感觉,才收回目光,用手指在我的手背上画着圈,低眉说道:“你知道,我和那个老男人……”
日期:2011-10-16 20:52:46
我打断她的话:“我没有问你。”我扭过头去,看着嘴里吐出的白雾慢慢消散,“你的事,我想我没有权利过问……我只希望,你能达成你的心愿,能考上,真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我以前迫切地想知道她的一切,也许是因为我曾经有想要完全占有她的热情吧!当这种热情退却的时候,我发现能否完全拥有她是那么地无关紧要。我甚至有些痛恨自己对待女人的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了。
那么她呢?她现在为什么突然要向我解释?难道说我们对彼此的感觉的变化,竟是一个互相颠倒的过程么?
我还来不及再想下去,她已经转换了话题:“你是不是有了心爱的目标了呢?”
我想我可能错过了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迟疑着要不要告诉她关于我和杜澜的事情,她却又改口说“你可以放心,以后我们也许不会再见面了。”
“为什么?”我几乎失声地说。
她似乎笑了一下,在黑暗中:“因为我想要和过去彻底决裂,开始新的生活了!”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扶着楼顶边缘的栏杆出神。
深灰色的天空就挨着她的脑袋,星光仿佛在撩拨着她的头发,干冷的北风“嘶嘶”地蹭着她的衣襟。我们脚下的芸芸众生,在路灯的光辉下,依然忙忙碌碌,奔波不息。
她看着楼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讲话:“站在高处多好,视野开阔,可以自由地呼吸。你看他们,生活在那样曲曲折折的世界里,被周围的高楼挡住了视线,一个目标一个目标地在自己的象牙塔里爬,匆匆地,麻木地,还暗自窃喜……”
她的语调平静而冷漠,就像她的长发一样,垂直泻下,容不得丝毫分叉。
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于是走到她身边。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充满怜悯:“可是,你想过没有,在不久的刚才,我们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而且我比他们更匆忙,更劳累……”
“人有时候需要换换脑子,比如突然脱离人群,也很不错。”
我无意地抓住她的手臂,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猜错了,也许她考得并不好。
她却不接我的话茬,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知道,人跟任何动物都一样,在外面遇到挫折,总是想回家。可是我,越来越怕回家了。”
“为什么?”
“我怕,”她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整理着词句,“也许是父母的期望太高了,我每次回家,都要按照他们设想的那样扮演一个前途无限光明的好孩子的形象。其实我心里有多少苦,都不能诉一句——或者说我不想。我很想让他们有好的生活,有幸福的日子过。可是,要靠我实现这一切,我真的没有信心,即使我拼命努力着……我觉得我好累啊……你,知道么,很多事情,我宁死也不愿和他们说,我也不能说。”
“我知道。”
我了解这种感觉,任何一个同龄人都了解这种感觉。我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耳朵,想用手去温暖它,却触到一阵刺骨的冰凉,“那你肯对我说吗?”
她看了我一眼,似在品评我的价值,终于她摇摇头,说:“不。”之后又加了一句“没有人够条件让我无所顾忌地说出来”。
我有些挫败感:“是么……你要什么条件才够?”
她低头思索了一阵,苦笑着说:“我……说不出来。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绝对平等,绝对放心,绝对不会被嘲讽的感觉。我很失败,活这么大了竟然没有一个这样的朋友,你说,是不是人越长大,朋友就越难交?”
我点头,这点我也深有体会:“所以交朋友要趁早。”
日期:2011-10-16 20:53:29
我没敢问她为什么觉得我跟她之间不平等、不让她放心,让她觉得会被嘲讽。因为我在她面前也有这种感觉。可能,这就是我们之间无可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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